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赴乌镇特派记者　黎巧毅　本报特约记者　魏云峰　本报记者　赵觉珵　张旺

“仅差了1/4目！”在23日举行的人机围棋大赛中，排名世界第一的中国棋手柯洁九段首局惜败给围棋人工智能AlphaGo（阿尔法狗）。尽管仅以围棋规则中最小的差距落败，但柯洁自己在赛后也承认“阿尔法狗越来越像围棋上帝”。各路棋手和人工智能专家普遍认为，以阿尔法狗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程序战胜人类棋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未来更需要关注的是，如何将人工智能的这种能力应用在更多社会领域。

一直没有太好的赢棋机会

柯洁在比赛中执黑先行，但很快陷入苦战。一名现场观战的围棋界人士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柯洁整体上发挥还是不错的，但能看出来这盘棋他下得很艰难。柯洁下得比较紧张，有不少类似挠头、摇头的小动作，表情也很丰富，不时露出不知道是微笑还是苦笑的笑容。

该人士表示，观战的棋手绝大部分都认为这次比赛没有悬念，柯洁确实很难赢下升级后的阿尔法狗。在距离这局比赛结束前半个小时的时候，围棋界大部分人就基本已经断定柯洁没有翻盘希望。“相比柯洁与阿尔法狗对弈，我更关心阿尔法狗和人类进行配对赛会是什么局面。人工智能和人一起协同合作，能否在围棋上取得什么进步。”此前，国手古力九段就曾预测，柯洁能赢一盘的概率只有10%。棋圣聂卫平也表示，阿尔法狗布局构思远胜于人类，柯洁不知不觉中就中招了。“阿尔法狗有几步棋完全出乎职业棋手意料，当时看着奇怪，但之后仔细一看确实下得好”。

2.0版阿尔法狗进步在何处？

柯洁在赛后的发布会上也承认，阿尔法狗确实下得精彩，改变我们对围棋的看法，没有什么棋是不可以下的。“感觉阿尔法狗和去年判若两人，当时觉得它的棋很接近人，现在感觉越来越像围棋上帝”。

中科院计算所研究员、国家超算济南中心主任张云泉23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此次阿尔法狗的升级主要在于其使用了专门为机器学习设计的新型TPU，而此前使用的是GPU。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阿尔法狗创始人哈萨比斯表示，“阿尔法狗采用了10颗TPU在谷歌云端运行。和李世石对战的版本相比，此次对弈的新版阿尔法狗计算量减到1/10，自我对弈能力更强，运行起来更简单，功耗也更小。”

张云泉介绍说，阿尔法狗2.0版本已经不像此前一样需要人类棋谱，而是通过自我对抗进行学习。张云泉认为，这可以理解成是一种“排错法”，通过自我对弈，将不同情况下的错误选择排除掉，让别人找不到自己的弱点。不过目前阿尔法狗还处于监督学习阶段，达不到无监督学习的程度。它依然还需要人类告诉它如何学习。

张云泉表示，人工智能下棋的思路和棋手不完全一样。围棋界有句话叫“金角银边草肚皮”，一般情况下，人类棋手为了减少计算量，会选择走边或走角，而人工智能不怕复杂计算，可能会选择在“草肚皮”落子，把战局拉到棋盘中央以发挥算力优势。这正是让柯洁等棋手感叹“没有什么棋是不可以下”的原因。

在对弈过程中，《环球时报》记者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收官阶段，阿尔法狗落子的速度反而从最初的十几秒一手逐渐变慢了。张云泉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围棋的棋子越下越多，阿尔法狗的计算复杂度也越来越大，这是人工智能区别于人类棋手的特点。

阿尔法狗的未来之路

按照比赛设置，未来几天内还将有数场人机对决。“即使柯洁赢下其中一局比赛，但柯洁的提升空间有限，而阿尔法狗却有提升计算能力的巨大空间。”赛迪电子信息产业研究中心行业研究专家向阳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大趋势是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已超过人类，尤其是在围棋领域。”

如果彻底在围棋领域打败人类，阿尔法狗下一步会干什么？此前有报道称，它可能继续修改后会去挑战难度更高的电脑游戏《星际争霸2》。张云泉介绍说，阿尔法狗依赖的技术都是通用技术，除了这类挑战比赛外，它也可以用在算法适用的其他领域。尤其是深度学习算法，对图像的理解能力做得比较快，需要认知的能力方面有很大的提升。以后在对这类技术需求比较高的领域，比如说交通规划、决策领域，用来局势的预测，都大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