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丹

摘 要：自2012年以来，我国存贷款基准利率水平持续走低，利率下行将直接导致商业银行盈利能力下降，大、中、小商业银行都竞相在低利率时期实现突围。本文客观地分析了低利率对我国商业银行经营的负面影响，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低利率时期相关者利益最大化与博弈行为选择，具体包括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和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

关键词：低利率 商业银行 博弈行为

中图分类号：F830.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17）07（b）-037-02

从2012年6月8日至2015年10月24日，中国人民银行历经7次下调存贷款基准利率，一年期基准存款利率由3.5%降至1.5%，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由6.56%降至4.35%，这标志着我国已经全面进入低利率时期。为引导商业银行货币信贷平稳适度增长，中国人民银行于2016年2月29日发布消息称：“自2016年3月1日起，普遍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此次降准将向银行体系注入6000亿～7000亿流动资金”。与此同时，中国人民银行抓紧完善利率市场化形成机制，对商业银行和农村合作金融机构等不再设置存款利率浮动上限，不同银行间差别化的存贷款利率、基金理财产品收益率必然会引起博弈行为。

1 低利率对我国商业银行经营的负面影响

1.1 低利率可能导致商业银行存款利率倒挂

根据流动性偏好理论，通常情况下，人们更加偏好于中短期流动性资金，因此，中短期利率水平会低于长期利率水平。然而，在利率持续走低的时期，就很有可能打破常规而出现利率倒挂的现象，即在利率期限结构中，长期利率水平低于中短期利率水平，商业银行通过滚动融资方式筹集资金的成本要低于锁定利率的长期定期存款。在2016年，工、农、中、建、交五大国有银行的5年期存款利率和3年期完全一致，只有少数银行给予了小幅度利率期限溢价，而渤海银行则出现了利率倒挂，5年期存款利率为3%，3年期利率为3.25%。目前，利率倒挂现象在银行理财产品收益率上也表现得比较突出，例如，浦发银行近期拟发行6个月期X计划理财产品预期年化收益率均为3.05%，而12个月期Y计划理财产品则只有3%。在我国，利率倒挂仅仅是一种偶然现象，并不意味着金融危机，但是，利率倒挂对商业银行的经营却会带来负面影响。

1.2 低利率可能导致商业银行之间的无序竞争

经过2015年以来的几轮降息后，我国存贷款利率已经处于20年最低水平。在利率下行阶段，贷款端的市场利率敏感度要高于存款端，即贷款利率下降的速度远远高于存款利率，商业银行之间为争夺客户资源，不断相互挤压各自的利润空间。伴随着存贷款基准利率的下调，商业银行理财产品收益率也呈现阶梯式下浮，城商银行位于第一梯队，股份制银行位于第二梯队，五大国有银行位于缺乏吸引力的第三梯队。根据2016年国家统计年鉴数据显示，消费物价指数CPI与利率下行趋势相反，一年期人民币存款基准利率已降至1.5%，CPI则在2%左右波动，一时之间“负利率”的说法蔓延整个金融市场。利率下行将直接导致商业银行盈利能力下降，大、中、小商业银行都竞相在低利率时期实现突围，通过丰富业务产品、提高服务质量来扩大市场份额，在这一过程中，商业银行之间就会陷入无序竞争之战。

2 低利率时期相关者利益最大化与博弈行为选择

2.1 低利率时期相关者利益最大化问题

在低利率时期，不同的商业银行构成一个完整的利益相关者链条，在此假设所有的商业银行均为理性的经济人，每一个商业银行都在追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市场本身就是“看不见的手”，在无形当中推动着整个链条实现帕累托最优。为了便于研究，假设提供金融服务的商业银行分为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与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二者使用的生产要素有劳动（L）和资本（K），产品为提供贷款服务和投资理财服务。商业银行提供金融服务赚取经营利润的行为，可以看作是一种生产的最优选择，仍采用埃奇沃思框图来分析，契约曲线上的点（不同银行间等产量曲线的切点）即为帕累托最优点集合。在资源禀赋的约束下，生产契约曲线是效率点的轨迹，即利用既定的生产要素能够实现的最大产出组合，帕累托最优條件是两个生产者的每一组生产资源投入所带来的边际技术替代率相等。

