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利娟

治理杨柳飞絮不能一砍了之!

文/胡利娟

人间四月，春暖花开。“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踏青赏花时，杨柳飞絮又“如约而至”。肆意飞扬的漫天“白雪”，不仅给公众出行带来诸多不便，也成为网络调侃对象，招来纷纷抱怨。更有甚者干脆建议直接把杨柳雌株都砍掉。

“治理杨柳飞絮，千万不能一砍了之。”4月12日，看着比往年提早1—2周而来的杨柳飞絮，中国工程院院士沈国舫接受采访时强调说，目前，北京杨柳树品种数量很多，且大都已经形成大树，如果大量伐除这些树木，不仅会引起城市环境质量和景观的下降，还将造成更为严重的生态损失。

功大于“烦”

北京现有的杨柳树主要集中种植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我国城市绿化尚处于起步阶段，城市绿化经费投入有限，而可选择的树种又相对较少。

“杨树和柳树，就是北京人的老朋友，为增加城市绿量、改善生态环境做出了重大贡献。”国务院参事、长期从事风景园林规划设计工作的专家刘秀晨激动地讲。刘秀晨回忆说，那时，杨树和柳树凭借着适合北京土壤和气候、易于繁殖成活且生长速度快、养护成本较低等先天优势，成为北京绿化的主力树种。

在北方，婀娜飘逸的柳树，仿佛是春天的使者最先返青，为萧瑟了一冬的京城带来最初那一抹新绿。到了盛夏，郁郁葱葱的杨柳树荫，则成为首都市民避暑纳凉的好选择。秋末冬初，柳树依然将绿色坚持到最后。而家门口那棵高大挺拔的杨树，不但象征着北京人的包容，更承载着那份浓浓的乡愁。除了具有良好的景观效果外，杨柳树还具有释氧固碳，降温增湿、减菌杀菌，吸收有毒有害物质等显著的生态功能。尤其是在抗大气污染方面，对二氧化碳、氯气、氢氟酸等有害气体、颗粒物，以及重金属的抗性和吸收吸附能力极强，是城市园林绿化的优良抗污树种，能力优于国槐和侧柏。

统计显示，一株胸径20厘米的杨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公斤，释放氧气125公斤，滞尘16公斤。一株胸径20厘米的柳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281公斤，释放氧气204公斤，滞尘36公斤。

纵然有着如此多的优点，但每年春天，杨柳飞絮的出现还是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月左右的“烦恼”。

北京市园林绿化局科技处副处长杜建军介绍说，杨柳树为雌雄异株，大家所见到的飞絮，实际上是雌性杨柳树种子的衍生物，它带着种子随风飘散，是杨柳树繁衍后代的一种自然进化方式，具有明显的季节性和周期性，本身是一种无害的自然现象，少可怡情，过量就会给大家的生活带来影响。

不消要减

过多的杨柳飞絮，不仅会影响城市景观和交通安全，飞絮裹挟的花粉也会对过敏人群带来一定影响，还不利于城市卫生保洁。

据园林绿化部门普查，北京建成区有200万株杨柳树雌株，占园林绿化乔木总量3700万株的5．4%，而且这些杨柳树都已进入成熟期，飞絮量较大。

“但是短期内，飞絮现象不可能一下消除。”刘秀晨表示，杨柳飞絮不是消灭，而是减少，要以保护生物多样性为主，建立人与树和谐共处的生态环境。并配以多种手段综合治理。尤为关键的是，要严格把关苗木种源，去“雌”求“雄”。

由于杨柳树是北京的乡土树种，对首都绿化做出重大贡献，杜建军称，绝不会淘汰杨柳树种，也不会大规模砍伐雌株，但会严格禁止使用雌株树苗。现有的200万杨柳树雌株，将会通过小区加固改造、棚户区改造、城市功能疏解等契机，用雄株替换雌株。

