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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的青春化为“老根”里的平静

2017-05-18陈婷

青年文学家 2017年14期
关键词:点燃玫瑰青春

陈婷

摘 要:本文选取穆旦表达爱情的诗歌,从而找出穆旦爱情的经历、爱情理念等信息,得出穆旦对爱从开始充满青春般激烈,到后面的理智而清醒的爱情观念。

关键词:玫瑰;点燃;青春;平静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4-0-03

一直以来,穆旦的爱情和他的诗歌一样都给人以多义性,神秘性,注重心灵与肉体的搏斗,内层思想感情的开掘,并努力在抽象概念与具体形象的结合中,传达他内心智性的省思。无论是富有象征、玄学,还是精心独创的暗喻、词汇、新颖的意象,都只是他要抵达诗歌彼岸的方法和技巧。他的诗歌总给以人一种“无题”的感觉,但是在这些“无题”中又能找寻些许的线索,和他,及他的思考或多或少有关,带给人哲思,给人以领悟,不管是爱情,还是人生,从中都能获取个体的感悟和震撼。孙玉石说“穆旦诗内在世界的矛盾和张力,并非全然是哲学玄思的抽象意义上自我精神的折磨与痛苦,而是基于现实斗争苦难生活土壤上来自一个知识分子的冷静的智性与超人的觉醒”[1]。而这种智性的抒情是經过了重重人生的考验和苦难的经历以及那些“被点燃”的青春,才化为“老根”里的平静。

一、“玫瑰的故事”

玫瑰象征爱情,1936年底之后的一段时间,穆旦对于“玫瑰的故事”非常着迷,于是他写了这样的一首诗:

庭院里盛开着老妇人的玫瑰/有如焰焰的火狮子雄踞在人前/当老妇人讲起来玫瑰的故事/回忆和喜悦就轻轻飘过她的脸。[2]

这篇《玫瑰的故事》是故事里套着故事,“老妇人”忆起当初新婚之后的旅行,途中遇到一个老人讲述他那令人烦恼而又幸福的“玫瑰的故事”——如今,大家都步入老年,而时“间却成为了诗歌的主角。

现在,那老人该早已去世了/年青的太太也斑白了头发!/她不但忘却了老人的名字/并且也遗失了那小镇的地址/只有庭院的玫瑰在繁茂地滋长/年年的六月里它鲜艳的苞蕾怒放/好像那新芽里仍燃烧着老人的热情/浓密的叶子里也勃动着老人的青春[2]

那个讲故事的人估计已经不在了,当年听故事的年轻太太也老了,不仅“斑白了头发”,甚至忘掉了人名和地址,但爱情象征的玫瑰依然盛开,由此爱情充满了永恒意味——通过叙述的方式,加上平静的语调而写出的爱情故事,而诗人又是在忙于考试之际写的,改了又改了。可见,诗人对这首诗的重视以及对这种理性沉淀的风格的偏爱。

当老妇人讲起来玫瑰的故事/回忆和喜悦就轻轻飘过她的脸/……许多年前,还是我新婚以后/我同我的丈夫在意大利周游/那时还没有铁路,先生,一辆马车/带我们穿过城堡又在草原上驰走。[2]

这是一首娓娓道来的诗,或许也是诗人想要传达我们他曾有过的爱情经历。当然,从传记批评的角度,当时诗人正和一位“资产阶级的小姐在恋爱中”,此女子,已经和其他男的有婚约,迫于家里的压力,和那位男子结婚,结婚的条件就是出国,诗人的初恋就这样夭折了,穆旦曾经对此愤怒无比,根据杨苡的说法,女子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其丈夫得精神分裂症而死,女子本身也得精神分裂还杀了她的两位子女。穆旦后来在美国,这位女子要求和他见面,穆旦拒绝了。穆旦后来和朋友们谈及,对此耿耿于怀,认为此女子性格,心智有问题。不想与她见面,徒增烦恼。初恋的故事也就这样告一段落,朋友们忆起此事对穆旦后来的创作和性格影响至深,一份刚刚被点燃的青春,似乎还未来得及继续,这一束火焰就早早被掐灭了。

二、“你们被点燃,却无处归依”

1941年底写的《春底降临》,时年仅24岁的穆旦写到“但初生的爱情更浓于理想,再一次相会他们怎能不奇异” “幸福存在着再也不是罪恶”。从中,是否可以窥见穆旦对爱情的态度,甚至进一步猜测,爱情又一次“降临”到穆旦的生活之中。稍后,诗人又写了一首短诗《春》仅是12行,这里的“春”是“春天”的“春”,也是“青春”的“春”,抑或是爱情初来的那种如“春”般的感觉,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机勃勃,而这到底是爱的希望,还是爱的绝望?在这里摘自天津版《大公报.星期文艺》第22期,1947年3月12日,修改后的《春》:

