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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后话高考

2017-06-02

三联生活周刊 2017年23期
关键词:班花好汉大伙

前不久加入一微信群,里面是30年前高中班的同学。微信群主是班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子Q。当年,她的成绩和容貌、性情一样难以引人关注。可今天,她成了这个时尚圈里的人气达人。

L是微信群里最活跃的夜猫子。每天的表情包,视频笑话,间或晃过的红包雨,一闹就到下半夜,信息每日过千,手机内存低的,还得及时清理,甚至不得不进入免打扰模式。L精力如此过剩,与他当体育委员有很大关系。

大多数同学在群里,保持一份理性与淡定。发言最少的主要有两种人,一是身价最高、在深圳某集团当CEO的B君;二是官当得最大的,在某市当副市长的Y君。他们发言,多半在节假日,即使冒泡,也是礼节性的惜言如金。只有话题牵涉到班花、校花级漂亮女生,才难得幽默一回,依然是他们高中三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修炼出来的性情。

如果不是照片,大伙印象里的班花H,永远美丽动人。高中三年,她成了好几位男生的暗恋对象,L也是其中之一。那时男生们的暗恋不是表现在口头,而是成绩上争风斗醋,与如今小鲜肉赤裸裸的浪漫表白不一样。其实追到H的,是一位外貌及学历很一般的外地男生,唯一的长处,仅仅比同学们多了一点心思,比如,用一些小礼物装饰了H的一些关键日子。谜底揭开,后悔不已的几位,在微信里弥补当年错过的遗憾,那些酸溜溜的表白,30年后听起来,那么像马后炮,权当生活笑料。

群里缺少一位重要客人:已判刑的X。学霸、高中党员、学生会负责人,可说是那个年代风光无限的人。名校毕业后,政绩如学业一样显赫,仕途亦平步青云。许是因为太顺,在冲刺县委书记那年,被人检举受贿,锒铛入狱。说起他的遭遇,大伙只有感叹。甚至有人怀疑,出狱之后,凭他的高智商,很快会变成另一行业的好汉。

除了高考,大伙聊得最多的,是如今的生活。相形之下,过得最好的要数Q,多年的商场打拼,电商时代终于觅得属于她的一席之地,不仅成功拥有自己的网店,还开了多家分公司,成了圈内小有名气的老板。几次同学聚会都是她埋单。还有两位有美术和体育特长的留级生,如今拥有私家画院和跆拳道馆,日子远比我们这些上班族滋潤,名副其实的“人不可貌相”。

再精彩的生活,高考是绕不开的坎。它就像一座独木桥,有人挤到繁华的对岸,发现林立的高楼之下,更多的是贫民窟;有人没挤过桥,却无意成为另类风景的主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30年前高考,考的是数理化;高考后的30年,考的是生存之道。人生的辉煌,于每人而言,有昙花一现,有品学兼优,更多是期待东山再起。班主任当年那句“胜不骄、败不馁”,成了永恒的人生信条。高考的精神与初心,无时无刻不在生命里新鲜生动着,它一直在提醒:前进道路上,处处有考验,容不得半点松懈;谁英雄谁好汉,30年后比比看。

湖南 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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