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余震》中所透露出的人性思考

2017-06-03严珮方

科学与财富 2017年15期
关键词:冷暖余震对比

严珮方

(中国计量大学 浙江杭州 310018)

摘 要:如果说活着是一种希望,可悲她活在黑暗中无法自拔,创痛和治愈纠缠在其中,始终分离,却又紧紧相依。小灯打开最后一扇窗户如同点亮了人生的每一处角落,她终于推开了这扇窗,这扇矛盾之窗,在矛盾了好多年后的她是宽恕,还是难以释怀……结局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

关键词:活着;人性;冷暖;对比

“天灾来临的时候,人是彼此相容的,因为天灾平等地击倒了每一个人。人们倒下去的方式,都是大同小异的。可是天灾过去之后,每一个人站起来的方式,却是千姿百态的。平等均衡的状态一旦被打破,人跟人之间就有了缝隙,缝隙之间就生出了嫉恨的稗草”。①

——出自《余震》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②《活着》里的这句话想必是对《余震》中的小灯30多年来的日子最好的诠释。她活下来只是开始,在漫长的时间轴中,她无时无刻不在迷惘踌躇,一直在跌倒和起来之间挣扎。中篇小说《余震》,将历史和现实相勾连,在隐约朦胧中构建了一个在地震之后所带来的疼痛与梦魔相纠缠的世界和心理创伤。书的开头写小灯去进行治疗,她的心理屏障很深,有一扇接一扇的窗户,直到最后一扇推不开的窗户,也许活着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折磨。结局中的她终于推开了最后一扇窗户,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在斑驳陆离的人性中,作者虔诚地高扬起怜悯和宽恕的旗帜,她最终的选择也是得到释放,是自我救赎的体现。正像张翎自己说的那样,除非哪一天她对整个世界的看法有所改变了,她才有可能写出“狠”的东西来。用释怀和宽恕告别那段记忆,在人性的最深处,她找到了她追寻多年的窗户,而那扇窗户就是永远系在她们之间的血缘亲情。

历史和现实相互交错并且缠绕是作家张翎独特的叙事风格,这篇小说也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设谜,然后又一步一步将我们送入过往,又回到现实,最终为我们解开。小灯在历史的是时空里穿梭,但现实也在羁绊着她,她始终推不开最后一扇窗,也许这扇窗带有恨,但我想更多的是悔吧!她的痛苦来源于爱,但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不难发现,她的幸福也来源于爱。当一个母亲面临选择的时候,她的选择是艰难的,而她的心更是撕碎的。在时光日复一日的缓慢推进里,我们总以为那些让我们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像是图钉一样,会深深嵌入我们的皮肤,随着滚滚而过的车轮被扎进我们的心中。但最后回过头来想想,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此时,也许我们就释然了。

如果我们去试图拨开早已融入肌肤的年轮,亦或是过往,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为的就是看看当初的煎熬与痛苦。随着《余震》的完成,《唐山大地震》的出现,这场灾难走进了人们的内心。这部因有着真实写照演员演技超群而持续成为热点话题挑起内心共鸣充满情感力量的电影《唐山大地震》让无数观众流下泪水,在这部影片中,里面的群演有许多是地震中死者的家属,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简短的花絮:冯小刚导演说可以停了,现场却依旧哭声一片,更有人泣不成声。这个已经过去的灾难再一次真实般得刺痛着他们的心灵,创伤难以治愈。

是疼还是暖?有人说作品是疼,电影是暖,真的是这样吗?

要说作品冷,可能冷就冷在:作品的全过程是一种欲哭无泪的伤痛,但是每个细节都会直刺你的内心,让你挣扎,真正流泪的或许只有一次:

妇人将碎瓦片都扫拢来,找了个塑料袋装了,就直起身来抹额上的汗。突然间,妇人发现了站在楼下的小灯。妇人愣了一愣,才问:“閨女,你找谁?”