据了解，目前，北京已经培育出30余万株雄株树苗，将在今后两三年内进行雌雄株替换。预计到“十三五”末期，该市的杨柳飞絮情况可以得到明显改善。

另外，针对网络上一些市民建议为何不换成法国梧桐、银杏等树种。沈国舫称，任何事物没有十全十美，树也一样。法国梧桐学名悬铃木，它的果实飞毛也对敏感人群造成影响；而银杏发芽晚、落叶早，绿期较短。而且杨柳树相对于这两种树则更为“皮实”，长势也更好。

有絮不成灾

为了治理杨柳飞絮，北京市园林绿化部门想了很多办法来实现标本兼治：通过修剪树冠、化学抑花等方式“治标”，采取源头控制、逐步更换、疏伐过密林地等方式来“治本”。北京市园林绿化局透露，今年，将在全市范围内采取更新树种、合理疏伐、高接换头、注射药物、修剪等方式，综合治理杨柳树雌株40余万棵。同时，还对五环内杨柳树雌株进行精确调查、定位和登记工作，并建立雌株杨柳数据库，以“精准治絮”。

不仅如此，从飞絮期开始，全市各区园林绿化养护单位均采用高压喷水的方式减少飞絮发生，并将及时清理飘落飞絮，避免二次飞絮。杜建军说，北京还将加大城市绿化建设，全年将新增城市绿地600公顷，建设城市休闲公园15个、小微绿地50处，通过增加城市绿地总量，来提高绿地对杨柳絮的吸附滞留能力。据了解，“十三五”时期，北京将在城镇绿地、公园和新农村绿化等各项园林绿化建设工程中，按照适地适树的原则，科学选择和配置树种，提高物种的丰富度，不再使用杨柳树雌株，从源头上杜绝杨柳飞絮的发生。同时，结合城市建设和绿化更新改造，逐步替代杨柳树雌株，减少飞絮总量。 力争到2020年，全市杨柳飞絮将得 到明显改善，实现有絮不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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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飞絮？杨树和柳树为雌雄异株植物，分雌株和雄株，其花为单性花，葇荑花序。春天，当杨树还没有长出嫩叶时，雄株上的雄花已先开放，经过一段时间发育成熟后，雄花序上的花药自然裂开，花粉飞散而出，进行传粉，然后雄花序逐渐萎蔫脱落，春天在一些杨树的下面我们看到的像毛毛虫似的那些东西就是杨树的雄花序。花粉飞散在空气中，可以导致一些敏感人群产生花粉过敏症状。而比雄花稍晚一些的雌株，其上雌花开始开放，伴随着雌花序的发育成熟，雌树上鲜嫩的幼叶也开始慢慢地长出来。雌花序是由若干朵小花组成穗状的葇荑花序，每一朵小花发育后长成一个小蒴果，小蒴果里面包着白色絮状的绒毛，在绒毛中间藏着一些像芝麻粒大小的由胚囊发育而成的种子，随着小蒴果及种子的不断发育成熟，小蒴果逐渐裂开，那些白色絮状的绒毛便携带着种子漫天随风飞散，试图传播繁衍下一代，扩大她们的家族成员，这种现象就是我们所说的“杨柳飞絮”。

作为植物生长发育过程中的一种自然现象，杨柳飞絮是植物种子传播和繁衍后代的一种自然进化方式，具有明显的季节性和周期性。短期、轻微少量的飞絮对生产生活并不会造成明显的影响。

何时开始？飞絮是在一定的天气条件下发扬壮大的。以毛白杨为例，有一个关系到生物有机体发育速度的指标，叫积温，也就是温度的累积。根据《植物物候图谱》统计，对于杨絮来说，只有日平均气温>0℃，才是对白毛杨的生长发育有用的温度，将这些超过0℃的数值累加起来，当总和达到480℃，而且日平均气温达到14℃的时候，白毛杨的果实就开始成熟炸裂了，杨絮开始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