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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铭心散文三题

2017-05-25韩铭心

辽河 2017年4期
关键词:绿萝领养事儿

韩铭心

写给这静静的时光

我知道我还未经沧桑,最难的事也只不过是选择,而不是被强迫。

我知道我不是发光体质,但我不信我会一直黯然无色。

我十七岁,这一年又匆匆,还好我天生细腻,没有错过成长淡淡的味道。

文字对我真的很重要,起码到目前为止,它能最快地带给我安定感,胜过一切倾听者和陪伴者。于是在这因为厚重的课业而显得匆忙的晚自习,我要偷一点时间述说自己。

我写给这静静的时光,它是时钟不停转动的指针,是一天天变换的高考倒计时,也是从过去通往未来的眼睛。

我的秘密,我心底的丑恶,只有它肯一点一点了解,接受,包容。

于是我的人生再也不想被分为几个阶段,用倒计时来追赶。天空蓝而清澈的日子很少,我像坐在井底的青蛙。眼窄,心窄。

高考,我也在努力迎接。但无论结果如何,我相信,都还有未来,还有阳光再次照射在你眼眸的美好的清晨。

像余光中写给他未来的孩子那样,他说:“要懂得欣赏悲剧,它能够丰富你的心灵。”

像朱光潜那样坚定地说:“人生之所以有价值,就在于它充满了悲剧。”

人生在世,若真能不怕悲剧,不惧大起大落,而做到去欣赏,那这静静的时光,就不会这样充满战场的气息吧?而我此时的心驰,也不至于显得这么的叛逆。

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感谢这时光不把你抛弃呢?即使我们都磕磕绊绊,时而平定时而慌乱,再次准备好时,它都还愿意带你前行。

生活像一场绝妙的游戏,因果报应,对错轮回。其间最难,不过人心。把握住现在,透过时光的眼睛去做一个智者,将来总会有一个幸福到心花怒放的时刻,让你感谢曾经不放弃的自己。

我,一名高三生,正处在一个磨砺自己的时期。我会做一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勇敢而独立,浪漫踏实地过好人生每个环节。

我相信,只要努力,就不会后悔;只要微笑,就不会太狼狈。

感谢这静静的时光,它将化作每一天的阳光、风雨、飞雪。予我伤疤,予我白发,看我起伏挣扎。我写信给它,就像写信给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致我亲爱的“事儿”

嘿,我亲爱的“事儿”,领养你大约三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你一直被我放在心里,我本来想给你所有爱和关怀,看着你绿油油地茁壮成长,到我毕业的那一天。但你好像生病了,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第一次听见关于你的消息,是生活委员的那一句:“第四盆是心心的。”之前,她们在中午午休时间去挑选,争着要长得好的,我没去挑。我想的都是很浪漫的——大不了是最弱的一盆,都是缘分呢,要是最脆弱的跟了我,我一定不惜一切让它变好,因为它才是最需要照顾的。后来我就听到了那声“第四盆”,我想,是“四”呢,就叫“事儿”吧,“小事儿”,我的“事儿”。我给你起了名字,在没见到你长什么样之前。

下课我兴冲冲地去看你。你第一眼看上去很不一样,在一排翠绿色中,你像是墨绿色。你的枝叶是缠在一起的,有枯黄的叶子,每一片叶都蒙上灰尘。忘了介绍你,你是一盆绿萝——人们说的最好养的植物。大家领养的都是绿萝,但只有你才像,因为你垂下来很多长长的枝叶,拎起来看,在空气中傲然地翘起螺旋的弧度,螺——绿萝。我自豪地向她们介绍你、夸耀你,给你擦拭叶片上白色的泥点,轻轻拮去枯黄的叶。略懂植物的好朋友拨动你的叶片说:“叶子这么薄,你把那些不好的揪下去吧,剩下的能好好长。”我说我不要,它会疼,老师说绿萝会自愈。那天,我在你的花盆上贴上写着“事儿”的标签,上面还有一个生活委员贴上去的,写着我的大名。

我两天给你浇一次水,你是一盆连托盘都没有的花,我倒进去半瓶水,就举起你来,那水从盆底的小孔流下来,我知道那水浸透过你的土壤,这样想着,就感觉满足。我猜你会长出很多叶,就又给你培上几把黑土。我老是去看你,看每一片叶子,每一条枝蔓。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盯着你看,一次、两次,看得你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枯黄卷曲,看得你新长出的嫩芽渐渐垂下头来,看得你长长的枝条隐隐发黑。那次期中考试布置考场,你不知被谁拿走了。两天的时间我看不到你。我在教室里叫着:“事儿呢?事儿去哪了?”当同学们知道我在叫一盆花时,哄堂大笑,没有人清楚我迫切想看到你的感觉。我不知道一个没人照顾的病人自己生活两天会怎样。再见到你时你果然又黄了两片叶子,我不知所措,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对吧,我把你弄成病人,又谈什么照顾。

