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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小柯: 上了我这条贼船 就很难下去

2017-07-29燕玉涵

南都周刊 2017年14期
关键词:小柯船长音乐剧

燕玉涵

小柯剧场创始人

当听到小柯决定创建自己的剧场时,周围的朋友大多是看衰的。他们已习惯了小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他永远地折腾一件事。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件事小柯竟然一下折腾了五年,而且还将一直折腾下去。

剧场开幕首演那天,小柯的整颗心都是悬着的,除了演出,他想得更多的是“别出事儿”。前一天上午,剧场一楼的大厅还是一片堆满小土坡的工地,二楼的演出场馆也是一地水泥,装修残余的废弃物散落在角落里。在这里,很难找到一点剧场的影子。

到了下午,观众席的座椅才刚刚安装好,小柯举着手电趴到座椅边上,敲敲这,敲敲那,怕座椅不够结实。他又走到马道上,想确认头顶的灯挂得是否牢固,一再问灯光师“不会掉下来吧”。

为了尽快祛除装修的气味,剧场的两个伙计到菜市场买了两大筐菠萝皮,菜市场里的大爷大妈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然后问道:“这买回去怎么吃啊?”

演出那天下午,他们把铺了一地的菠萝皮回收起来,闻了闻,气味确实小了很多。把一楼的小土坡用布盖好,再将二楼的演出场地彻底打扫了一遍,这个地方终于有了一些剧场的样子。

要知道前一天晚上,演员们在剧场里转了两圈,谁都没说话,心里想的都是——明天在这里能演得了吗?

2007年,小柯创作了第一部音乐剧《凭什么我爱你》。这部音乐剧本身投入并不大,却还是花了四年时间才收回成本。小柯突然发现,“这活没法干啊,只要再去演就还会付出成本,这样就永远是负债在做这个戏。”

于是他让学金融的侄女帮他做了一个财务分析,发现很大一部分资金都花费在了剧场转移的途中。如果在一个固定的剧场演出,几个月就能收回成本。这也让小柯下定决心,一定要建一个自己的剧场。

他看中了751工厂里的一处废弃厂房。从设计到装修,几乎每一个细节,他都亲自把关,连每一平米连砖带料多少钱他都清清楚楚。

临开业前一个月的时候,小柯突然发现,剧场盖完了却没有戏演。那一年的春节,妻子带着孩子去度假,他自己却憋在家里写剧本,一边写一边招募演员。演员招募齐,小柯便带着他们一起排练。他有时坐在一旁的钢琴边叼着烟斗为他们弹伴奏,有时又成为他们中的一分子,或亲身示范或一起表演。

从当初建剧场,现场监督施工,加急写剧本,再到跟演员们一起排练,小柯的身份角色在这两个月里不断变换着,编剧、导演、包工头、安全员。

首演开始前,小柯一直在疯狂地喝水,可无论喝再多水他还是感到口干舌燥。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意识到,自己在紧张。这种感觉伴随着外面观众走进剧场的喧闹声愈发强烈起来。

观众依次落座,灯光亮起的瞬间,小柯抛弃了其他身份,投入到角色中,专注地只做一名演员。在开幕作品《因为爱情1》中,小柯饰演的是男主角李忐忑的好兄弟老秦。老秦不仅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而且还在为李忐忑解决感情问题的过程中出尽“损招”。

贯穿整部剧的“柯式幽默”收获了满满的笑声。在观众持续不断的掌声中,演员們谢了一次又一次幕。最后,观众看到演员们、舞台监督、灯光师、音响师冲上舞台,大家一起抱头痛哭。这时候,小柯是唯一在旁边说着“哭什么哭,快点儿过去,后面观众还没走呢”的人,恢复到导演的身份中,他永远是剧场中最理智的那一个。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剧场承办了一场演出。演出结束散场后,小柯推开剧场的大门,独自走上了舞台。里面关着灯,四周黑漆漆的,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舞台中央,心想:人真伟大,自己七年前的想法竟然就这样成真了!

