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狂

两轮横扫，连勇士球迷都大呼无聊。但在东部这边，绕开一骑绝尘的骑士，凯尔特人和奇才的系列赛绝不乏味，充满了肢体冲突、恶意犯规，以及不绝于耳的怒骂声，仿佛回归了老式NBA那种充满仇恨对立的氛围中。

虽然凯尔特人最终以4比3赢下系列赛闯进东决，但他们和奇才的恩怨仇恨故事不会终结。就像小托马斯所说的那样：“我们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们。”

血腥恶斗

东部半决赛G6前，凯尔特人球衣一身全黑出现在华盛顿威瑞森中心。他们准备把比赛变成一场“葬礼之战”，在客场终结系列赛。但约翰·沃尔绝不答应，他在最后时刻命中绝杀三分，让波士顿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要穿着全黑衣服来我的城市，还说这是一场葬礼！”沃尔说。

这只是系列赛双方暴力剧情的一个缩影。G1，小托马斯被奥托·波特打掉了门牙，霍福德在封盖时弄伤了马基夫·莫里斯的脚踝；G2，受伤者予以无情回击，先是小托马斯用脑袋顶破了波特的鼻梁，接着莫里斯一把将霍福德撂倒。至于场上的各种小摩擦，更是层出不穷。

到了G3，双方的恩怨演绎更是全方位升级。虽然奇才以27分狂胜，但这却是名副其实的一场恶战，两队总共有52次犯规、8次技犯、3次冲突、1次二级恶意犯规。比赛第二节刚开始，高潮就不期而至——凯尔特人中锋奥利尼克在一次挡拆中撞倒了奇才小将乌布雷，后者愤怒之极，起身后报复性的推倒奥利尼克遭到驱逐。到了第四节，双方的后卫詹宁斯和特里·罗齐尔因为口角和互相推搡，被裁判连续出示两个技术犯规罚出场外。

双方这种血腥恶斗，也感染到了球迷。一位奇才球迷在G4中对小托马斯喷垃圾话。而见惯宿敌大场面的凯尔特人球迷做得更是出格——在遭到G4禁赛后，乌布雷在G5复出。波士顿球迷在TD北岸花园球馆一开始喊着：“我们需要乌布雷！”但随后，叫喊声变成了“去你的吧，乌布雷！”球迷的怒吼声很大，在TNT直播中能听得很清楚。对此，沃尔感到很愤慨。“我们事先告诉过乌布雷，要对球迷的过激反应有所准备，但我们从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说出这种脏话。”更有甚者，一位凯尔特人球迷曾在系列赛中身穿着象征死神的服装，手上拿着一把镰刀，同时还抱着一个纸板做的墓碑在胸前。上面写着“沃尔和比尔的自负”，“绿军从来只和历史悠久的名队怒怼”。

前世今生

为什么凯尔特人和奇才彼此无比憎恶，看到对手就不烦别人？

简单的问题通常只有简单的答案，然而它可以揭示凯尔特人和奇才恩怨的丰富内容。

双方的争端起始于上赛季。2016年1月17日，凯尔特人在华盛顿以119比117取胜，这是双方的常规赛第三次交手。凯尔特人的乔·克劳德是这幕风暴剧的主角，他在比赛最后一分钟因辱骂奇才时任主教练兰迪·惠特曼而吃到一次技犯。赛后，克劳德回击说是威特曼先骂他的。“（威特曼）说我是个软蛋，而且不停说脏话。”克劳德说，“我只是回击而已。”惠特曼后来承认自己向克劳德喷了垃圾话，但他不承认自己曾爆粗口。而当两队在两周后再度相遇后，事态并没有明显升级——凯尔特人在客场以25分大胜——赛季后，威特曼被解职。

问题是，其中的一个当事人已经离去，为什么双方的仇恨没有结束？

因為双方的战火已经烧到了赛场之外。在七月自由市场开启时，奇才和凯尔特人都在疯狂追逐埃尔·霍福德。凯尔特人最终在这场激烈竞争中胜出，和霍福德签下一纸四年1.13亿美元的大合同。而在八月谈论这笔重大签约时，克劳德指出凯尔特人在2015-16赛季常规赛上四次击败奇才，因此奇才毫无吸引力。当时，奇才中锋戈塔特马上在社交媒体上激烈回击。

事态因此急剧升级，恶之花在本赛季全面绽放。2016年11月10日，双方迎来首度交手，主场作战的奇才统治了比赛（最终赢下25分）。但在比赛还剩5分24秒结束时，拿到19分的约翰·沃尔抱摔了斯玛特，险些引起互殴。虽然沃尔因此吃到二级恶意犯规被驱逐出场，但他在离场时仍不停的和斯玛特对骂。

