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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向“死亡”的转变
——探索顾城悲剧色彩

2017-07-13翟星宇辽宁师范大学116000

大众文艺 2017年12期
关键词:顾城梦幻黑夜

翟星宇 (辽宁师范大学 116000)

“梦幻”向“死亡”的转变
——探索顾城悲剧色彩

翟星宇 (辽宁师范大学 116000)

顾城作为当代文学中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其诗歌在除营造梦幻般世界,也越来越散发出神秘的悲剧意味。其悲剧色彩不仅体现在诗风的变异上,更体现在非常化、极端性格的暴露。悲剧气氛的蔓延终酿成现实惨祸,理想与现实相悖,他执着于不可能的梦,终走向生命的尽头。

顾城;梦幻;死亡;悲剧色彩

顾城的诗歌给众多读者带来的感受是营造童话般世界和梦幻般世界,他的童话与梦幻世界里,诗歌语言简洁明了,传神富于活力,形成异常优美的画境。但创作后期,处于癫狂状态的顾城完全与世界隔绝,他的童话之美与梦幻之美也渐趋悲伤的情感基调,直至最后现实惨剧的发生。

一、悲剧诗风的显现

顾城是以“一个任性的孩子”,在经历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一代人》)的失败尝试后,很快放弃了对光明的寻找,“以逃避的态度转而去寻找自己眼中的童话世界,去创造一个与世俗世界相对立的美好幻境。”1顾城是固执的,现实是不允的,他过于沉溺在自己的梦中。在《一代人》中,“黑夜”象征着尘世的痛苦与磨难,“眼睛”象征着对希望的渴求,而诗中的“我”则象征着一代人。在客观条件上,“黑夜”集一切非正义、非常态的环境于一身,涵盖了时间与空间的一切非人性的磨难与艰辛,其本身便是悲剧的发展源头。随之,“我”成为“黑夜”与“眼睛”的介质,悲剧化的一幕向前演进,“我”在承受痛苦的同时已经深入到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我”不仅要叛离黑夜,而且还要用它赐予我的眼睛寻找光明,结果明显是否定的,这是新形式悲剧产生的衍生物,是一种恶性循环。在“黑夜”、“黑色的眼睛”出现的那一刻,早已不见了孩童的本真和自然物语,展现的更是矛盾复杂、悲凉的诗风。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首诗在体现寻找光明的同时,也凸显悲剧色彩,增强悲剧意味,是之后现实悲剧发生的真实缩影。

二、非常化性格的暴露

顾城对生活是弱智的,甚至连日常生活小事都靠妻子谢烨去打理,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从而扭曲的性格、极端幼稚的幻想主义、极端愚昧的大男子主义精神暴露无遗,他幻想的世界让人捉摸不透,他曾自嘲道:自己要和妻子赴美讲学,在办理赴美签证时,办事处职员问顾城是什么肤色的人种?顾城说:你可以在这一栏里写上“美丽的”。这种非常化的处事方式也只能由非常化性格的顾城来实现。顾城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尤其对爱情,他始终对一妻一妾的生活充满幻想,膨胀的欲望和大男子主义迸发出来,他想对妻子谢烨和情人李英两个女人同时占有以填补内心世界的欲壑,强烈的控制欲终会迷失本心,一切向往、渴求得到的“圣物”终将成为他非常化性格下的“殉葬品”。诗人曾在《小春天的谣曲》中表达自己猥琐的意念:“我是一个王子,心是我的王国……我要对小女巫说你走不出这片国土。”顾城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理想的王国中,而是要成为国的主宰、君王,将两个女人囚在其中。他用最原始、最粗鄙不堪的纳妾手段调试自己性爱情欲的口味,这种怪诞的想法是有史以来男权社会下男性追寻的理想,但顾城驾驭不起自己极具膨胀的欲望,他完全背离了客观规律,在迷失自我、陷入癫狂的状态下显露出卑琐、扭曲的性格,为杀妻、自缢身亡埋下了火种,成为走向生命尽头的导火索,正如他诗歌意境一样,人生也披上悲剧色彩的神秘面纱。“世俗生活的‘弱智’到了艺术世界中,却成为罕见的天才,被万人追捧、仰慕,造物主就是那么神奇。”2绝不会打破平衡,偏重任何一方。当“梦幻”变成“死亡”、美好化成惨象的时候,对顾城非常化的性格便多重思考,或许惨剧的发生是必然的,注定无法逃避。

