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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之间皆心迹
——书法家陈益民小记

2017-07-03许风康

苏州杂志 2017年3期
关键词:益民学书书法家

许风康

林间路

笔墨之间皆心迹
——书法家陈益民小记

许风康

白居易词

《友声师友轶事录》一书中,益民称我为可以相互笑骂的朋友,可见我们之间的交往之深。然而提笔写益民又是另一回事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笑眯眯的脸,眼镜后面一双不大的眼睛半张着,不急不忙,暗藏机巧,天生有点老法师的样子。事实上益民确实少年老成,在我们一辈人中于书法是最早形成艺术自觉的。所谓艺术自觉,表象上是把书法列为超越一般的爱好,更重要的是,关于书法更高层次的思考和探求。

中国书法承载了中华文明,其本身又是中华文明的典例。她的双重性决定了她的特殊性。没有一个艺术门类起源于完全的实用性。因而书法的涵盖面特别广。就算在当今这个书法以给人审美感受为主的年代,书法界还普遍强调规范和法度,甚至可以因此否定或舍弃其艺术性。书法家是字匠和艺术家的结合体。难怪很多书法家不是艺术家,很多艺术家却轻而易举的把握了书法的命脉。在这样的尴尬中,益民显得十分从容。他不计较太过具体的点画,也不追求张扬的形式感。紧紧抓住文脉这个根本,着重笔墨传达的意蕴,让作品在轻歌曼舞式的宣泄中,散发出既有传统意义又有时代气息的充盈的文化信息。

益民于书法入门早、领悟深。他每个时期的书法作品我都有留存。可以这么说,他的创作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处于书坛的前锋状态,与时代同步,很潮。就书体而言,益民最早突破的是楷书,于北魏碑体书法独有心得。他临的《张猛龙碑》结构稳固、线条坚挺、墨色饱满、转折自如,从方法角度堪称上乘。益民也曾对黄宾虹手札情有独钟,心慕手追多年,以黄宾虹笔意为核心的创作达到了很高层次。随类赋彩式的结字、徐疾有致的用笔和刚柔相济的线条都有了。我以为益民沿着这一路走下去,在当时的书法圈应有一席之地。不料几年后益民又回归了王字,直追魏晋。这也许是益民信奉“取法乎上”的学书宗旨。又借鉴海上白蕉和沈尹默的成果,时而自出机柕,神采一步步凸现。但观其近期微信所发习作与创作,面貌又一变,见到了雍容与高古的一面。我知道这仍不是益民的目标。今人写二王一路的实在太多,其代表人物不过体现了王字的精伦和华丽。在益民看来这些不过是表象,他要的是什么我猜不透,但我想应该是魏晋超越时空的人文精神。

唯大、是真联

我和益民这个年龄段可能是因为喜欢而操起毛笔的最后一拨书法爱好者。这很重要,至少说明我们学书不带任何功利,说肉麻一点是寻找心灵慰藉。而我们这群人中,益民于书法浸淫更深,也更愿意付出。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均从事专业美术设计工作,有时间和环境去读书临帖,每日上钟,十二分的惬意。那时候我工作之余更喜欢中西绘画,而益民对书法的执着更胜一筹。忽然有一天益民和我说要去北京专业学习书法,习惯了安逸生活状态的我有点惊诧,但暗中钦佩益民的志向。在京学习期间,益民系统地学习了书法史、美学、文字学等必备的书学理论,深受社科院韩玉涛、北大张辛教授的影响。实践上更是得到了当今诸多名家如刘正成、张荣庆等的指点。洪丕谟为其题过“於菟居”的斋名,这只不起眼的小老虎一天天强壮起来。益民的书法到达今天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视野的开阔,可以说和这个经历是分不开的。那个年代,益民和我经常通信,讨论最多的当然是书法,他带给我很多学习方面的信息,深深的影响过我的学书理念。我们还附庸风雅地加入了美学热,读过一些宗白华、李泽厚、刘纲纪的美学书籍,煞有介事地探讨过书法美学。回头想这些经历是那么的宝贵,至少让我们很早就明白了书法的内涵和书卷气是最值得称道的。

益民实在,于书法从不故作高深,卖玄弄虚。书法之难在于,你满腹诗书经纶想要参透其间必须娴熟的掌握艺术语言;反之书写技巧过人,但见识单一,思想干枯,胸襟狭隘,最终也不过是一场走秀。益民书法平淡冲和,疏宕秀逸,有一种内在的大度。这正是其学养的外显。

当下,书法队伍的庞大已非昔比,以此为职业者为数不少。以技炫人,以外在形式博得市场掌声的愈来愈多,以传承文化为己任,借助书法翱翔于精神层面者愈来愈少。十一届全国美展后,关于中国画走向哪里引起了业内热评,水墨素描的高入展率受到普遍质疑,书法界类似的问题却从未引起警觉。而益民于书法磨砺有年,深谙斯道写心为上,又好读书,胸罗万有,不激不厉。这样的年代,这样的书家正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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