歌手·音乐人

小柯从小住在白塔寺门口的一条胡同里,他曾写到那个地方,“前院有棵枣树,刮风天能听到从白塔上传来的铃声”。

高晓松第一次来小柯家挑歌时,刚一进门,他就觉得来对地方了。自从开始写歌后,小柯那间12平米的小屋除了一张用来睡觉的床,所剩无几的空间里堆了一屋子设备,电脑、音源、琴、录音机。

那时候,高晓松、老狼、叶蓓几乎每天都泡在小柯家,那英、田震、朴树也都曾去那里录过歌。

有一天,高晓松问小柯想不想出专辑。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小柯想了想说:“出呗,都行。”甚至还问了一句,“人家给我钱还是我给人家钱啊?”

过两天就有人来给小柯录了歌,他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红星音乐生产社,一个当初被称为“华语乐坛的黄埔军校”的地方。

刚进红星不久,老板就派给他一个“命题”任务——为《神雕侠侣》创作内地版片尾曲。

接到写歌任务的那天下午,小柯回到家后跟妈妈说了声“妈,我饿了”,妈妈说:“我去给你做碗面吃。”那边妈妈在厨房烧水做面,这边小柯便开始写歌。待到面熟了端到他面前时,他的歌也写完了,前后不过十分钟的功夫。

金庸的作品伴随了小柯的整个青少年时代,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快能倒背如流了”。“我既不用看电视剧也不用看书,小龙女和杨过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我早就想对它干点儿什么,一直没机会。既然这次主动找上门,那真是把我心里想对它说的话瞬间就写出来了。”

小柯很少用复合拍子写歌,但是《归去来》里,小柯却不经意间用了四三拍和四二拍两个拍子。“因为它是很随性的,是特别自然流淌的东西,我不想去破坏它的完整性,这样它就会有里出外进的地方,就像根雕一样,会有多一块少一块,但那是最天然的。”

后来连续几年,“小柯”一直是一个常驻金曲排行榜上的名字。高晓松曾这样形容那时的流行乐坛——有一阵子打开电台听排行榜,发现排行榜十首歌里有四首歌是柯老师作词作曲,剩下六首歌有三首歌是柯老师编曲,两首歌柯老师弹钢琴,最后一首歌柯老师什么都没干,唱了一和音。

那英、林忆莲、萧亚轩等很多著名歌手都唱过小柯写的歌,这些歌有的为他们拿下了金曲奖,有的则让他们一曲成名。

然而更容易让观众记住的始终是唱歌的那个人。小柯也曾走上舞台当歌手,那时候流行走穴赚外快,但小柯走得很少。

“为什么?”我问他。

“因为我不受欢迎啊!歌也不红。”他脱口而出,直白而随意,“红的都是我写给别人的。因为我把我认为能流行的都给别人唱了,自己留下的都是特艺术的。”

“哪首歌写出来自己觉得很满意?”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又一次脱口而出:“基本上都红了吧!”说完他抿了抿嘴,大笑了两声,又挠了挠鼻子,好像在掩饰得意之余的那一点害羞。

2002年,小柯接到百代唱片的一纸合约,个中条款与林忆莲的一模一样。面对这份太多人梦想中的合约,小柯却犹豫了。“当大明星多好对不对,现在孩子们都渴望当大明星呢。但我还是那么觉得,人能够不出名,就把该得的得到了,你为什么要出名呢。”

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成名机会,与此同时,自己写的歌却捧红了一个又一个歌手。这时候大家都不免好奇,难道他没有心理落差?就连小柯的妻子也曾多次问起他:“你是真的不羡慕吗?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嘴上那么说?”

