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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汉语汉字部件教学新探

2017-05-24宁晨

新教育时代·教师版 2016年40期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部件汉字

摘 要:本文主要运用文献研究、分析对比及访谈等调查方法探讨对外汉语教学中汉字部件理论和部件教学的研究情况;评述一些实践中的对外汉字教学模式及方法;通过对一些使用较广泛、代表性较强的初级综合性对外汉语教材、对外汉字专门教材以及对外汉字课堂教学实践的考察,分析实际教学及现有教材中汉字教学存在的问题,提出部件教学应用在对外汉字教学上的一些设想。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 汉字 部件

一、关于部件教学法在对外汉字教学中的可行性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汉语界开始更多地从应用性角度出发,对一定量的目标汉字进行拆分,将所得到的信息分类统计,一个方向是试图从汉字部件理论本体及留学生的学习心理机制角度分析论证汉字部件的可行性,支持汉字部件教学的基本设想;另一個方向是根据调查实验的数据对部件教学的规范、原则、应用提出建议。已经有多位学者指出,汉字的部件教学是可行的和高效的。张旺熹(1990)就从教学理论、规律、实践及学生记忆的角度论证了部件教学的实用价值,指出部件结构教学时帮助学生自学并扩展汉字知识的有效工具,同时提出了部件结构教学的基本原则和方法。崔永华(1997)从语言习得的心理机制角度出发,参考《GB13000.1字符集汉字部件规范》(2001),对《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1992)中构成甲级词的基础汉字的部件进行了分析,得出部件数量为1到4的汉字占95.1%,有名称的部件占70%,部件占68.5%的数据,认为分析结果表明部件教学法是符合汉字学习的记忆规律的。邢红兵(2005)依据《基础教学用现代汉语常用字部件规范》的拆分原则,拆分了《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修订本)》(2001)中的2905个汉字,总结出包括285个成字部件的515个基础部件,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等级汉字拆分数据库”和“等级汉字基础部件数据库”,所以有效的汉字教学方法之一应该是将部件教学融入基础字教学之中,以基础字带部件教学。

陈仁凤(1998)根据从一千个高频汉字中解析出的122个成字部件指出,在教学中要充分利用被析出部件对字音或字义信息的导向作用。万业馨(1999、2001)通过对字符进行探讨指出,汉字教学所涉及的部件应以字符为基本单位,明晰字符的分工及功能,以便制定教学计划,可以先行讲解较为常用的充当意符的部件字及与形声字音近且使用频率高的声旁字,至于与形声字读音不接近或使用频率低于形声字的声旁字,就应当采用由整字到部件的教学策略。

二、部件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实际应用

(一)初级对外汉字专门教材中的部件教学

目前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实际采用的教材,大都比较注重汉字相关知识的介绍和讲授,主要偏重于汉字的形体方面。在对比了多部专门性的对外汉字教材之后,笔者从教学设计的主题思路角度将它们归为四类。

其中一类单纯偏重介绍汉字构形知识,其排列顺序与汉字知识没有必然的联系,如周健的《汉字突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第二类主要是以汉字传统知识(如六书理论)为纲,以柳燕梅的《汉字速成课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1)和张惠芬的《张老师教汉字——汉字识写课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6)为代表,主要侧重汉字的书写、字源分析和形体结构分析,主要采用了“偏旁”理论,但是其后并未进一步区分偏旁和部件的概念;第三类教材比较具有新意,主要是以义类划分单元,形成体系。以施正宇的《新编汉字津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以及达视平、达婉中的《汉字字母教程》、《汉字部首教程》(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8)为代表。由独体字导入合体字,但忽视了除去部首另一部分的字形,也没有导入部件的内容;第四类以近两三年出版的邓秀均、田艳的《体验汉字》(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以及李蕊的《汉字轻松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为代表,通过设置专门的版块,注重使学习者通过自主体验习得汉字,并没有过多地有系统地涉及汉字知识。

本文所考察的教材在对汉字的形体进行解说时都在一定程度上采用了理据解说法。这说明在当前的对外汉字教学中,理据解说策略还是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的。虽然应用相同的理论,但对于字类的划分和字形的解释也都各有一词。

