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梦

北京天坛公园的厕纸大盗神出鬼没。他们中大多数不是游客，而是当地居民，他们把免费提供的厕纸带回家供日常生活使用。然而，现在不行了，政府和企业正在用技术改变他们的想法和行为

北京天坛公园的厕纸大盗神出鬼没。他们看起来和大多数公园游客差不多，练太极拳、跳广场舞，停下来嗅闻古柏和杜松树的气味。但他们的大购物袋和背包里藏着一个秘密：从公共厕所里窃取的大量皱皱巴巴的厕纸。

为了对付这些厕纸大盗，北京当局展开了反击：2017年3月20日开始，他们在几个洗手间里安装了高科技厕纸架，上面安装了人脸识别软件。

现在，在进入天坛公园的这些洗手间之前，游客必须盯着安装在墙上的电脑三秒钟，然后机器会提供长度恰好为两英尺的厕纸。如果哪位游客需要更多的厕纸，那就倒霉了。在9分钟内，机器不会给同一个人发第二次厕纸。

公园管理员说，大多数小偷不是游客，而是当地居民，他们把免费提供的厕纸带回家供日常生活使用。天壇公园是北京最拥挤的旅游景点之一，其在2007年首次推出免费厕纸服务，以迎接2008年北京奥运会，至今这项服务已有10年，但频繁拿纸的情况一直存在。园方还曾引进6台自动出纸机使用，但因出纸过频导致机器损坏。

其实不只是北京，在沿海城市青岛以及上海等地区，中国官员多年来一直在努力解决公共设施过度使用厕纸问题。中国的大多数公共厕所不提供任何厕纸，有些厕所则只为游客提供付费的厕纸。

多数市民对人脸识别软件持支持态度。

“偷厕纸的人太贪心。”天坛景区的客户服务人员的何志强（音）表示，“厕纸是一种公共资源。我们要防止浪费。”

63岁的秦钢（音）和妻子一起在公园里散步，他说中国过去非常贫困，因此一些人总想占用公共物品。“这是一个很坏的习惯，”秦钢说。“也许我们可以用技术改变人们的想法。”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人脸识别软件。有些人被这种新技术搞得气急败坏，用拳头捶打机器。天坛的员工说，每台机器的成本约5000元人民币。

在社交媒体上，一些网友也谴责这个实验是在浪费钱。“在‘张贴标语和‘安装这种007大反派用来保护秘密巢穴的东西之间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在北京组织历史遗迹旅行的美国作家章志劢就表示，天坛属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高科技厕纸分配机与天坛的威严很不搭调。

设计该设备的天津公司首联智能营销总监雷振善（音）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考虑过很多选择：指纹、红外和人脸识别。我们选择了人脸识别，因为它是最卫生的方式。雷振善说，2016年在北京的鸟巢体育场安装了这个设备的一个早期版本。天坛一位不愿意具名的管理者说，人脸识别厕纸机还处在试点阶段，如果成功了，该公园的所有公厕都会安装这种设备。（选自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