2.2 低利率与商业银行的博弈行为

根据1995年我国颁布实施的商业银行法，商业银行的资产业务仅限于各类贷款、票据贴现、政府债券投资、金融债券投资，因此，低利率会大幅度地削减商业银行的资产收益。然而，低利率对于商业银行的资产收益与负债成本的影响却是不对称的，低利率不会降低负债融资成本，这是因为存款利率降低将导致商业银行存款流失，基金融资、理财产品融资的规模将急剧飙涨。低利率压缩了整个银行业的利润空间，为了争夺有限的利润，商业银行之间必然会展开博弈斗争，这种博弈是一种不完全信息的非合作博弈。

2.2.1 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与贝叶斯纳什均衡

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是指参与人在并不完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同时行动，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策略类型选择，仅仅知道每种策略类型出现的概率，参与人的决策目标就是实现自身效用的最大化。贝叶斯纳什均衡是一种依赖型策略组合，在给定自身特征和其他局中人特征的概率分布下，每个局中人的策略都是期望效用最大化选择，即实现帕累托最优的策略组合。

例如，城市公共基础设施项目贷款原来被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垄断，现在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考虑是否进入，这取决于A阻挠B进入所花费的成本。若阻挠成本低，A的占优策略是阻挠，博弈的占优均衡是A阻挠，B不进入。若阻挠成本高，A的占优策略是默许B进入，博弈的占优均衡是A默许，B进入。阻挠成本就是A的私人信息，高阻挠成本和低阻挠成本则是两种不同的类型，B面临的是在不确定性条件下的选择问题，B不仅不知道A的类型（是高还是低），而且不知道不同类型的分布概率。假设高阻挠成本的概率为P，则低阻挠成本的概率为1-P，在这两种情况下，B进入的支付函数分别是得到40和失去10，因此，B选择进入所得到的期望利润为式1，选择不进入的期望利润为0，当P大于20%时，挑战者B选择进入得到的期望利润大于选择不进入的期望利润，进入是B的最优选择；当P小于20%时，不进入是B的最优选择。

2.2.2 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与精炼贝叶斯均衡

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是指参与人行为有先后顺序，后行者根据对先行者的不同类型及其概率分布来建立初步判断。当博弈开始后，后行者再根据先行者的实际行为来修正初步判断，即根据动态判断来调整最优策略选择。精炼贝叶斯均衡是所有博弈参与人的一种策略组合，参与人的行为策略判断符合贝叶斯法则，在给定先行者的策略选择下，后行者的策略选择是最优的。

例如，经国务院批准自2013年7月20日起，中国人民银行全面放开金融机构贷款利率管制，这一举措有利于金融机构不断提高自主定价能力，在低利率时期，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并不知道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的贷款利率底线。当人民银行公布各个档次贷款基准利率后，实力雄厚的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往往是动态博弈的先行者，根据官方基准利率确定差别化的贷款合同利率，而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作为动态博弈的后行者，根据先行者的利率水平来确定自身的贷款合同利率。一般而言，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的贷款合同利率水平较低（低收益率），低收益率对应的贷款违约风险也较低，贷款对象通常是政府、国有企业、信誉良好的大型民营企业。与之相反，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的贷款合同利率水平较高（高收益率），高收益率对应的贷款违约风险也较高，贷款对象通常是民营中小微企业。

在低利率时期，中国人民银行的宏观调控操作有下调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公开市场上的国债逆回购交易，若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对此的反应是保持贷款利率不变，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 B的最优策略选择？若大型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A对此的反应是降低贷款利率水平，中小型城市商业银行B的最优策略选择？这两个问题就涉及到贝叶斯公式的应用见式2，事件Bi发生的概率为P（Bi），事件Bi已发生条件下事件A发生的概率为P（A/Bi），事件A发生条件下Bi发生的概率为P（Bi/A）。

3 结语

当我国全面进入低利率时期，金融市场的有序竞争行为会促进商业银行之间合理地分割利润，帕累托最优是社会资源分配的一种理想化状态，然而在不完全市场信息下帕累托最优无法实现。信息不完全会导致市场失灵，适宜的微观经济政策能够修正扭曲的资源配置状态，政策的实施不必更多地滿足帕累托条件，而是依照某些福利目标来设计。在低利率时期，商业银行之间的竞争是一种不完全信息的非合作博弈，具体包括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和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在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中，贝叶斯纳什均衡是博弈双方的最优策略组合，即在给定自身特征和其他局中人特征的概率分布下，每个局中人的策略都是期望效用最大化选择。在不完全信息动态博弈中，精炼贝叶斯均衡是博弈双方的最优策略组合，即参与人的行为策略判断符合贝叶斯法则，在给定先行者的策略选择下，后行者的策略选择是最优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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