从上述考察也可以看出,这些教材虽然大都提出了“部件”的概念,但是却没有将部件与偏旁、合体字、独体字等相关概念在理论层面上统一起来。也就是说,虽然这些概念存在相关性,但是编者却没有阐明它们相互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当然,产生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造字法、部首、偏旁等概念都是从汉字传统本体理论中直接移植过来的,而“部件”则是现代汉语背景下应汉字信息化处理需要而诞生的概念,目前部件教学法并没有成体系地为对外汉字教学所用,所以即使在教材提出了部件概念,学生却无法真正了解它的内涵、外延,更谈不上将其运用到实际的汉字学习中来。

(二)初级对外汉字教学实际中的部件元素

笔者通过对十余名专职及兼职教师的初级对外汉语课堂进行调查及访谈了解到,在课堂实践中,汉字教学的时间十分有限,教师一般不会在课本中没有涉及相关内容的情况下导入部件概念,一般在课堂的最后环节导入生字的形体写法,重点演示笔顺、笔画,要求学生在课后的练习、作业中掌握汉字。

在具体讲解的过程中,针对学习时间间隔较近的形近字和包含相同部首、偏旁或部件的汉字,一般会特别提出并进行比较,但也往往是比较随机和零散的,基本取决于教师个人的意识和想法。可以说,部件元素出现在初级对外汉字课堂教学中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但是在课后的汉字练习和作业设计中,出现频率还是比较高的。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1.书写部件:将汉字拆分为几个部件,要求临摹构成汉字的部件。

2.比较部件:要求找出一组字中所使用的相同部件或找出一组字中形似部件的异同。

3.组合部件:给出一定信息,要求填笔画、部件使字完整或组成新字。

4.拆分部件:要求写出汉字的构成部件。

其中第一、二种形式在汉字教学的入门阶段的课后练习及教师布置的作业当中开始出现,第三、四种练习形式在学生对汉字有了一定量的积累后出现较多。

三、对外汉语教学中关于汉字部件教学的问题

虽然学界已经应用汉字的部件理念及相关理论从取得的研究成果出发对汉字的部件教学模式、教学方法以至教材进行了设计、构想和编写,但最大的不足还在于大多数构想仍旧停留在理论架构阶段,即使有具体教学层面的设计,在现实主客观因素的制约下,大多尚不具备可操作性。很多学者虽然提出了要在汉字教学中引入部件教学,但却并没有对汉字教学总体设计进行具体的探讨。

事实上,目前部件的拆分确实具有随意性及不规范性,上文所述的汉字部件的切分依据只是汉字切分原则当中的一个基础问题。汉字的切分原则中还包含着很多内容,除了理论依据之外,还有切分顺序及切分下限等问题。所以也有学者认为部件在拆分时不需要主要考虑理据,有相当一部分部件没有明确的含义和称谓,不成字部件和不可称谓的部件都难于记忆,对汉字的认知没有多少帮助作用,会加重学习者负担(周健,2007)。同时应当明确的是,修订版的《部件规范》虽然考虑并兼顾到了汉字教学,但其主要目的还是在于规范汉字编码。虽然它为汉字的部件拆分提供了规范和权威的依据,但如何在教学实践中处理其中大量的既不便于称说,也不便于描述的不成字部件却是对外汉语教学界需要进一步研究探讨的问题。

另一方面,根据上述对专门性的对外汉字教材的考察可以看到,大部分的课本还是以很大篇幅介绍偏旁的概念,引入大量声旁和形旁,并以此来归纳教学目标中的字群。但是明显地,偏旁教学并不能等同于部件教学。根据上文所述,形旁(形符、意符)和声旁(声符、音符)都是可以纳入部件概念体系的下级概念,由此可说,关于形符、声符的教学是完全可以作为部件教学的一部分的。在笔者下文中所列出的824个初级对外汉字教学目标字中,有数量约占1/5的独体字,也有字形结构中无法区分形旁、声旁的合体字。由形旁和声旁系联的字群中,其形旁/声旁可通过复现引起关注,但是对于例字除去形旁/声旁后剩余的部分又应该怎么教学则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所以,本研究认为,在从形体出发的对外汉字教学系统中纳入部件教学的理念对整合庞大芜杂的现代汉字体系是有其积极意义的。

