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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的特征

2017-06-02王晓燕

北方文学·下旬 2017年5期
关键词:莫言特征

王晓燕

摘要:研究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的特征旨在从这一系列战争背景的艺术创作中发现作者特立独行的创作模式,以便更为准确和贴切地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与内涵。本文从四个角度分析了《红高粱》系列小说的特征,并就鉴赏小说的策略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关键词: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特征

《红高梁》系列小说是莫言最具代表性的文学作品,虽然同样以战争为故事背景,却没有陷入传统模式下的俗套。《红高梁》系列展示的是只属于高密的生与死彼此抗争的图景,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形象都打上了红高粱的深刻烙印。而作者则以其特有的天马行空式的叙述与描绘让乱世中人性的血与热烘托出了永恒的自由精神与追求。

一、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特征之典型的地域性

(一)地方语言的大量运用

阅读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最初产生的最强烈的观感之一莫过于其遣词造句的“非官方”特色,也就是地方语言的大量运用,几乎能让读者从字里行间嗅闻到淡淡的高粱味。比如“夜色灰葡萄,金风串河道”、“牛郎要上吊,织女要跳河”就是只属于山东高密这一黄土高坡之上、山野乡村之间的方言俚语。不仅是这些民谚村谣的广泛使用,甚至于寻常作者普遍避讳的方言脏话都会时不时出现在小说的各个角落。比如“杂种出好汉”、“臭狗屁”、“你娘个蛋”之类让不少读者感觉过于粗鲁的口头表达也被作者用得行云流水、习以为常。

尽管这种略显极端的地方语言运用方式会偶尔产生刺目之感,但是也使《红高粱》系列小说从更大程度上具有了排他性的个性标签,让读者只一眼便可认知这是只属于莫言的创作特色之一。不仅如此,方言的充分运用还让小说中人物的性格有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不必作者多花笔墨旁敲侧击,读者仅仅从主人公的言谈中就能将其性格窥探个一二。而这样的方言还能让人物产生了有别于传统创作套路下的活跃度与丰富性,至少让《红高粱》系列中的主次角色有了更高的可识别度。

(二)环境背景明显的针对性

《红高梁》系列小说中设置的环境与小说名称紧密贴合,那就是一片片无边无际的高粱地,只属于高密的高粱地。“高粱奇谲瑰丽,奇形怪状“、”它们红红绿绿、白白黑黑……它们哈哈大笑、它们嚎啕大哭……”这种明显的针对性不仅让高粱成为了高密的代名词,也让这里的人有了高粱一般的个性特征。可以说,这个黄土高原上的偏僻乡村的人正如同高粱一样顽强不屈,也同高粱一样爱憎分明、不拘泥于世俗和传统伦理。环境的针对性和人性的地域性之间形成了一种契合,让读者在看到高粱蓬勃生长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这方水土养育下人的共性。

二、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特征之强烈的生命意识

(一)狂野到丧失理性的生命意识

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从战争状态下高密人的生存、挣扎与争斗讴歌了人性的光辉,体现了一种相当原始的生命意识。《红高梁》系列中无论主角或配角都以一种更加符合本能的形式展示了生命的存在感。没有传统的、惯性的修饰,《红高梁》系列中的人与荒野中的芸芸众生一般在战争和死亡的阴影下拼死一搏,只为让生命绽放的过程比焰火更加绚烂夺目。与西方类似题材小说中更加推崇理性的自由与解放不同,《红高梁》系列反其道而行之,用狂野到丧失理性的生命意识让人性的闪耀如同喷涌而出的岩浆,炙热到能够焚毁路途中遭遇的一切。

就象“我奶奶”临死前呼喊着“爱幸福、爱力量、爱美”、“不怕罪不怕罚,不怕地十八层地狱”、“该做的都做了、该干的都干了”(《红高梁》)一样,这是极致的爱与恨。这种极致是生命意识无拘无束的呐喊,是对战争和死亡的蔑视,是对一切压制力量的反抗。读者面对这样的文字描述时,就如同聆听歌剧中主人公内心独白的咏叹调一样,常常会让听者目瞪口呆、浑然忘我、不知身在何处,被歌者的声调起伏牵动情绪至潸然泪下。而小说创作中这种极致的描写带给读者的则是更强烈的震撼与冲击,是和循规蹈矩、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状态绝对的对比与颠覆。

(二)潜在的悲剧性结局

不过,正如焰火在极致美丽的绽放后就会归于沉寂一样,狂野到丧失理性的生命意识往往意味着潜在的悲剧性结局。《红高梁》系列中众多主配角的结局都是死亡,不同形式和状态下的死亡,是被战争席卷而身不由己的众多普通人必然的结局。只是,有了狂野生命在之前的描绘作铺垫,终极的死亡少了一些暗淡颓丧,多了一丝意犹未尽。或者说,有了狂野生命的前奏,后续的死亡成了不是终结的终结,而是潜藏着希望的未来。

换个角度看,有了极致的生和极致的死之间形成的对比,《红高梁》系列成就的是浓墨重彩的立体的油画,而不是中国传统文化更加偏好的水墨淡泊。这就如同品尝了太多咸淡适中的宫廷菜后,食客偶尔接触到重油重盐的山野小菜时,会猛然产生醍醐灌顶般的激越体验,偏偏这样的刺激更能给他们带来永生难忘的美好回忆。而正是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文学艺术创作特色,才让莫言的《红高梁》系列成了类似题材小说中翘楚,具有了撼动人心的独特力量。

