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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环境下的极端人性

2017-05-18王宇

青年文学家 2017年14期
关键词:偏见救赎人性

摘 要:严歌苓笔下的“南京大屠杀”不再是需要口诛笔伐的历史存在,而是一个展现极致人性的特殊极致环境。严歌苓说:“我对人性感兴趣,而对展现人性的舞台毫无兴趣。”[1]确实只有在极致的环境才能激发出埋藏于最深处的人性,在日寇屠城的极端战争环境中,毫不相干的人聚在了一起,不论职业不论性别。先前的伪装被战争撕开,人性深处最本质的真善美显现出来,在一次次舍身救人的壮举中完成了灵魂的救赎。

关键词:极端背景;人性;偏见;救赎

作者简介:王宇(1995-),女,汉族,四川泸州人,西华师范大学本科在读。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4-0-01

一、洗尽铅华彰显人性光辉

小说中以玉墨为首的13个妓女本是窑子里的低贱人物,战争将她们从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畔撵到了威尔逊教堂外,照理教堂是不会收留她们这种人的。书娟怎么形容她们的呢?——“肉体妖形毕露”“一摊不新鲜的牛奶。”但在战火纷飞中,谁愿意轻言放弃生命呢?正如玉墨所说:“再贱的命,譬如猪狗,也配死得利索、死得不受罪。”最后英格曼神甫妥协了,让窑姐们暂住下来。

在教堂中她们没有收敛,即使在逃命的时刻,也仿佛本能似的见到男人就加以引诱,在枪炮声中行酒令、跳艳舞,打麻将。甚至当红菱听说外面的池塘里面堆满了死尸时,她的反应是“喝喝喝,说不定过几天池塘里是你,是我呢。”真应了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

豆蔻事件是妓女群体人性初露的开端。豆蔻,一个十五岁的窑姐,在面对小伤兵王浦生时却激发了她对爱情最纯真的渴望。为了能让王浦生能听到自己的琴音,不顾满城的日寇,只身出去寻找琴弦,落得个被轮奸抛尸的凄惨下场。要不是战争,豆蔻可能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在窑子里活下去了,但恰是战争激发了她骨子里最纯真的人性。

圣诞夜前夕,日军给教堂送来邀请函,这意味南京城的最后一方净土也将被日军染指。女孩们用沉默代替哀求,她们明白现在已是死路一条。在这紧要关头,玉墨带领着她的姐妹们挺身而出了,要求假扮女孩们去赴宴。她们有过争执,也不甘心。但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们也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因为后方是一群未谙世事的少女,是中国的希望!她们离开时,身着白衣黑裙,洗尽铅华,像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个女人与其说是天然形成的,不如说是社会文化调教出来的。”[2]玉墨她们不是生下来就会卖弄风情,在命运的摆弄下她们委身青楼,戴上“水性扬花”的面具。当日寇的血腥屠杀降临时,这些世人眼中的下贱坯子毅然慷慨赴义了。她们一世被人轻贱,最终却像天使给了女孩们生的希望,也让所有人经历了一场灵魂洗礼。

二、圣洁心灵终将驱散阴霾

唱诗班女孩是小说中的另一女性群体,她们纯真善良,圣经日复一日的洗礼赋予了她们圣洁的心灵,教堂的围墙替她们阻挡了血雨腥风。她们生活在纯洁高雅的教诲中。从表象上看,女孩和窑姐是互相对立的,女孩是圣洁的存在,窑姐则是淫邪的化身。但在战争这个极致环境下,“最神圣的东西与最淫邪的东西绞结在了一起”[3]。起初,两者之间界限分明,甚至彼此仇视。但随着教堂成为日军的目标,残酷的局势更加突出女孩们的神圣纯洁,同时也撕去了窑姐的淫邪面具,显现出她们纯洁美好的灵魂。

女孩们知道日寇惨绝人寰的暴行后,不顧招致日军觊觎的危险,唱起安魂曲,为死寂的南京带来一丝平和,甚至抱着感化日军的希望。在豆蔻遭遇不幸后,她们也感到心疼不已。女孩们的圣洁影响着窑姐们,窑姐们最后的挺身而出也让她们的灵魂接受了洗礼。书娟对玉墨是恨的,玉墨勾引她爸爸,最后害得她骨肉分离陷入如今的境地。甚至书娟打算将玉墨毁容。但最后玉墨的行为让她不得不省视自己的内心,走向了忏悔台。女孩们同书娟一样,在窑姐们代她们赴鸿门宴后吃着双份的土豆汤,心里却在忏悔。女孩们在窑姐们身上学到的甚至抵得过此前在教堂里所读过的全部经书了。

三、生死抉择中的相依为命

战争将三种毫不相干的人群撵在了一起,学生,妓女,军人。若不是战争,他们或许一生都不会有交集,更不用说产生惺惺相惜、舍命相救的感情了。神甫在玉墨等人的软磨硬泡下同意给她们一个容身之所。倘若英格曼不是怀着一颗仁慈之心,而是为了保证女孩们的安全,把大门一关或者通知日本人,将窑姐们置之死地而不顾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战争面前,重要的人的生命更值得保护。在日军搜查藏匿在教堂的中国军人时,不挺身而出地挡在刺刀面前任凭他们被带走也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战争让英格曼神甫的信仰得到了极大的激发,在教堂里的人生命受到威胁时,他站出来了,用生命在保护他的“孩子”。戴上校在英格曼神甫不给受伤的士兵开门时,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毅然端枪威逼神甫开门救人,在日军威胁到教堂的女人和女孩们生命时,三个中国军人主动暴露自己以护他们安好,最终变成日军的枪靶子。最出乎人意料的,是被所有人看轻的窑姐,她们在毫无人性的日军觊觎女孩们时,主动要求代替女孩们去军营,怀揣剪刀叉子,毅然上路。女孩们虽然最开始从心底瞧不起窑姐们,但在豆蔻惨死后仍然忆起她的善良来。不怕暴露自己,夜夜唱起安魂曲,试图驱散笼罩南京城的阴霾。正是在战争中,在生死面前,人性的美好方展现得淋漓尽致。

结语:

严歌苓说:“我的写作,想得更多的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人性能走到极致。在非极致的环境中人性的某些东西可能会永远隐藏。”[4]《金陵十三钗》刻画的正是在日寇屠城极端战争环境背景下,一群肮脏的妓女,一群圣洁的唱诗班少女,两个虔诚的神甫,三个伤残的中国军人集聚威尔逊教堂--风雨飘摇的南京中的诺亚方舟,疲于奔命的各路国人在这唯一的栖身之所展现出感人至深的极致人性光辉。

参考文献:

[1]严歌苓.金陵十三钗[J].福州:中篇小说选刊,2006.1:109,116.

[2]南帆.冲突的文学[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3]贺绍俊.血与火的一次宗教式洗礼[N].海南日报,2011-6-14.

[4]舒欣.严歌苓:从舞蹈演员到旅美作家[N].南方日报,2002- 11-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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