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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也有意识时

2017-05-26萨拉·哈塔查亚方陵生

学苑创造·C版 2017年4期
关键词:大雨气象人类

[印度]萨拉·哈塔查亚 方陵生(译)

小编推荐·说起印度,你首先会想到什么?是古老神秘的文明?是唐三藏前去取经的西天净土?还是“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的宝莱坞?小编最近连看了几部不输美国大片的印度电影,才猛然意识到,我们这个古老的邻居也正在朝着现代化一路狂奔,某些科技水平甚至跻身世界前列。请看下面这篇脑洞够拍一部灾难片的作品,是不是能刷新你的印象——

“云族”到来的时间比它们允诺的要早得多,这真是一个坏消息。

资深气象学者桑迪普·戴塞死盯着卫星图像看了n次,然后疲倦地摘下眼镜,摩挲着自己的额头。它们现在究竟还想要干什么?它们已造成的危害还不够大吗?我们还要做多大的让步才能安抚住它们呢?

苏曼·杜塔突然从外面闯进来,将戴塞从沉思中惊醒。杜塔是他的下级,也是印度气象研究所另一位颇有才华的科学家。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经过那么多次谈判后,它们竟然会破坏承诺,太不像话了!”杜塔冲口而出。

戴塞抬起双手,做出一个让他安静的手势。“但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是如何努力地想摆脱这种受制状态。开会讨论、谈判交涉、恳求相劝……所有努力换来的只是一个暂时休战而已。说真的,我真怀疑这种勉强的休战能持续多久。苏曼,我们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叫嚷抱怨之上了,趁着还有时间,让我们赶紧做点什么吧!”

“OK,”杜塔说,他想了想,又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已经安排了在15分钟后召开一个会议。让我们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办法。”戴塞说。可在心里,他仍是深感无能为力。

戴塞走进会议室时,房间里充满了愤愤不平的嗡嗡声,所有的资深科学家都集中在这里了,每张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的。戴塞落座后开始讲话:“朋友们,现在这种状况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但我想还是有必要简要地介绍一下情况……”

异变开始于两年前。3月左右,喀拉拉邦的沿海地区飘来了一大片奇怪的雨云。这批云彩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量雨水,大雨在整个印度持续了4个多月,在拉贾斯坦邦、孟加拉邦、喀拉拉邦等地都引发了巨大的洪涝灾害,其他地区的农业收成也大幅度减产。政府派出军队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救灾,并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10万人死于这场洪灾,财产损失数以百万计……

然后,在8月的第一个星期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8月2日,孟加拉邦的一个气象观察站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这条信息似乎是通过避雷针传送到气象观察站的计算机上。

“信息内容是这样的。”戴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开始放映的幻灯片上出现了这样几个字:

我们不想造成任何伤害。

戴塞将脸转向幻灯片方向,继续说下去:“当然,传送到计算机上的信息并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种形式,它是一种基本的数学编码方式——用正负电离表达的二进制数据流。我们的科学家最终破译了密码,但破解出来的信息内容却让我们百思不解。于是我们不得不对译码反复核查,这又花去了一周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大雨突然停了,但那片怪云却仍然在我国上空徘徊。刚开始,我们并没有将大雨的突然停止和这条信息联系起来,我们只是认为,这信息一定是哪个黑客搞的恶作剧而已。突然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尽管大雨停住了,但那块怪异的云却一直保持着原来的雨云的形态。我们向空中放出了气象观察气球,想要查清楚怪云的密度和体积。调查结果毫无疑问,它确实是雨云。我们几乎都开始觉得,它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想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

“第一条信息出现后过了一个星期,在另一个气象观察站又出现了同样的信息。这次信息出现后便接连下了兩天的瓢泼大雨。但更奇怪的是,大雨只下在这个观察站的顶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雨!这一系列的怪事发生后,我们凭直觉将它们联系在了一起。于是,破译密码的科学家不再认为这些是巧合了,他用同样的数学编码方式发出了一条信息。他发的信息是这样说的——”

幻灯片上的显示变换了内容:

你们是谁?

“这条信息一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气象站顶上的大雨就停了。然后又出现了一条新的信息。”

这次打出来的幻灯片内容是:

我们是云族。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从那一刻起,我们别无选择,只得将这些云称为‘云族了。”

在戴塞发言之时,杜塔也在回想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始末。看着那些破译出来的信息内容,当初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仍然萦绕不去。

“我们是云族。”

当时,困惑的杜塔凝视着计算机屏幕,手不顾一切地摸索着自己的咖啡杯,直到他碰着了杯子,泼溅出来的热咖啡烫着了他的手,他才从终端前猛地站了起来,他一向习惯于逻辑思维的大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这样一种主要由蒸气和水组成的自然物体怎么可能具有沟通能力?也许是计算机出了什么小故障。但观察站顶上的大雨突然停止又作何解释呢?是巧合吗?也许是。但也许不是呢?