三、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特征之非主流的人物形象设置

亦正亦邪的英雄形象是莫言《红高梁》系列非主流人物设置典型的代表。無论是“我奶奶”还是“我爷爷”都不是传统意义下近乎完美的英雄,即使他们都是对抗日本侵略者的实质意义上的英雄人物。从“我奶奶”嫁人前“双臂挥舞,身腰拨动,好似风中杨柳”的走路姿态不难看出,这是个不安于室的泼辣女子。而她被“我爷爷”劫到高粱地里后,又绝不同于传统伦理束缚下力保贞洁的有夫之妇,反而因为“我爷爷”满足了她幻想中伟岸男子的期望而与“我爷爷”主动野合。至于“我爷爷”杀了单家人以后,“我奶奶”更是与这个“杀夫仇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从这些描述中,读者看到的男女主人公几乎就是一对反叛传统伦理价值的“绝命鸳鸯”,是两个足以让人侧目、咋舌的另类人物形象。可是,当侵略者的铁蹄开始践踏高密这片热土时,“我爷爷”和“我奶奶”又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反抗侵略、视死如归的斗争中。而这两个“非典型”的英雄形象不但没有让读者感到牵强或不适,反而更加容易产生亲近和喜爱感。因为这样两个草莽英雄身上带着的高粱和黄土气息让英雄从云端下降到了地面,成了踏踏实实、真真切切的活的生命体。

不仅如此,《红高粱》系列中最初出场带着邪恶标签的“反派人物”也被赋予了非同寻常的英雄气质。比如“余大牙”,一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典型性恶棍,按照惯常的模式作恶多端,最终面对侄子的枪口。但是,就在这最后的关口,恶棍却没有了传统恶棍应有的贪生怕死,反而一片慷慨激昂,“开枪啊!兄弟”的喊叫和“高粱红了、东洋鬼来了”的歌谣(《红高粱》)让这个本应该普通的恶棍变得不再普通起来。甚至可以说,高密这片热土养育出来的人中,即使是恶棍也是条汉子,无惧死亡让这个让人恨得咬牙的形象慢慢渗透出一丝英雄气,也让读者对其产生出更加复杂的情感纠葛来。

四、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特征之跳跃穿插的故事架构

《红高粱》系列在故事架构上较其他作品有更多的跳跃穿插,往往在客观描写时肆意运用主观视角,形成了堪称奇特的创作特征。比如“我奶奶”临死前的描写中,对于无法真正准确描绘的濒死体验,《红高粱》却写出了一首交响诗。无论是“我奶奶”觉得自己如燕子般贴着高粱滑行还是看到了来自天国的强光、听到天国奏响的唢呐和喇叭音,这一切都是作者极其主观的臆想,然而给读者的感受却那么真实又美丽。而小说里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叙述与回忆的交织则让读者跟着作者的视角不同地切换,虽然有些感觉晕眩,却无比新鲜刺激。

应当说,《红高粱》系列故事架构中报跳跃穿插有效地打破了传统创作套路容易形成的固定节奏模式的束缚,这种相对不稳定的节奏安排让作品有了更为灵动的活性特征。阅读这样的小说时,读者不太容易感受疲乏,而是始终有一种渴望和冲动继续读下去,直至看到最终结局。

五、鉴赏莫言《红高梁》系列小说的策略

对于还未熟悉莫言作品的读者来说,最初接触《红高粱》系列小说可能有些不太适应,需要一些时间缓冲,这是缘于莫言特殊的人生经历与创作背景。作为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的草根作家来说,莫言小说牢牢地立足于生他养他的那片黄土地,文字间透露的不仅是高粱味,更是作者对乡村、对高密和那片土地上人群的深沉的热爱。

因此,鉴赏莫言《红高粱》系列时,读者应当尝试清空头脑中固有的对小说的思维定势,怀着一颗足够好奇的心观赏作品。同时,读者还应当尝试更加贴近那片黄土和其上的人们,从小说的字里行间透视作者的一腔熱血,并细细咂摸文字表象之下作者情感的寄托,从而更好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与思想主旨。

六、结束语

《红高梁》系列小说作为莫言早期的作品系统展示了作者最富灵性的创作特征,给同类题材的文学创作领域带来了不拘一格的体验与展示。尽管《红高梁》系列在创作形式与手法的表层上有太多与众不同的另类风格,甚至会让部分欣赏者感觉讶异和惊诧。但在核心本质上,这一系列小说反映的依然是爱国主义主旋律和对传统人性美好与善良的赞颂。要更好地欣赏《红高梁》系列小说,需要读者充分了解作者独特的人生经历,尝试从作者的视角看待共同的主题,从而更加深刻和通透地理解小说创作的主旨与精神。

参考文献:

[1]杨扬.莫言作品以及相关的评论[J].社会科学,2013 (01):23.

[2]黄东民,于伟娜.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探究[J].产业与科技论坛,2012(11):27.

[3]张毅,綦亮.从莫言获诺奖看中国文学如何走出去――作家、译家和评论家三家谈[J].当代外语研究,2013(07):19.

[4]吕梦盼.莫言文学在美媒介镜像解构――基于美国权威报纸对莫言获奖报道的研究[J].新闻前哨,2013(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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