三、追溯“梦幻”向“死亡”的根源

顾城在诗和生活中偏执地保持与现实的间隔,实行自我放逐,他的理想与现实背道而驰,关系颇为紧张,“使他为有关人生归宿、命运等问题所缠绕,特别是‘死亡’那扇神秘的门。”3诗人在短暂的生命中一直努力寻求生命里的桃花源,他对这个别样的世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前世界的绚烂多彩在顾城眼中却是烦躁、动荡不安的化身,他曾说过:“我知道我是在一片蚌壳中间长大的,我看见银亮的天空只是一片蚌页的一个面,但是这种美丽留在了我的心里。”4一个拒绝尘世的诗人却不得不生活在尘世中,内心渴求拥有一片纯真的世界却又与浑浊的周围沆瀣,他永远不会和自己眼中的世界苟同或妥协,却又经不起红尘俗世的侵扰,这种矛盾把顾城逼上绝路,一条不归的路。爱情的失意成为悲剧的催化剂,英儿和谢烨都向往外面的世界,而顾城却用一厢情愿构筑的牢笼将二人困住,让她们生活在自己的理想王国中。顾城在遗书中道:“烨要跟别人走,木耳我也得不到。妈妈,我没法忍了。”王国坍塌了,诗人的梦醒了,生命也将画上最痛苦的句号。他用斧头砍向了妻子,自己也缢于树下,死亡总会给灰暗色调的悲惨景象增添一抹血色,血痕是顾城由“梦幻”向“死亡”留下的印记,爱情破灭终将诗人推向暗黑无比的深渊,直至“死神”降临的那一刻。“死亡”是顾城的自我选择,单纯的生命信仰和永远长不大孩子的任性使他浸淫在自造的幻象里,本真童心是难得的艺术精神,但也使顾城增添了世界外的忧郁和偏执。他是梦的诗人,遥不可及,与现实不同,所以顾城有“远和近”的质疑,他向世界告白,在“远”与“近”之间,他宁愿选择“云”,而不选择“你”。他有超越现实的臆想,努力探求物外、单纯、与世隔绝的世界。顾城对自己早有清醒的认识,“我是一个偏执的人,喜欢绝对”。绝对的背后必然要在“梦幻”与“死亡”之间做出抉择,非此即彼。“绝对化”使诗人丧失理性,达到癫狂的状态,这个神经质的疯子最终做出了他的选择,“死亡”也许是“梦幻”最好的复归。顾城自我选择的结果外力无法左右,而后人能做的仅仅是在追忆顾城的过程中编织一条带血的花环祭奠这位癫狂的“英雄”。

四、结语

面对顾城,众说纷纭,一些学者把他看作是集自私主义、极端空想主义、愚昧的大男子主义于一身的诗人,是各种极端事物共生的矛盾体,时而像纯真幼稚的孩童,时而又像残虐狂暴的疯子。悲惨和死亡并不能给他扣上沉重的枷锁,他和许多诗人一样,极敏感又极脆弱,靠着自己的幻想去支撑、生存。他是成熟兼幼稚的化身,黯淡的悲情色调拂不尽他的天真烂漫。正如鲁迅先生道:“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5无论最后结局是“梦幻”还是“死亡”,它都永远无法抹去顾城的本真。

注释:

1.温儒敏,赵祖谟.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253.

2.刘春.顾城:我是一个悲哀的孩子[J].全国新书目.新书导读,2010(03):56.

3.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248.

4.顾城.顾城文选.别有天地.[M]北方文艺出版社,2005:10.

5.鲁迅.鲁迅文集.阿长与山海经[M].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6: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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