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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失败者”只是特殊个案

2017-06-08顾怡

南方周末 2017-06-08
关键词:数论名牌大学农妇

顾怡

一年一度的高考时节又到了。近千万名考生走进考场,怀揣着考进好大学,走出美好人生第一步的梦想。正当此时,却有媒体曝出了一个不太应景的新闻:有个名牌大学出来的人,如今竟在乡村中以低保度日。

此人名叫刘汉清。1980年,16岁的乡村少年刘汉清考进了哈工大。1980年,刚刚恢复高考没几年,考进大学的难度与如今相比不可同日而语。16岁便考进名牌大学的刘,被乡里视为神童。孰料考进大学后,刘偶然看到关于数学家陈景润的报告文学,遂对数论产生了无法自拔的痴迷。终日研究数论的刘,无心他务,竟至挂科太多无法毕业的地步。肄业返乡后,刘仍然沉醉于数论的研究,无法工作,也没法养活自己,仅以低保度日,迄今未婚。

刘汉清这个“名牌大学神童拿低保”的故事,还有前段时间曝出的人民大学毕业生伍继红沦为乡间赤贫农妇、现为六子之母的新闻,很容易被人放在一起,作为上了名牌大学也不一定能过好人生的论据。

事实上,上述故事之所以能够吸引媒体注意力,引爆舆论,正是因为其稀缺性。一般而言,考进名牌大学的人,自然未必能出人头地,但拥有一技之长,过个体面的生活大抵是没问题了。上述故事的主角去掉名牌大学的身份,由此质疑大学或名牌大学学历的含金量,或宣扬读书无用论,那是对刘汉清遭遇的极度误读,并不可取。

刘汉清的境遇属于个案。数学,特别是数论的研究有特殊性。门槛极低也极高。数论研究是纯理论的,不需要昂贵的实验器材或专门的实验室,所以门槛低。但数论研究需要经过严格的数学学科训练,思维缜密而超常的大脑,还要借助一点灵感,也并非持之以恒便能成事,所以成功的门槛高得吓人。数学向来是极为吸引所谓“民间科学家”的领域。许多并未经过科学训练,根本未窥得数学研究门道的人,也根据一些粗浅错误的逻辑想去攻克数学难题,自然是妄人妄语。

但刘的情况可能不同,虽然媒体并未公布其相关研究的细节,但刘有高等学府学习的经历,且从报道看刘的论文曾被数学家审阅(虽然只是指出了问题),刘大抵确实是在做着正儿八经的数论研究的。如果能够成功,也就是另一个张益唐了。这点我们无从预知,只是成为张益唐何其难也。

须知张益唐虽然也是在校园外进行数学研究,但张正常大学毕业,也拿到博士学位,且至少能经济上自足,成立家庭。而刘连大学毕业证书也没拿到,甚至不能养活自己,困居乡里,孤注一掷在数论研究上,确实令人费解。在这点上,刘与沦为农妇的伍继红,倒有相似之处。

这也可能与刘16岁便进入大学校园不容易有同龄朋友有一定关系,没有同龄朋友易对个性较为敏感偏执的人产生较大的不良影响。可见,学校的环境很重要,让同龄人在一起,共同生活,相互激发与相互交流,一起知识增进与身心成长。学校的这个功能比学到什么知识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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