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他渴求着拥抱你,花朵/反抗着土地,花朵伸出来,/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如果你是醒了,推开窗子/看着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迷惑着的/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一如那泥土做成的鸟的歌/你们被点燃,却无处归依/呵,光,影,声,色都已经赤裸/痛苦着,等待伸入新的组合。[2]

诗歌的第一节即是书写欲望。第二节中,诗歌情绪明显得到了加强,“永远的谜”、“紧闭”、“人们”看起来则仍然是那种普泛式写法的延续;“我们”呢,这个第一人称的称谓试图拉近作者和读者的距离,并给出了一种青春的承诺:这里所描绘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不是他人,而是“我们”自己,是每一个青春年少的人,是“青春”本身,是诗人的爱情的本身,如“青春”般的绚烂,但到最后,还是免不了青春凋落的宿命。渴望爱,肉体的欲望在冲破禁忌,心里的希望在萌生,“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迷惑着的”,而作为20出头的诗人,“被点燃”的爱欲,到最后“却无处可依”,也正因为无处寄托的爱情,让诗人更体验到爱的绝望,“痛苦着”,等待下一个爱的来临。这里引用郑敏的评介:“青春对诗人的诱惑是异常强烈的。绿茵因此也能吐出火焰,在春天里满园是美丽的欲望,20岁的肉体要突破禁区,只有反抗土地的花朵才能开在地上。矛盾是生命的表现,因此青春是痛苦和幸福的矛盾的结合。在这个阶段强烈的肉体敏感是幸福也是痛苦,哭和笑在片刻里转化。穆旦的爱情诗最直接地传达了这种感受:爱的痛苦,爱的幸福。”

另外,《春》这首诗歌,诗人可谓前后经过多次修改,关注度一直也很高,从修改的角度看,一些核心词汇的变更可以看出作者对于诗歌与现实关系的调整,而修改本身也可能对于现实的某种隐匿。前面所录是《穆旦诗文集》这一通行版本,它和1947年穆旦自印的《穆旦诗集》中的版本基本无异,此前各种版本,除了个别字句外,改动主要集中在如下两处:

从表象看,不同版本有几年的时间间距,可见青春的情绪(“火焰”、“欲望”、“肉体”、“痛苦”)一直在穆旦的内心涌动,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最先出现的《贵州日报》版的核心词汇是:“女郎”-“鲜红”-“一株”-“燃烧”,这近于一种实写,是针对某一个具体的对象(“女郎”)。《大公报》版与《穆旦诗集》版到底孰先孰后并不确定。大概认为《大公报》版是稍早的版本,在这里,“女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普泛意义上的“你”,“鲜红”也随即移换为“满园”。这一修改意味着视线的移换:从“女郎”的视线看,是一种对于青春的肯定,也可以说是一种对于自我的发现或认定,或者对抽象意义的探究。 “看你鲜红的欲望多么美丽”,这就是一种在肯定自己的语气,“欲望”不仅存在,而且有着“鲜红”的颜色,是“美丽”的,是“一颗种子”,已经从土地里“伸出来”了,这些都是值得鼓励的现象。“满园的欲望”呢?虽然也“美丽”,却是削弱了青春的热力,不嫌比附,满园的欲望就如同《牡丹亭》里的经典词句听唱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桓”[3]。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关贱!”青春“欲望”似乎并不是内在感知,而是被“姹紫嫣红”的满园美景所激发出来的,美好韶光,不能辜负啊。这种主观的发现与外在的激发之间终究还是有所差别的。另外,“把脸仰起”和“推开窗子”也意味着处于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空间层次、不同的生命关系之中:“推开窗子”意味着人物处于室内,是一种由内向外式的观望或远眺;“把脸仰起”是一种近距离的、没有什么阻隔的、直接的仰望,它与“蓝天下”的、从土地里“伸出来”的“花朵”处于同一水平层次,直接外化了青春、生命与欲望之间的同构关系:“花朵”并非“青春”的陪衬,它本身就是“青春”!