小柯则肯定地回答:“我说了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不羡慕。在舞台上当然享受,用自己的表演换来别人的喝彩的时候,会觉得特别满足。但是自我满足的同时,会大幅度下降我的安静心。所以每次要写歌或者要写新戏的时候,我都会停掉演出,安静个一两周,才可以写出我想要的东西。这也是当初不做歌手的一个最重要原因,我选择的道路是我要做一个创作者,而不是去做一个表演者。”

他享受现在这种随便走进一个早点铺喝豆浆、吃油条或者大摇大摆地穿着拖鞋在剧场边溜达的感觉。“我觉得生活特别的自由自在。”

演员·创作者

小柯现在每周在剧场演出一到两次,对他来说,这就像一周打一次高尔夫,纯属个人娱乐。“舞台这个事,它上瘾。”

接触表演对于小柯来说是“有必然性的偶然”。2007年,他参演了话剧《有多少爱可以胡来》。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对戏剧产生了兴趣。刚好这部话剧的导演李伯男请他来饰演男一号丁一白,本着“实践出真知”的想法,小柯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开始了自己的舞台生涯。

第一次演戏,小柯没想到的是,一上来他就要演一场非礼女孩的戏。这个女孩在剧中饰演他的初恋,而他不仅要抱起女孩扔到沙发上,还要粗鲁地撕她的衣服。“疯了简直是,我这辈子都干不出那样的事。”

那时候,小柯是一个见到陌生女孩连话都不太敢说的人。排练第一天,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的六个小时里,除了吃饭,小柯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和女演员对戏,害羞得头都不敢抬。

看到这种情况,导演和制片人已经急得开始打电话准备找另外的男一号了。尽管艰难,但小柯却没想过放弃,他一直寻找着突破自己的出口。“我必须得把我的目标完成,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想在舞台上演一个戏,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剧本该怎么写,演员该怎么做,还有戏剧真正的迷人之处。”

就这样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点,忽然之间,小柯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开关被打开了。开关打开的一刹那,小柯终于进入到角色中,成为了“丁一白”,排练也进行得顺利起来。

“在舞台上,当你要做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时,你就要敢于去成为他。从你的人生到他的人生,要打破很多的束缚。表演首先是要把自己的壳卸下去,变成一个纯粹的人。这是我爱上表演最重要的原因。”

开关打开,小柯一下上了瘾。演完这部戏,他开始自己写剧本,结合自己最擅长的音乐,创作了第一部音乐剧《凭什么我爱你》。虽然票房不错,但小柯自己却不甚满意。“那会儿无知,音乐我自己很满意,但是剧本很有问题,可是那个剧本又跟那个音乐完全融合在一起了,改都不好改,中间改过好几版,都没改好。”之后一连五年,小柯都没再创作新作品。

直到剧场成立,他才写了第二部话剧《因为爱情1》。这一次,因为觉得自己准备得还不够充分,他没有继续写音乐剧。他甚至还写了一部先锋话剧《天坑》,少了音乐的帮忙,小柯用两部话剧作品作为自己最后的冲刺。“这两个跨步走完之后,我就心里有点底了,觉得自己真正有资格干这行。”

尽管算是半路出家,小柯却从不去其他剧场看戏取经。“我觉得创作这事最怕借鉴,包括写歌也是,最可怕的是,写首歌,写什么啊,听听现在什么最火,要是这么写出来的东西就永远是‘它第二,你写得比它好一万倍,也是‘它第二。”

有人看了小柯的音乐剧告诉他,“你这不叫音乐剧”。但是小柯说,“我理解的音乐剧就是这样,你说叫不叫音乐剧我无所谓,可观众爱不爱看我很有所谓。”

他曾偷偷观察过,看完戏的观众们经常哼着刚刚在剧中听过的歌曲走出剧场。这一刻,他很知足。

小柯说,他的创作是有秘诀的。“这几部戏里面或多或少都有我自己和周围人身上的影子。当这些故事在你心里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有真实表达的欲望和情感。你写出来的台词也好、故事也好,他才会鲜活、有温度。瞎编是冷的,能听得出来是涩的。”

“毕竟我写过那么多年歌,我知道写歌的也是创作的秘诀吧。其实这秘诀说出来跟没说一样,就是真诚。你真诚地去创作,真心地表达出你内心想说的话,一定会打动人。”