小灯的嘴唇颤颤地抖了起来,却半天扯不出一个字来。只觉得脸上有些麻痒,就拿手去抓。

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是眼泪。③

而说电影暖,想必是某些情节的删减和某些情节的添加。每个人都有对作品不一样的理解与欣赏。可能对一部作品并不是全部喜欢,仅仅只是那几个片段就足矣。张翎自己说过:“小说和电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形式。小说着重文字的叙述,电影依赖画面和对话的铺陈。小说家和编剧/导演是两类工作者,用两种视角展现同一个故事在影视改编中是非常正常的事。小说和电影都涉及了创痛和治愈,只是小说和电影有不同的侧重,小说侧重‘痛在修复中的位置,而电影更侧重修复本身。一部影片不可能兼顾所有的层面,否则就会成为面面俱到却不伦不类的作品。我相信冯导和主创很早就定下了电影的基调———是温馨暖和”。④

要是真要说说《余震》和《唐山大地震》的差异,我觉得可以从以下三点来说:

1、它们的艺术形式不同。《余震》侧重于记实,而《唐山大地震》是为了让观众感受到亲情的可贵。

2、视角的不同导致侧重面的不同。在《余震》中,张翎把每个人的性格划分得十分鲜明,有时候即使是白描,也能着力表现特定场景下的悲喜。《唐山大地震》则在多个视角中表现家庭的温暖,渐渐地把人性冷漠的片段淡化了,随着剧情的发展,似乎已经消散。

3、基调不同,冷暖色彩形成了对比。在我的感觉里,《余震》似乎成了黑白之作,太多的画面让我对小灯产生悲悯,在电影中,温情让我想哭,更多的是对母亲的体谅。

这扇心灵之窗,带着人性的回归,定格在那一刻。书中大地震后的小灯并没有结束她多舛的命运,小灯在13岁的时候,养母去世,养父性侵犯让她加速成熟,原本清澈的灵魂早早的认清了这个现实,电影中的小灯远比这里的她幸福得多。最后那扇窗——人是脆弱的,又是善良顽强的。当年迈的老母亲向她亲切询问的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因为不管你有多坚强或是多愤怒怨恨,那道夹在亲人之间的隔阂,那扇艰涩的人性之窗终会被坚忍和慈爱轻轻推开。

我不知道为何张翎能把人性写得那么到位,其实在不经意间,我们定看多了人性题材的相关作品,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海外华人作家能写出这般震撼人的作品?我想张翎的一番话用来回答最贴切不过。她说:“这首先意味着与母语环境在地理上的距离,而地理距离又会衍生出其他意义上的距离。海外生活经验意味着作家始终必须要在距离产生的优势和缺陷中挣扎———这也许就是海外华文作家的共通之处。”⑤挣扎让他们这批人越陷越深,也许这也是促进海外华人作家进行创作的一个动机。

张翎总以温情打动别人,在《余震》中显而易见。虽然她留白了最后的结局,但作者始终保持美好的祝愿,象征着她终极的人文关怀。也因为结尾这股浓郁悲伤但又带有喜悦的情感,为人性在历史和现实中的交锋打下了浓重的底色。

参考文献:

[1]陈瑞琳.风雨故人,交错彼岸——论旅加女作家张翎的长篇新作《交错的彼岸》,华文文学,2001年

[2]李晓灵,人性的宽恕——读张翎中篇小说《余震》,现代语文(文学研究版),2007年

[3]陈祥蕉,南方日报驻京记者,张翎接受南方日报记者专访,2010年

注:

①张翎:《余震》,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年

②余华:《活着》,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年

③张翎:《余震》,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年

④张翎:张翎接受南方日报记者专访,2010年

⑤张翎:张翎接受南方日报记者专访,2010年

猜你喜欢

冷暖余震对比
“超长待机”的余震
冷暖——老旧小区改造,改变的不止是墙面
交织冷暖
“蚕要暖”与“麦要寒”——在冷暖中成熟
生死之间的灵魂救赎——《余震》和《云中记》的伦理问题
青莲冷暖有谁知——读《纳兰容若词传》有感
中日两国胶囊旅馆业的发展对比及前景展望
克里斯托弗·马洛与陶渊明田园诗的对比
英国电影中“愤青”与“暴青”对比研究
三次8级以上大地震的余震活动特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