在脑海深处,杜塔隐隐记起了一位英国气象学者发来的一封奇怪的电子邮件,似乎国外也出现过这种怪云现象。那是一封两年前的电子邮件,是一位名叫戴维·西姆斯的著名气象学者发来的。杜塔是几年前在纽约召开的一次气象会议上认识他的。杜塔回想起来,这位西姆斯当时正在进行一项预测技术的研究,这项技术将比现有的卫星预报系统先进许多。

在那次会议上,西姆斯发表的一篇论文说道,大自然有它自己的基本变化循环规律,就算人类想尽办法去破坏或防碍自然界中的这种平衡,最后大自然也总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进行修正。然而,每一次这样的修正,都是以一种显然不合常理的方式出现的,比如出现在非洲索马里的降雪、吞没了华盛顿的海潮等。凡是有一定建树的气象学者都觉察到了自然界的这种奇怪的修正行为,而西姆斯的理论则向前更进了一步。他说,天气预报中存在的问题,是出于人类对这种“怪诞”的自然力的不理解;一旦人类明白了大自然用来纠正偏差、恢复其正常规律的运行机制,人类就能更有把握地预测天气的变化趋势。西姆斯管这种天气预报理论叫“怪诞自然现象之原则”。

想到这里杜塔兴奋起来,他匆匆地写了几封邮件发往英国。西姆斯给他回了邮件,解释了这一理论,其中一封邮件中写道:

“在一盘棋局中,棋手有时会故意走一步在对手看来似乎不合逻辑的棋子,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该棋手似乎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这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打乱对方的思路,二是让自己保持阵脚不乱。现在,我们将大自然看成是棋盘上的一方,而人类是另一方。无论人类是否能够理解大自然的方式而采取预防措施,大自然总会走出那一步怪棋,让人类困惑不已,从而受挫。我的朋友,这就是我所说的大自然的‘怪诞原则,即大自然在宇宙这个棋局上所下的胜人一筹的一步棋。”

“怪诞原则”!难道说这些所谓的“云族”真的有了个性,有了意志?悬浮在云中的那些带有电荷的细小水滴,在它们之间的随机运动中相互作用,使得云渐渐进化,开始拥有智力。小水滴就相当于是云的神经元,而现在,云的智能在一瞬间突然爆发出来,并有了连贯的思维能力……真是这样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杜塔一边琢磨着西姆斯所说的话,一边爬到了观察站的屋顶上。雨已经停了,但天空却仍是一片暗藏凶险的可怕阴霾。杜塔走到屋顶中央,抬起头来看盘旋在天空中的云。它们层层叠叠、阴沉灰暗——静默、沉闷,没有闪电,没有雷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能预测的信号,然后将倾盆大雨向他倾泻下来。杜塔的脊梁骨里升起一股无名的寒意,他觉得自己正在被监视着。他很想将眼光从这片虚空中的黑云上移开,可是办不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头顶上那一大片黑压压的由水蒸气组成的东西,一个个疑问掠过他的大脑,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针对我们?为什么是现在?……他想象着,在这个巨大的有智慧的行星级的超级计算机里,每秒钟都在进行着数万亿次电子活动的运算,人类如何能抗争得过这种天然的数据处理能力呢?

突然间,一道灼热的闪电令杜塔大惊失色——那不是他用眼睛看到的闪电,而是他在大脑里感应到的。这道引起他心灵感应的闪电残忍至极,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所有的感官都被震撼了,杜塔缩成一团跌倒在屋顶上。

杜塔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他的双眼紧闭着不敢睁开,他用双手摸索着从屋顶上下去。他得回到屋里去,他必须回到屋里去,为了在那百万分之一秒的一闪中,他已明白的东西——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地球的命运和地球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变!

“你说什么?种群数量问题?”戴塞难以置信地说,“一种自然现象怎么会有这种问题,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必须相信我,桑迪普,”杜塔在电话里恳求道,“无论这听起来是如何的荒谬。这确实是‘云族与我们沟通的信息。它们还说,如果我们不能认真考虑它们的事情,它们就不得不发泄出来。那将会造成一场大浩劫。只有让它们卸掉多余的负担,减少它们的数量,它们才有希望作为一个‘种族而生存下去……”

“即使我能相信你,那也无济于事。即使我不想跟你争辩,你也无法让有关方面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再说,即使你有办法说服有关方面,你又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关键就在这里,桑迪普!你还没有听我说完——‘云族,想与我们谈判!”

接下来就是空前大量的国际外交活动和讨论,因为很显然,处于这种困境中的不仅仅是印度一个国家。“云族”以在世界各处大量降雨为胁迫,换得在一些指定地点安全卸掉它们多余水汽的让步。谈判结果的一个附带条件就是:这些指定的地点必须是干旱地区,以及在生态环境上无法产生雨云的地区。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显然没有选择,只得同意。结果,世界上所有的沙漠地区和干旱的平原地区都成了“云族”的“卸载地”。于是一切顺利,“云族”和人类相安无事……

……但就在不久前,“云族”又卷土重来,这次来势更加凶猛,卸载多余水汽的行动更加让人难以预料。更为糟糕的是,这次,它们甚至都不屑于再与人类沟通谈判。

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杜塔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只听得戴塞说:“我们大家一致认为,该是请杜塔博士出面,再次与‘云族会谈的时候了。杜塔博士,你认为呢?”

“坦白说,我不认为那种会谈有多大意义。”杜塔满面倦容地说。

“但是我们似乎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苏曼,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比你了解得更多。”戴塞坚持道。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气象科学家苏曼·杜塔,将再一次承担起谈判者的重任。

在这场人与云之间的空前战争的谈判前夕,好几个晚上,苏曼·杜塔,这位资深的气象科学家,一直坐在屋顶的望远镜前。由于过量的雨水,昏蒙蒙的空气异乎寻常地冷,人在呼吸时吸入的好像不是空气,而是水分。喜潮的苔藓越长越密,脚下的瓷砖变得滑不溜丢的,头顶上的天空则堆满了潜伏着巨大危机的云层。

整个天空几乎都被覆盖住了。当杜塔从望远镜里向天上望去时,只见乌云覆盖着的天空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从这道缝隙中,他盯视着一个幾亿年来不知雨为何物的星球。那颗红色的星球——火星,没有一片云彩遮挡着它,它尽情地展现着自身的美丽和荒芜。现在,它似乎也正以同情的目光,回望着又湿又冷的地球……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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