“贼船船长”

音乐剧《等你爱我》演出开始前,在小柯剧场的入口处,有两名保安负责检票和引导工作。他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看起来都有种反差的喜感。相比其他剧场中保安的按部就班,这两个人则显得有些过分热情。

他们举着大喇叭,用山东方言不时提示着入场观众,“椅子可以打开,打开坐软乎,直接坐膈腚”。有时他们一起跳上舞台,对着坐在那里唱歌暖场的演员们调侃上两句,“哎呀,唱错词了,大家鼓掌鼓掌!”有时又会在舞台中央一起摆上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邀请观众为他们拍照,同时还不忘自嘲:“怎么没人拍啊,这就很尴尬了。”这一系列举动惹得观众们连连大笑,演出还未开始,剧场内的气氛却已经被点燃。

直到看到他们在剧中以保安的身份登台表演,观众们才发觉,原来他们不是保安而是演员,保安便是他们在剧中饰演的角色。

虽然不是主演,但整场表演下来,让观众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两名保安。有观众说,他们是《等你爱我》的两大活宝,只要他俩一出场,大家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连剧情都忘了。

饰演“保安”的其中一名演员就是小柯剧场的副导演王得智。

七年前,王得智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一档真人秀节目。当时在节目中担任评委的小柯宣布自己要在751工厂建一个剧场。看到这里,王得智心想:天哪,现在谁都在做剧场,音乐人也要做剧场。他甚至还对着电视开玩笑道:“行,你建吧,哪天我去你剧场演个戏。”

他没想到这个剧场真的建成了,他也真的来到这里演戏了。在来小柯剧场之前,王得智一直有一顿没一顿地演着戏,本已经有了转行的想法,没想到却接到一个电话通知他被录用了。

刚来到小柯剧场的时候,小柯带着所有新演员一起去喝喝酒互相熟悉。酒桌上,小柯突然问起了他们的五年计划。有人说想当影视演员,有人说想成为歌手,还有人说想拍个独立电影去戛纳拿个奖,只有王得智说:“我就想干和舞台相关的事。”

听完后,小柯对他们说:“你那个戛纳我是一点戏没有,但是你这个我可以满足你。因为我的剧场一定会干五年。”

王得智也没有想到当初的一个电话让他在这里一演就演了五年。“我一直都说,这五年其实剧场带给我的东西更多一些。我从一个演戏还比较稚嫩的状态,到这个剧场,几乎每天都得演,一年两百多场演出,演了五年。演戏这东西有时候真是熟能生巧,天天演,总有新的感受,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现在的小柯也早已不是当年《有多少爱可以胡来》中的那个青涩而略显拘谨的“丁一白”了。王得智有个演员朋友,经常来小柯剧场看音乐剧。王得智也总会询问她的意见,有一次她看完后讲道:“柯老师有他固有的一个节奏,而且他经常会拿这个节奏把你们带跑,你们所有人上去就都跟着他的节奏跑,但你们又没有那个节奏。”

一个专业科班出身的演员,一个半路出家的音乐人,一起排音乐剧,王得智跟小柯在互相磨合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对于技巧性、理论性的东西,我们也许比柯老师懂得多一些。但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音乐人,感知力特别强,他对整个戏的节奏、感受比我们敏感得多。有时候我们演起来就会忘了这个戏的节奏,他就会喊停,告诉我们,这里这么演不太舒服,或者哪句话有点儿接太紧了,观众可能会反应不过来。所以说我们是一个很好的互补状态。”

小柯有个外号叫“船长 ”,是剧场的演员们给他起的。他自己补充道,“准确说是‘贼船船长”。这个外号最开始的由来是因为他“什么人都敢用”。招募第一波演员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想法和要求,完全“看眼缘”。

一旦上了这条“贼船”,就很难下去。“不是说我们有多厉害,是因为船上生活实在太好了,有吃有喝,吃喝玩乐成为一体。但是,打仗的时候大家又都奋不顾身。这是我的理想国。”