四、面对问题的一点思路

针对实际的汉字部件教学,首先是拆分的下限需要明确。部件的组合是有层次性的,整字的拆分既可以按平面结构,又可以按层次结构。例如“语”,按平面结构可拆分为“讠、五、口”;按层次拆分,则由一级部件及二级部件共同组成,可析出一级部件“讠、吾”,二级部件“五、口”。在教学过程中,需要在对具体汉字的解说中向学生灌输这样的层级意识。由于很多汉字都有多层部件结构,具体哪些字需要一拆到底,哪些字最好保留构字能力比较强的二级模块,这也需要加以研究整理。其次,目标字的理据性需要清晰。现代汉字经过历时演变,很多字形已经在不同程度上失去使用造字理据切分和解释的可能性,这时对部件理据清晰度高低的判断就极为重要了。如果理据清晰度高,那么可以采取据理拆分;如果理据已经较为模糊,就应该考虑从形出发,指导学生有意识地直接按部件模块来进行字形加工和记忆。

对外汉字教学是渐进式、具有阶段性的教学过程。针对不同阶段教学对象存在的水平差异,我们需要对汉字教学的内容、方法和策略进行调整,部件教学也是如此。初级对外汉字教学的内容应该以笔画数较少,结构相对简单,构意清晰,字频高的常用字为主,且需覆盖到常用独体字。因此在这个阶段,部件教学的重要内容应该是培养学生的部件意识,让学生掌握相当数量的基础部件,并使学生了解部件构成汉字的方式和规律等等。该阶段与中高级阶段汉字部件教学的侧重点显然是不同的。但是在《部件规范》中,由现代3500常用字拆分出来的五百多个部件只是按序号、按构字数、按笔画数等方式排列在一起,并没有设定部件在实际教学中的教学重要度参数,这就要求教师需要从不同教学阶段的要求出发,选择合适的部件作为教授对象。

同时,虽然汉字的常用部件数量只有一百多个,但是对于留学生来说,仍是一个比较大的记忆量,在教学中应该尽量压缩需要记忆的部件数量。另一方面,部件的构字能力有高有低,所以即使在同一教学阶段,也要对教学重点加以斟酌。否则,所有的部件都一把抓,对构字能力强和构字能力弱的部件都同样着力,同样会造成机械记忆的负担,真正能够帮助学习者记忆和理解的重要部件反而会被忽视、湮没。

语言的认知规律及相关的教学实验都已经证明,在结构、理据、意义网络中学习汉字是有更有效率的。针对上面所述的诸多问题,笔者认为一个可以尝试的解决方法是在现代汉字构字法的框架下引入部件教学以解决汉字拆分形、理依据的分歧问题。因为一旦在汉字构字法的框架下将理据性的应用原理解释清楚,将基础部件(特别包括非成字部件)確定精当,使其作为构字单位具有明确的意义性和可称谓性,那么部件教学法就可以在初级对外汉字的教学中发挥作用。

参考文献

[1]刘靖年,曹文辉.汉字规范部件识字教学法[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

[2]徐彩华.汉字认知与汉字学习心理研究[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0.

[3]陈仁凤,陈阿宝.一千高频度汉字的解析及教学构想[J].语言文字应用,1998,(1).

[4]李香平.当前留学生汉字教材编写中的问题与对策[J].汉语学习,2011,(1).

注释

[1]张旺熹.从汉字部件到汉字结构—谈对外汉字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1990,(2).

[2]崔永华.汉字部件与对外汉字教学[J].语言文字应用,1997,(3).

[3]邢红兵.《(汉语水平)汉字等级大纲》汉字部件统计分析[J].世界汉语教学,2005,(2).

[4]张慧芬.张老师教汉字—汉字识写课本?使用建议[Z].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

宁晨(1985-),女,河南郑州,硕士,郑州大学西亚斯国际学院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 ,讲师,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及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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