三、“玛格丽特就住在岸边的高楼”

初恋的故事是隐秘的,如同“被点燃”的青春热情又是如此之“痛苦”,要探究穆旦的爱情故事实在是件难事。从诗歌和相关回忆中所能发现的一些零星的线索来看,穆旦生命中其他的恋爱故事也同样显得隐秘,比如,对于“玛格丽”的爱恋。“玛格丽”是穆旦诗歌中出现的唯一的女人名字—写于1945年的《重庆居》(后定题为《流吧,长江的水》)和《风沙行》等诗中都出现过这个名字:

“流吧,长江的水,缓缓的流/玛格丽特就住在岸边的高楼/她看着你,当春天尚未消逝/流吧,长江的水,我的歌喉/玛格丽特还要从楼窗外望/那时她的心里已很不同/那时我们的日子全已忘记/流吧,长江的水,缓缓的流。”[2]

爱情,时间,遗忘—“那时我们的日子全已忘记”-诗歌其实可说是延续了《玫瑰的故事》的风格。有认为“玛格丽特”这一称谓是直接从英国诗人霍普金斯的诗歌《春与秋》中的Margaret挪移过来的。但是,根据穆旦的朋友们认为这个充满洋味的“玛格丽”是穆旦现实生活的恋爱对象的代称。杜运燮认为“玛格丽”可能是穆旦当时的一个民航同事,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子。江瑞熙将她具体化了:“玛格丽”名叫曾淑召,当时是金陵女子大学的学生,后来与一位名人的儿子结婚——将两位同学的观点放在一起倒是确有其人,在中国航空公司工作期间,穆旦确有一位叫曾淑昭的女同事,穆旦在材料中称其为“女友”(周与良、梁再冰也被称为“女友”),而且还有书信往来——诗歌原题“重庆居”,其实,恰如其分地表明了诗歌源自当时的重庆生活。

此外,据说穆旦和俞维德、朱凤俦等人的关系也很好。这等苦涩的爱情经历,在穆旦当时的诗歌中少有显露。从个人的性格来看,这可见出穆旦性格中的那种内心的因子。穆旦很少向朋友谈及他的恋爱史,所以,朋友们对其也不甚了解。在我看来,“玛格丽特”可能并不一定代表一个女人,而且这些并不重要,因为有的很短暂,穆旦早年有过多次恋爱经历。

而从诗歌写作本身来看,穆旦在题材方面的取舍意图还是比较明显的,其题材,虽多半并不出“生活所给的范围”,但在此范围之内,其实也还是颇有节制的,爱情诗的写作尤其典型。前面叙及了那首纠结于“青春”与“肉体”的《春》,这里再简单地说一说那首被晚年穆旦自认为是“充满爱情的绝望之感”的《诗八首》:

“相同和相同溶为怠倦/在差别间又凝固着陌生/是一条多么危险的窄路里/我制造自己在那上面旅行。”[2]

一如“我制造自己在那上面旅行”这类有意将自我“分裂”开来的诗句所示,对于爱情的体验似乎也成为穆旦的一种对于自我的重新认识。但《诗八首》确是一首完成了的情诗,诗歌从爱情之火写起(“你底眼睛看见這一场火灾”),写到了“疯狂”——

“你底年龄里的小小野兽/它的春草一样的呼吸/它带来你底颜色,芳香,丰满/它要你疯狂在温暖的黑暗里/我越过你大理石的理智殿堂/而为它埋藏的生命珍惜/你我底手底接触是一片草场/那里有它底固执,我底惊喜”[2]

最后,深深的受挫感,这种理性的思考与肉体的感觉,看起来,似乎非亲身经历者是无法写出来的,穆旦晚年也说:“那是写在我二十三四岁的时期,那里也充满爱情的绝望之感。什么事情都有它的时期,过了那个时期,迫切感就消失了。”[4]好事者自然希望从这种充满“迫切感”的诗句之中掘出“背后的隐情”,比如,“和萧珊的一段特殊感情有关”。再往后,在《记忆底都城》这首约作于1942年11月、却长期湮没无闻的诗中,穆旦又写到了“爱情的咒语”:

“记忆底都城,无迹可寻的南方/我们是你的居民却在你门旁/那古老的欢乐仍不断地啃噬/渴求完整的心,它自己的遗产/那爱情的咒语仍旧疲乏着我们/走着你底大街和小巷底图案/每一盏灯下记着失去的吻/痛苦底路标在一片未劈的荒原。”[2]

通读整首诗,给人感觉的是刺骨的绝望感,又是一首爱情失败的哀歌,“无迹可寻的南方”、“却在你门旁”透露出爱不可得的感受,“渴求完整的心”、“古老的欢乐扔不断的啃噬”、“爱情的咒语”表达出诗人爱情受挫的心境。“痛苦的路标一片未劈的荒原”,可想而知,爱情留给诗人的痛苦有多痛,痛的有过孤寂。而这种孤寂和痛,对当时的诗人来说,是一种苦难,苦难带来的是诗人对诗歌、人生、性格的影响。让其表面变得更加的冷静,内敛,并且强力压制内心的伤痛。这样的人生何其悲,何其的寂寥。只能说,命运带给人的无情的剥削。

