一早，老赵梳洗清爽，开车送小孙女去上学。可车子刚发动，开出没多远，便觉得轮胎轧到了什么，车身轻轻晃了下。他倒也没在意，只想着是轧到个砖头之类的，又继续慢慢向前挪，但很快，后备箱被拍得砰砰响。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一脸怒气，用力拍打着车，好像要把铁皮拍凹下去一般。老赵心中一惊，赶紧停了车，谁知，那女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开口便骂，怀里还抱着一条狗。这下老赵才明白——自己怕是把别人的狗给轧着了。那女人凶神恶煞，开口便骂，把后座的小孙女吓得大哭。看时间也紧，老赵连忙让孙女回家找奶奶。安顿好小孙女，老赵稍稍没那么慌了，清清嗓子，刚想开口说话，却苦于找不到发声的空闲，如鲠在喉。

那女人气势汹汹，话说得像连珠炮，还夹杂几句骂街的金句。可怜老赵也是个文化人，哪里接得上这种话，气得半张着嘴，脸憋得通红，眼珠子凸起，活像一条搁浅了的鱼。女人看老赵似个软柿子，更加放肆起来，明显提高了嗓音，隔壁的邻居们闻声纷纷围了过来。老赵是个退休教师，脸皮薄，好面子，加上有人围观，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同……同志，你别……骂了。”老赵艰难地开口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我也是不小心，这樣……我赔钱给你好了，你看……你看行吗？”老赵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女人听到老赵提赔偿的事，一下来了精神：“给钱好啊，你个老棺材打算赔多少？”老赵咽了下口水：“那什么……五百差不多了吧？”女人愈发愤怒起来：“五百？我家这条宠物狗只值五百？”老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抱着的那条狗，那狗脏得像块抹布，全然看不出半点宠物狗的模样。但毕竟自己理亏，只低着头听那女人骂，又听得她说要两千元作为赔偿，不然就报警。老赵一时血往上涌，后脑勺发凉，嘴唇直哆嗦，半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