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巴基斯坦特派记者　徐伟　●刘皓然

阿富汗副总统被“流放”？当地时间19日，阿第一副总统阿卜杜勒·拉希德·杜斯塔姆（左图）登上一架前往土耳其的航班，引发国际舆论议论纷纷：这位丑闻缠身的前军阀在任期内被控以非常手段折磨政敌，招致总统加尼和西方盟友的反感，一场刑事调查随即展开。在过去数月内，杜斯塔姆基本处于被“软禁”的状态。有媒体认为，副总统的土耳其之行是阿富汗当局为避免政治危机等严重后果采取的“权宜之计”，本质上就是一次“长期流放”。

据英国《独立报》21日报道，阿富汗官方证实，杜斯塔姆19日晚飞往土耳其。对于此行目的，阿国内流传着截然不同的说法。杜斯塔姆办公室发表声明说，最近几周，副总统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此行就是进行“医疗检查”。杜斯塔姆此前也透露：“即便在艰难时期，我也要和人民在一起……体检一结束，我就回国。”杜斯塔姆的发言人则给出了详细归期，称他将在“3周内返回”，“杜斯塔姆是阿富汗首位民选副总统，他很快就会继续为人民服务。”总统加尼的发言人也证实了这种说法，称杜斯塔姆“很快会回来”。

然而，这番官面上的说辞引发西方不少媒体的质疑。美国《纽约时报》说，杜斯塔姆确实是被安保人员护送上了一架医疗救护用的专机，但他在机场出现时行动自如，无需任何协助就登上飞机，不像身患重病的样子。阿富汗“黎明”电视台网站则透露了另外的“隐情”：阿富汗政府此前已同土耳其当局达成协议，以土耳其为杜斯塔姆提供“庇护”为条件，允许土方掌控阿境内全部具有土耳其背景的学校。杜斯塔姆的“死对头”、提出“性侵”指控的艾什奇（右图）则直言否定“出国就医”说法，称杜斯塔姆此行就是一次“非官方流放”。

英国《卫报》说，去年11月，杜斯塔姆在阿富汗北部的一个体育场强行绑走政敌艾什奇，将后者非法拘禁5天。其间，受害人遭到杜斯塔姆多名保镖的殴打、羞辱，后者还屡次用步枪枪管实施“性侵”。这起恶性事件曝光后震惊舆论，多个人权组织纷纷要求阿富汗政府将嫌犯绳之以法，就连欧盟组织也呼吁调查这起“丑陋的人权侵犯案件”。在国际舆论看来，阿富汗能否让杜斯塔姆接受裁决，直接影响现政府的可信度。

然而，“扳倒”一位出身显赫的副总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媒体形容，阿富汗检方虽然早早立案，无奈杜斯塔姆拒不接受问讯，数月以来一直躲在位于喀布尔的官邸中足不出户，内外均有荷枪实弹的卫队保护。也许是忌惮副总统的武力威慑，阿富汗警方虽然持有司法部门签发的逮捕令，却不敢实施逮捕。除了几名杜斯塔姆的保镖接受过问讯外，该案至今无人被捕或受到起诉，可以说毫无进展。

美国《华盛顿邮报》说，在案发初期，就有不少顾问建议加尼使用“传统办法”低调平息此事。随着案情陷入僵局，杜斯塔姆要“出国避风头”的说法传了出来。《纽约时报》透露，此前加尼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不止一次就此事进行联络，土方曾派专机到阿富汗接人，但杜斯塔姆拒绝出境。知情者透露，杜斯塔姆是在长子的极力劝说下，才决定离开阿富汗。

有分析认为，此事充分揭示阿富汗政坛“强人当道”的现状，政界高层因背景深厚恣意妄为，令当局十分头疼。总统加尼曾对西方外交官抱怨“受够这些人”。但舆论也承认，一些位高权重的“强人”现阶段“难以撼动”，与他们正面交锋容易导致政治危机，甚至“民族分裂”，后果难以想象。以杜斯塔姆为例，这位军阀出身的副总统不仅官居高位，他在乌兹别克族选区中至今仍享有极高威望。《卫报》认为，杜斯塔姆的离去使阿富汗很难再对其进行审判。有人揶揄说：“阿富汗的西方盟友过去十几年一直竭力在阿推行法治，但此事令这番努力显得格外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