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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色》中译本看翻译中的性别身份

2017-05-17刘学思

现代交际 2017年5期
关键词:女性主义紫色

刘学思

摘要: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拥有多重身份和角色,而無论他是读者、作者还是创造者、研究者,始终离不开他的性别身份,这里不仅仅指生理性别,也包括社会性别。本文通过对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紫色》的两个译本,来分析性别身份在翻译中的作用和影响。

关键词:性别身份 《紫色》 女性主义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7)05-0090-02

随着20世纪90年代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学者们着力于对语言层面背后能起到积极作用的一些因素进行研究,翻译研究也从语言文字层面提升到了文化、历史、哲学、政治等层面。根茨勒(Edwin Gentzler)认为,翻译与身份的研究是翻译研究的新方向(2008)。国内学者也对“身份”研究引起重视,王东风认为“身份问题是当今翻译研究的一个热门话题。语言身份、文化身份、阶级身份、社会身份、性别身份、年龄身份、民族身份、殖民地身份、霸权身份,只要涉及跨语跨文化交际,这些身份就会以不同的方式现身于翻译之中”。

一、翻译中的性别身份

“性别身份”(gender identity)最初是一个医学名称,用于向大众解释性别重置手术的本质。社会学理论中性别学研究认为人的社会性别身份具有流动性,性别身份可以与生理性别相符,也可能不符,有时还会出现“双性同体”(androgyny),即人是拥有双性意识,或者说用双性视角来看问题。译者的性别身份可以说是译者身份在性别层面的体现。

在翻译活动中,译者拥有多重身份。“译者的身份应是多重的,他既是读者、作者,同时又是创造者、研究者。”(田德蓓,2000:20)在翻译的不同阶段,要做到性别中立都不容易。作为读者,译者从自身性别出发,同时带着原作者的性别去欣赏理解原作。作为作者,尤其是在翻译女性主义作品时,译者需要抛开自我的性别身份,以原作者的性别身份将原作内容和形式以目的语表现出来。作为创造者,译者不是简单地将两种文字进行转换,其中还包含了自己的再创造,而在创造过程中,译者要抛开与原作者的性别差异,尽可能地与原作者融为一体,尤其是翻译性别色彩较浓的作品时,要注意自己的性别身份。作为研究者,译者不仅要研究原作语言,同时也要研究其创造背景、社会文化以及原作者的性别身份。总的来说,无论在翻译的哪个阶段、哪个方面,性别身份都会发挥不同的作用,从而对翻译带来不同的影响。译者的性别身份可以说是译者身份在性别层面的体现,也可以说是译者各种身份中的一部分。

二、女性主义作品《紫色》与中文两译本

《紫色》是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于1982年创作的书信体小说,描写中下层黑人女性的觉醒之旅。而20世纪80年代在经历了两次女性主义浪潮之后,多元文化凸现,这时的女性主义批评肯定了男女差异,侧重“身份批评”,把种族、性别和文化联系在了一起。这正是《紫色》的创作背景。女性主义特色无疑是这部作品的亮点和特色,并为其赢得了美国文学最重要的奖项普利策奖、美国国家图书奖和全国书评家协会奖。

无独有偶,《紫色》最具代表性的两个中文译本分别是由女性译者陶洁和男性译者杨仁敬所译。两位不同性别的译者在对女性作家的女性主义作品又有哪些不同的解读和翻译呢?

例1:He beat me today cause he say I winked at a boy in church.I may have got something in my eye but I didn't wink.I don't even look at men.

陶译:他今天揍了我,因为他说我在教堂里对一个男孩抛媚眼。当时我的眼睛也许进了东西,但我没有抛媚眼。我从来不去瞧那些男人。

杨译:他今天打我,因为他说我在教堂跟一个男人眉来眼去。我也许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可我并没眉来眼去的。我连男人都不敢看一眼。

本例中两位译者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处理。首先beat一词,女性译者陶洁选择了“揍”这个词,而男性译者杨仁敬用的是“打”,显然“揍”比“打”更猛烈,更能反映he(此处指继父)对女性主人公“我”施暴,以及主人公所遭受的苦难和折磨。所以从beat一词的翻译可以看出,女性译者陶洁似乎对女性主人公的经历更能感同身受,在理解和翻译时,更能准备地把握性别身份。另外一句I don't even look at men.陶洁翻成“我从来不去瞧那些男人”,体现了女性的桀骜不驯,而杨仁敬翻成“我连男人都不敢看一眼”,则体现的是女性的胆小怕事。从上下文来看,此时的女主人公并未觉醒,只是默默地接受现状,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帝求助,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是深深烙印在她心里,所以杨译虽然在某种程度中贬低了女性的地位,但是生动地还原了女主人公此时的心情。

例2:It took him the whole spring,from March to June,to make up his mind to take me.

陶译:他拖了整整一个春天的时间,从三月一直拖到六月,最后才下决心要我。

杨译:从三月到六月,他花了整个春天,才下决心娶我。

原文中him指女主人公茜丽的丈夫某某先生,他最初想要娶茜丽漂亮的妹妹耐蒂。陶译“拖了整整一个春天”“从三月一直拖到六月”,连续两个“拖”字加强了原作中拖延的意味,再现了原文中某某先生不愿意娶茜丽,而茜丽又为了保护妹妹耐蒂,以至她希望某某先生能够尽快娶她的心理状态。而杨仁敬忽视了主人公的思想状况,只将原作直接译成 “花了整个春天”“从三月到六月”丝毫不能体现某某先生的拖延和茜丽的焦急之情。另外,原文的take me也耐人寻味,虽然是结婚,但原作者并未使用marry一词,而是take,因为在主人公茜丽所处的时代,男性和女性地位极度不平等,而是一种征服、支配以及压迫的状态,所以他们的结合并不是真正意义的结婚,女性译者陶洁注意到原文这一细节,所以翻成“要我”,而杨译的“娶我”则将男女地位平等化,并不符合当时的社会背景。 在这一点上女性作家和男性译者看起来有些距离,而女性译者陶洁更好地再现了作者的立场和观点。

三、结语

通过对比陶洁和杨仁敬的译作,译者的性别身份无一例外地凸显出来。尤其是在翻译女性主义作品《紫色》过程中,由于性别色彩较浓,女性译者在性别身份上具有天然的优势,更能贴近原作。性别差异、性别角色给原作打上了性别标签,那么在翻译的过程中,由性别差异而来的性别身份无疑会给译作打上不同的性别标签。在翻译性别色彩较浓的作品时,性别角色性要被翻译到什么程度?性别身份在翻译中到底起到了哪些作用?在翻译女性主义作

品时,男性译者和女性译者又该如何恰当地运用自己的性别身份?对性别身份的研究还有待深入,但它无疑给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参考文献:

[1]Gentzler,E.Translation and Identity in the Americas:New Directions in Translation Theory[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8.

[2]艾丽斯·沃克.紫颜色[M].陶洁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8.

[3]艾丽斯·沃克.紫色[M].杨仁敬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3.

[4]刘军平.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研究中的中西话语[J].中国翻译,2004(4).

[5]马悦,穆雷.译者性别身份流动性:女性主义翻译研究的新视角[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0(11).

[6]穆雷.翻译研究中的性别视角[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

[7]田德蓓.论译者的身份[J].中国翻译,2000(6):20-24.

[8]王东风.翻译与身份——兼评董乐山主译《第三帝国的兴亡》[J].中国翻译,2014(5).

责任编辑: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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