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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2017-05-20Hello!琛

女性天地 2017年5期
关键词:卢卡索菲亚披萨

Hello!琛

记得在伦敦跨年的那一个夜晚,嘉筠和芩蓓都在烟火下发出了“我好想曼彻斯特”的感叹。我也在外出迷茫时,偶尔有过这样的念头。之所以如此想念,大概是它给了我们归属感。在那里有我们晨起晚归的卧室,有不必跟随导航行走的熟悉街道,还有叫得上名字常会碰面的朋友。一座城,要是能给人这样的生活感,哪怕是异乡也是亲切的。我们总是这样,厌倦了,走出去发现生活;疲惫了,停下来享受生活。

语言学校几乎每一周都有插班生加入,同时也有同学从这里结业。学校很小,几乎人人都有过交集,或多或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令人心惊胆战的陌生城市,慢慢让人随心所欲了起来,熟悉的人也从无到有,饭局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增进感情的第一社交方式。古往今来人们常以茶会友,我这种对品茗、弹琴、吟诗都略为生疏的东方女子,唯有约饭论英雄,告诉外国友人们,中国饮食文化中饭和面的确必不可少,但绝对不只是饭和面。

我刚到曼城的时候,寄宿在索菲亚家,常跟同宿的女孩们在厨房里聊天,她们对中餐的误解,就像我们以为意大利只有披萨和意大利面一样。在搬离索菲亚家前,我给他们做一顿中餐,随便焖了个葱花鸡、炒了盘西红柿鸡蛋就获得了盛赞。来英国之前我特地跟母亲学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以备外国友人心血来潮想要切磋厨艺,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嗯,好吃。”连爱好烹饪的索菲亚也给出了一个赞,但更令她满意和安心的是我并没有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原来做中餐也没有很多油烟,也不会烧了厨房,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你可以教我做中餐吗?以后你想吃我可以给你做。”

“那是大厨做菜才会出现的场面,我只会皮毛。”我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

索菲亚一直劝我换个房间别搬走,如果我真的没搬出去,就不会发现自己有几分中华小当家的天分。搬入学生公寓之后,我颇有几分得意,出入厨房的几率也前所未有的增加了。但真正使我隔三差五地跟小伙伴们在公寓里约饭的原因,还是意大利披萨小哥Andrea的出现,不仅如此,他还逐步把客厅发展成了party room。自从他搬进来以后,固定每周做一次披萨,宴请四方好友,他的披萨不是到超市买一个冰冻披萨烤热那么简单,而是从发面到擀面都亲自动手,这一壮举的起因还需要从第一次见到他说起。

那是一个如常的傍晚,我和Anna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比手画脚地谈论着中国和瑞士的异同。

“我看电视里说中国人可以有两个孩子了,真遗憾你没有兄弟姐妹。”Anna说。

“只是我们这一代没有。”我说。

“为什么?”她问。

我摊开手,不知如何作答。这时,Andrea推门进来,热情地打了招呼后,径直走进了厨房。

“新同学。”Anna说。

很多欧洲大陆人都会利用假期到别国游学顺便度假,因此在学校常常会遇到只上一两个月甚至更少课程的同学。Anna在这里学习了快三个月,很快就要结束课程的她有些惆怅。

“我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Anna说。

“你喜欢英国吗?”我问。

“喜欢,退休之后我想来这里生活。”她说。

“可是这里生活成本很高。”我说。

“那是你没在瑞士生活过,又贵又无聊。”她说。

“无聊?那么美还说无聊!”我很惊讶。

“那么小,全都是森林,晚上连人都没有。”Anna看了看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国家的人还有日本人那么喜欢来瑞士旅游,还留下很多垃圾,垃圾处理费都是我们在付……”

“你们的垃圾要分类吗?”我觉得我再不转移话题,我们之间就要开始一场大辩论了。

“我们20多年前就开始了,英国才进行了5年。”她说。

在我对Anna恭维“瑞士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之一”时,Andrea端着一盘意大利面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了我们对面的餐桌上,并适时地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我觉得意大利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Andrea说。

我和Anna交换了一个眼神,等待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他说完就刷刷刷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鼓着腮,又适时地插入话题。

“我知道冒—这—冻—”他说。

“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扫清了盘子里剩余的意大利面,拿出手机不停滑动着,最后找出了一张毛主席的图片展示在我眼前。

“哦!毛泽东。”我说。

Andrea有模有样地跟着我念了好几次,可惜没有一次发音准确。

“我还知道金日成。”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我挺好奇。

“我是学政治的,选修关于社会主义社会的课程。”他说。

“以后你要成为政治家吗?”我更好奇了,一个意大利准政治家坐在身边。

“不,我想先当厨师。”他说得十分无所谓,可我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为什么?”我追问,“你的学校不好?”

“不,我在罗马上学,很好,不过目前我只想当厨师。”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我会做披萨,你们想不想吃?”

“我很喜欢披萨。”沉默了许久的Anna终于找到了切入口,“意大利面也不错。”

“刚才我吃的是培根意大利面,周三下午我没课,可以做给你们吃。”

就这样,Andrea轻率地、随性地、豪无顾忌地跟我们约了一顿饭,互相连名字都没问,还真的是意大利人的风格。对此,我半信半疑,直到他每周都邀请我们吃披萨,我才收起对意大利人的成见。

“我们公寓来了位意大利小哥,他要给我们做披萨和意大利面,你们要不要来尝尝?”午餐时,我在餐厅跟嘉筠、阿翰和卢卡碰了头。

“去啊,去啊,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嘉筠热情颇高。

“虾仁滑蛋做起来非常简单,我来做这道菜。”我说。

“哦……”带着深度黑框近视眼镜的阿翰,一如往常地冷静,更确切地说是有些老成。阿翰来自台湾,但令他颇为得意的是他曾在浙江工作数年,深谙两岸人际交往门道,即使与我们一起讨论敏感话题,他也能抖出包袱化解尴尬,颇有些蔡康永的风格。仔细看,长相也有幾分神似,不过多了副书呆子眼镜。

“用火锅征服他们!”卢卡还真是天真少年,明明是去做客,却拿出了主场干将的气势。

“火锅好。”阿翰附和,但我和嘉筠都投出了反对票。

“要不直接带啤酒去?”

“好主意!”

我们的异国生活体验小分队大概也就是在这时候不知不觉地有了雏形,吃喝玩乐从此有了小伙伴的陪伴,连走夜路也大胆了起来。

在披萨小哥Andrea第一次烤出了五六个披萨、两三盘意大利面还不够分的夜晚,我和嘉筠也分别拿出了两道让各国友人们味蕾大振的香菇鸡和虾仁滑蛋,让他们涨了见识,中餐不止饭和面,可惜阿翰和卢卡两位小兄弟带来的无酒精啤酒成了此行最大的败笔,害我们被调侃了不止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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