1月12日，凯尔特人和奇才在波士顿二次交手。上半场双方表现得均非常出色，但在比赛第三节时，布拉德利·比尔和斯玛特——两人素有宿怨，就在上赛季，比尔在一次上篮时，鼻子被斯玛特打伤——在底线处相互缠斗在一起，并且恶语相向，比尔还因此被吹罚一次技术犯规。这还没完。在比赛结束哨声响起后，沃尔和克劳德又在奇才板凳席附近对骂起来。克劳德用手指着沃尔的鼻子，沃尔也没客气，直接回敬一记耳光。

为避免事态继续恶化，波士顿方面派出五名警察严守更衣室。事后，奥托·波特指责凯尔特人打球很脏，对此小托马斯回应说：“如果打得硬一点就是脏的话，那我想我们算是一支很脏的球队吧。”事后，克劳德被罚款25000美元，沃尔也接到了一张15000美元的罚单。

但真正起到火上浇油作用的是比尔。13天后，在他的提议下，奇才所有球员都穿上了全黑葬礼服装。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决定，但靠着比尔全场轰下的31分，他们以123比108获胜。

“我们只是想赢球，哥们。”比尔说，他坚持认为只有葬礼这种仪式才能最大限度的激发奇才球员的斗志。这显然惹恼了凯尔特人，斯玛特甚至和球队助理教练发生了冲突，并在回到更衣室后在墙上凿出了一个大洞。

耳目一新

在这轮系列赛上，到处充满了死亡气息。莫里斯则把这种对抗升级，他从说唱乐中汲取灵感，在T恤上印上了“华盛顿死囚区”的字眼，并把约翰·沃尔比作图派克·夏库尔，布拉德利·比尔是德瑞博士，他则成为了史诺普·道格。不仅如此，小托马斯堪称是自2001年的阿伦·艾弗森之后联盟最富冲击力的小个子球员。而在他的妹妹死于车祸之后，考虑到他无比沉重的心情，小托马斯的神奇表现更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最近前奇才球员卡隆·巴特勒直接转发了一条约翰·沃尔的推特，并且评论说：“小托马斯是排在勒布朗·詹姆斯之后东部第二好的球员。”毋庸置疑，这一言辞为奇才和凯尔特人的剑拔弩张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但这在凯尔特人球员杰拉德·格林看来，完全有另一种解读。格林是在2005年进入联盟的，当时球场恶棍们开始收敛。随着越来越多的空间型四号位的出现，肢体缠斗越来越少，NBA被认为打得越打越软，而那只是更软的“库里时代”的前奏。“这至少让人们看到了NBA硬朗的一面，也许这就是季后赛本该有的样子。”格林说。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事情自2004年臭名昭著的奥本山冲突后，已经非常罕见，但冲突双方通常个性并不坏，就像小托马斯评论奥利尼克的那样：“凯利并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那种肮脏的球员。”好吧，凯文·勒夫和骑士肯定不会同意这种说法。

不过，这让人们想起了20年前发生在迈阿密的那一场恶战。被压在人堆最底下的热火大前锋P.J.布朗，当赛季刚刚获得联盟颁发的肯尼迪公民奖；尼克斯控卫查理·沃德个性安静，每场比赛之前甚至都要做祷告。至于今天的比尔，更是出了名的个性谦和。

激烈的季后赛竞争，仿佛有种把最圣洁的灵魂改造成恶魔的能力。尽管这轮充满暴力元素的系列赛还不能和1990年代尼克斯-热火群殴事件或者是活塞坏小子军团整治乔丹的桥段相比，但它的确让人们暂时忘却了NBA赛场上那些温情脉脉的时刻。

在斯玛特看来，如果事情还没有缕出头绪，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好吧，事实的确如此。

“季后赛的竞争性很足，甚至有些越界，但我认为这很好。”杰夫·范甘迪说。“两支球队虽然恶斗连连，但其实从内心里彼此尊重，他们很清楚，想击败对手继续前进有多难，这个过程相当有趣。”

范甘迪现在是一位受人尊敬的ESPN解说员，但在此之前，他曾执教过尼克斯，和热火成就了NBA史上最伟大的一对宿敌。他的说法，让我们陷入对过往战斗岁月的回忆中。在如今这个NBA球员喜欢在赛前赛后拉交情的联盟，奇才和凯尔特人的恩怨几乎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