最忙的时候,他们下午排练,晚上演出,晚上十点演出结束后,还要继续排练新戏,经常忙到凌晨两三点,有时到家甚至天都快亮了。“我们前两年很长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特别感谢最后能留下跟我一起干的演员。大家都很开心,因为他们觉得在这生活得特好。”

就像王得智说的,“这是一个很纯粹很简单的地方,我就演好我的戏,然后干好我的活就完事了,别的我一概不用管。”

老师·大哥·父亲

小柯把剧场的演员们都拉进了一个微信群,命名为“色艺双绝奋上团”。看起来似乎他是领导兼长辈的角色,其实他“鬼点子”最多,也永远是群里最活跃的那一个。他经常组织一些活动,比如提议买个摄像机,让他们在空闲时拍点东西。“我老想调动他们的各种情绪,当然搭理我的人很少。(笑)”

一般来说,演员和导演最怕的就是演出时出现失误,而小柯对此却“幸灾乐祸”:“现在我们在舞台上老不出事还觉得闷得慌,哪天谁唱破音了,大家都可高兴了,觉得很有趣。这些演员几乎每天都在这表演,每周除了周一周二,除了初一到十五,几乎都在演戏,那大家总要在寻找一些刺激后和快乐,那都演得四平八稳的多没意思,相反如果出了问题才是刺激和快乐。”

虽然剧场里的演员都是80后、90后,但小柯还是成功地跟他们打成了一片。好像除了发工资的时候是一个老板的角色,其余的时间里,小柯一会儿是他们的大哥,带着他们吃喝玩乐;一会儿是老师,给他们讲戏、排练;一会儿又像一个父亲,带着这一大群孩子,遇上什么事大家都习惯找他倾诉、帮忙。“平时演出完,酒桌上,或者出去玩儿,那就勾肩搭背,狐朋狗友。”小柯说。

王得智跟小柯的年纪整整差了一轮,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代沟,“有时候他上来那劲儿,天哪,比我们还小呢!”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讨论工作都是在喝酒聊天的时候完成的。“你们剧场出了名了,听说所有的剧本都是在酒桌上聊出来的?”连王得智的朋友都这样问过他。

“以前我们天天喝,如果第二天没事经常奔着五六点去,”王得智讲道,“现在不行了,柯老师说,你得给我留出早起送孩子的时间。”

现在,每周日到周四的晚上,小柯都不敢熬夜,而是像大多数普通上班族一样尽量早睡。因为第二天早上,他要七点钟准时起床送女儿上学。把女儿送到学校后,他便去離家不远的那家早点铺吃早点。

2008年北京奥运,大街小巷都播着那首《北京欢迎你》。前几年,《因为爱情》最火的那段时间,连早点铺旁的小门店里都会不时飘出“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平添了几分文艺气息。

即便如此,当小柯在早点铺里大口喝着豆腐脑时,坐在他对面啃油条的大爷压根儿也不会把面前这个人跟这首歌联系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著名音乐人小柯。尽管放眼望去,也许这一整条街的人都听过他写的歌。

今年初,小柯应某杂志之邀写了一篇主题为“致中年”的文章。在收到这个约稿邀请时,他心中一紧,心里想的是,“娘的!我已经中年了!”又想了想,他给文章定下了题目——《前生我不熟,但今生还可控》。

文中他写到了自己的剧场和音乐剧:“从对音乐剧本身的核心根源思考,到演出团队的搭建培养,到不停地实践试错,到剧场运行的不断修正,如今已经快五年了,每年平均演出场次258场……说这段时,眼泪没有夺眶,原因是:我喜欢,我热爱,付出再多辛劳,我活该。”

一如当年拒绝那份可以让他一夜成名的合约一样,小柯一直倔强地以一种“为自己所控”的方式创作和生活着。“我想出名,但我想用我的作品出名。你可以不知道我的名字,见面不认识我也行,但是你一定不能没听过我写的歌,我的贼心眼儿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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