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Brooks

火山爆发后，有时会从山体中心开始塌陷。待岩浆流空，火山自身就会陷落，而在空隙处留下的火山口和破碎的石头，将被火山灰所覆盖。这就是华盛顿政府在经历了令人惊诧的两周之后的现状。处在中心的白宫刚刚塌陷，整个国家的政策工具就蒙上了灰尘。

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觉得科米和俄罗斯的丑闻一定会导致总统被弹劾。其实我并不知道调查将走向何方。因为白宫和其他所有组织一样，是靠人才运转的，而特朗普的白宫却刚刚成了人力资源的重灾区。

我们以前见识过丑闻席卷白宫。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白宫还没来得及增补人手，就出现了崩溃。尼克松、里根和克林顿的白宫在他们的丑闻来临之前，就聘好了优秀的团队。即便白宫卷入他们的丑闻，团队依然可以运转。

与之相反，特朗普政府还有几百个中高级别的职位需要填补，而且鲜有优秀或有经验的人愿意响应。

很少有优秀或有经验的人愿意加入有毒的團队。没有人想成为下一个麦克马斯特，以前他很受人尊敬，但是现在因为与特朗普为伍而一直为人诟病。

这就意味着，即便是特朗普的总统职位能够保住，他的政府里也都是些三四流的散兵游勇，他们只会犯下更多的错误，引出更多的丑闻，带来更多的政府失职。

管理白宫是非常困难的，需要几千名极为聪明强干的人才。他们愿意疯狂工作，牺牲家庭生活，因为他们打心眼儿里相信自己的使命，并且真心地敬重自己的总 统。

而即使是情况最好的初期，特朗普的白宫也没有这种人。

特朗普是能招到有才华的人的，而且主要集中在外交领域，但是组织文化从顶端就定好了，并且这种自私文化一直是这届政府的标签。

即便在总统就职日之前，这届白宫的泄密水平也是空前的，因为官员都在试图讨好新闻界，而且各派之间还在互相竞争。

在过去的十天，气氛变得异乎寻常。白宫的高级官员们已经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服务对象上。现在，《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其他媒体每天都在报道，内容是不具名的白宫官员对自己的老板表示鄙视、愤慨、恼怒和不敬。

而特朗普，他正在愤怒还击，责备他的下属犯下的错误。

他们的组织文化也在退步。接受调查的政府官员大发评论，说里面是多么悲惨，你永远不知道哪位朋友会出卖你，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同事会不会打破常规，写一部公开内情的回忆录，而且你会认为这个人应该是 你。

即便是没有卷入原始丑闻的人，也觉得自己陷入了混乱。调查可以突然转到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上，所以白宫里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安全的。

随着现任官员的离职或被赶走，特朗普试图用同样没有从政经验的商界人士填补岗位。令人惊讶的是，上周唯一对特朗普政府职位感兴趣的人是密尔沃基警长大卫·克拉克，他曾像一名电视表演艺术家一样出名，原因是当时他把“黑人生命也很重要”运动称为“黑色史莱姆”，现在这个人自称已经在国土安全部任职。

国会中的共和党人似乎觉得尽管有丑闻，但是他们可以立法，可以对付过去。然而，自1933年以来，我们从没有在缺乏强力总统领导的前提下，实现重大立法的先例。国会议员不会因他们把公司税设到哪里而遭到评判，而会在特朗普威胁到公民权利时他们站到哪边而被民众评价。

中心的崩塌对周围的一切都会造成影响。特朗普政府或许在政治上能够保全，但是任何对其实现有效治理的希望都将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