而换一种角度来说,《诗八首》、《记忆底都城》一类诗歌都应该有一个未出场的女主角,但这个女主角到底是谁呢?这些自然都有待探究。写《诗八首》时,穆旦在昆明;《记忆底都城》完成之时,穆旦应是在印度,看起来,在不同的地域,爱情的挫折感都纠缠着穆旦,借此,大致可见穆旦情感生活的状况,但问题是,无论是诗歌中的暗示,还是现实中的传记材料,确实都过于单薄,根本无法建构出一条基本的线索,张新颖教授在《穆旦与萧珊》中推测《诗八首》时期的未出场的女主角是萧珊女士,但这种揣测,有些失实,在我看来,他们的交往可能是当时价值立场使然,即基于今日过于肤浅且功利的爱情,简单、庸俗化了当年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纯洁的友情。

四、“在合一的老根里化为平静”

这一年是1946年,28岁的穆旦终于迎来生命的重要转机。他遇到了周与良,这是一个可以安憩的怀抱,同他们的认识通过周与良哥哥的介绍。后来,出国留学,出走与归来,在被“管制三年”时期,也没有抛弃他,可谓,经历无数的考验,最终,成全了一道爱情的佳话,在 1948年3月,周与良从上海赴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生院学习的时候,穆旦从南京赶到上海为之送行,一直送到船上,还送给了她几本书和一张照片。照片的反面写有这样四行诗:

风暴,远路,寂寞的夜晚/丢失、记忆,永续的时间/所有科学不能祛除的恐惧/让我在你底怀里得到安憩。

这是冷静的《诗八首》中最为热烈的四行---自从生命力有了周与良之后,穆旦终于“安憩”了。但爱情诗的风格似乎依然如旧,《我歌颂肉体》虽然很难说是一首爱情诗,但如顺着前述“春”思路来看,其中应该也熔铸了爱情或肉体的体验:

一切的事物使我困扰/一切事物使我们相信而又不能相信,就要得到/而又不能得到,开始抛弃而又抛弃不开/但肉体使我们已经得到的,这里/这里是黑暗的憩息。

这里“困扰”、“黑暗”一类说辞,和《诗八首》是相通的。而在送别周与良一个月之后,1948年4月,穆旦写下了一首《诗》,其中多半也关涉到爱情,和《诗八首》一样,诗歌中的情绪依然充满思辨的色彩,而非热烈的抒情:

脱净样样日光的安排/我们一切的追求终于来到黑暗里/世界在闪烁,急躁,在一个谎上/而我们忠实沉没,与原始合一/当春天的花和春天的鸟/还在传递我们的情话绵绵/但你我以解体,化为群里飞扬/向着一个不可及的谜底,逐渐沉淀。

最后,这种思辨和冷静,在《诗八首》的最后一首,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述:

再没有更近的接近/所有的偶然在我们间定型/只有阳光透过缤纷的枝叶/分在两片情愿的心上,相同/等季候一到就要各自飘落/而赐生我们的巨树永青/它对我们的不仁的嘲弄/(和哭泣)在合一的老根里化为平静。

“没有更近的接近”,“巨树永青”,“不仁的嘲弄”等一切的一切,正如诗人的爱情,最后,“化为平静”。抑或是诗人对爱情理性的完结,也就上升到了哲学的层面。正如郑敏所言:“我是通过作品来理解穆旦的。《诗八首》是穆旦诗歌中艺术最好的。有种很强烈的東西在里面,穆旦的妻子周与良和他非常配,是那种阴阳配合,周与良的理性思维能力很强,性格稳重,温和,宽容。要是两个人性格一样,那就会不得了。”

综上所述,穆旦的爱情或是人生是理智、清醒的。可是,这种理智和清醒,是自觉的呢?还是因为受社会,环境等各种因素,经历人生各种苦难后,被动选择理智的结果。我更认同的是激情过后的平静,是经历苦痛的折磨后的冷静和省思。其实,初期的诗歌,依然能见其对事,对物,那种激烈的感情,以及浓烈的生命原动力。可是,渐渐的,这一切都退居幕后,升华了,抵达了哲学的彼岸世界。

参考文献:

[1]孙玉石.《中国现代主义诗潮史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2版.

[2]穆旦著,李方编:《穆旦诗全集》.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年.

[3]易彬.《穆旦评传》.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

[4]张新颖.《穆旦与萧珊》.书城,2008年03月05期.

[5]孙玉石.《解读穆旦的<诗八首>》.诗探索,1996年11月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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