别人领养的绿萝除了有水喝,也没别的特殊待遇。但是没有像你这样病怏怏的。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和原来一样。我学她们给花浇水的频率和水量,保持一样的湿度的土壤,你还是毫无起色。我揪下你死去的枝叶,一片又一片。

有一盆叫花花的,她的妈妈是我同桌。她长得挺拔,生机勃勃。之前我们打趣说花花要嫁给事儿的。可是你现在好象配不上人家了。我同桌也很好心,跟我说:“剪下去一部分吧,留着也会变黄。”

我说:“可是它不像你的花花叶子多。”

她说:“你的问题就是不够狠。”

像病急乱投医那样,终于有人告诉我问题在哪儿了,管它对不对,试试吧。

我们剪了你很多叶,还有垂下来的枝条,剪去那个翘起的弧度。忘了告诉你,其实之前,你一直像个老爷爷,苍老、陈旧;现在你像个小婴儿,不会啼哭的婴儿,在我面前乖乖地睡着,脆弱得我不敢去触摸。

地上这排花的对比颇有种讽刺的意味。老师说期末有个“绿蘿比美大赛”,几个要好的朋友不时来打趣我,我怎么听都像是嘲笑。那天,外面飘起了小雪,冬天来了。我走过你身边,又忍不住看了你一眼。下一秒,我撕去“事儿”的标签,花盆上面只剩下我的名字了,我希望我的“事儿”从此“没有事儿”。

其实你现在也很好看,有艺术感,我亲爱的事儿。

有人说花是认人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亲爱的事儿。

熬过这个冬天,我们一起去看春光吧,我亲爱的事儿。

我是这样看孔老夫子的

曾有人将老子与孔子比较,说:“欣赏老子的人,淡泊俗世,舒心快乐,而遵从孔子之道的,这辈子恐怕要与仕途纠缠不清了!”我并不这样认为。

眾人皆知,孔子开创儒家经典,堪称圣人。我想,他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才能在先秦诸子中脱颖而出,赋予自己的思想流传千古的能力。

孔子“头顶有丘”,或因天生智力非凡,这份特殊,让他在乱世中更多了一份思考与担当。他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潮流中逆行,换来的又能是什么呢?农民讥笑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楚国狂人对欲与之言的孔子“趋而避之”。孔子怀着一颗想让天下苍生和睦幸福的心涉足政事,可支持他的人少之又少。在我看来,他那句“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更是一种面对重重打击后不改初心的从容豁达!这种从容,今天的我们有吗?看到身边的某些同学刷牙时任凭水龙头一直开着,水就那样“哗哗”地白白流走,因为陌生,我尚且不敢上前提醒,与之相较,那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孔子,笑对讥笑唾骂、周游列国吃尽苦难的孔子,不值得我们顶礼膜拜吗?

“天将与夫子为木铎”。虽然老庄看淡生死名利,隐蔽山林,是令人佩服和赞叹的事。可在乱世之中,若没有人肯迎风而行,身先士卒,这世界怎能发展到欣欣向荣的今天。孔子是有担当的,有责任感的,他的担当不是他的妻儿,不是多耕一亩田地,而是让天下百姓都能合家团圆,让天下大众都能吃上自己耕种的庄稼。他的眼可以看清天地间无比黑暗的一面,也能搜寻出现实中无比肮脏的角落,而他的心却始终描绘着一幅阳光明媚的美好家园图画。为了这个理想的家园,他倾其所有奋斗一生。

孔子是思想家,推崇以“仁”“礼”为核心的儒家思想,孔子是教育家,弟子三千,为万人师表。他于五千年前就提出了“当仁不让于师”等伟大的教育理念和主张;孔子的的确确是一个伟人,像是天际中无法触碰的星辰,充满神秘感。可我眼里的孔子,是去除了这层神秘面纱的有血有肉的孔子,我更爱这样拥有着故事般生活的孔子。

他也曾墨守成规,非要分个上下九等;他也曾想过逃离,乘桴于海,不再忍受唾弃。可这些令人看来的不足之处,却让我更加看到他绚丽多彩的生命和光芒四射的灵魂。我相信他是感性之人,想想颜回去世时,他那“天丧予”是来自一种怎样的慈父情怀,相信他也会踌躇不敢前进,相信他也曾在凄冷的夜里告诉自己“为了天下能重新有道,为了百姓能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孔子是本读不完的书,在我看来,执着、担当、情怀是这本书中最动人的一页。于丹说:“孔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色彩,只有温度。”是的,在千年后的今天,我感受着他,敬他,亦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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