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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人类不朽的经典

2017-04-18辛茜

雪莲 2017年5期
关键词:旅行文学人类

辛茜

炎热的夏季,当我静下心来,思考有关文学与旅行的话题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大片的云朵、群山和草原。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青海高原的人来说,我的这一生仿佛都在旅行之中,我在行走中感受幸福、阳光和雨水,在不间断的观察和思考中体味着人的生活、大自然的规律,人与自然相濡以沫的情感,以及因情感产生的文学。

自从有了人类、人类的感知,现实中的一切便都富有了动人的文学色彩。此时,正值仲夏,无论高原还是平原,鲜花竞相怒放,田野色彩丰饶,冲天的雪松、杨树在一场过雨之后,青翠欲滴,远处的山脉笼罩在烟雨之中。因为野花和树木的美,人们产生了对大自然的感情,想融入其中,这就是文学;因为想知道野花的名字,雪松之所以生机盎然的缘由,这里为什么有一座塔,那里为什么有一座庙的好奇心,便有了文学。

文学是能够借助文字传达人间真情,描画外物,抒写内心的表达方式。旅行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个体特殊的短期性的生活方式、综合性的社会经济文化现象。旅行的产生要追溯到人类早期发展过程中的三次社会大分工。那时,生产力的发展使得商人从农业、畜牧业、手工业中分离出来,四处奔走,开创旅行的先河。同时,宗教旅行随之而起。古希腊的提洛岛、特尔斐和建有宙斯神庙的奥林匹斯山是当时世界上著名的宗教胜地,对宗教的信仰使“奥林匹亚庆典”成为盛典。

旅行符合人的天性,与文学有不解之缘,人在旅途很容易被大自然的美所感染,即使悲伤无望的时候,也会因大自然的生命力,重新唤起生活的勇气,不仅享受着美的事物,还被异地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所震撼。古往今来,在人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很多地方,都与文学有关。晋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唐代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假如没有这些经典佳作,兰亭溪水也许只是竹林中一道漂过酒杯的默默纤流,滕王阁、黄鹤楼也难免在千百年的烟尘中慢慢湮没倾颓,自然更不会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美意。

一切皆因美而诞生。大自然的美和人性的美感染着人,滋养着人,让作家愿意用心去理解每一片树叶每一棵小草和身边每一个人那种动人的俭朴,并用自己充满想象的文字促使人们更加热情、更加温柔地关爱自然、关怀人类。让自然美与人性美相互照应、融为一体。大自然如此神奇,艳阳流辉,绮丽夺目,积蓄着活泼之性灵。写不尽的山山水水,述不完的花草树木,给予人们的无限恩惠、质感、生命之流,又是作家终身难以尽述的。

文学之所以嘉盛,是因为文学中流动的思想,能够雕琢自然之性情,揭示事物的本质。当文学家在为所观赏的事物赋予文学意义的时候,是不经意的,情不自禁的。但事实是,山的笑容,水的秀色,花的幽香,树的动态,日月之明媚,大气之温馨,是一切生命的动力,与人类血脉相连。

在观察与写作中,我还体会到。大自然和人一样是有生命的,人们只能在自然中生长、消亡,成为自然的一小部分,而绝非自然的主人。无限的自然大美、宽厚、仁慈、悲悯,能够让文学家勇敢面对人生的苦难,以艺术创造来缀饰生命的美感,美丽的自然与心灵的邂逅,还有那些让人的内心变得润泽,变得情深义厚,变得高贵与从容的温存与善良。

万物含生,浩荡不竭。徜徉于自然之间,保持人类真纯天性,参悟大化众生相而浑然合一,可由事物表象激发神思,让精神自由饱满。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身边,还有一种“因文成景”的成功范例得到了印证,这促使文学家的行走有了更为显著而积极的意义,使文学产生了与人类生活相关的永恒的喜悦。

在这里,我要与大家分享的是,被称为高寒岭的陕西榆林市府谷县田家寨镇。田家寨镇地处晋、陕、蒙交界处,冬季最冷时,零下气温达31度,为冰雪覆盖,即使盛夏,也需披棉衣御寒。但是,这个沟壑纵横、贫瘠荒凉的地方,就因为著名作家梁衡先生发表在《人民日报》的一篇散文《中华版图柏》,让生长在高寒岭上的一棵千年古柏承载了岁月的变迁和深远厚重的象征意义。促使当地人立足本土资源,寻找到了自己的根基,催生出了一片令人感喟不已的人文风景。

此后,谷县政府启动杜松原始森林保护区暨生态恢复示范区项目,累计造林万亩。同时,在田家寨以西寨山,发现了属于仰韶文化晚期至龙山文化早期的石城遗址,又在高寒岭以西,找到了北宋名臣范仲淹、欧阳修巡视关隘的建宁寨遗址,修复了烽火台、龙吟堂、范欧亭、五龙庙、戏台和古文化广场。

实际上,梁衡为这棵古柏起名,本身就是一种文学,就是在表达人的欣喜、理解之情。从大自然的角度讲,不是這棵树真的就是“中华版图柏”,而是为了给这棵古柏赋予人文的思想,使它的存在更有价值,更有意义。可贵的是,府谷县田家寨村,借助作家梁衡的文学表达,让高寒岭这片不为人注意的黄土地变成了一处文化含量丰富,古柏苍劲有力、紫斑牡丹醉满坡的人文森林公园,也使文学与旅行之间潜在的联系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

旅行是自由的,无拘无束。文学家随意行走,于山川飞鸟鲜花中体验宇宙生生不已之生机,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文学创作,表现的是艺术、文化宽广无比的胸怀。中国古老的“丝绸之路”是由商人、旅行者铺就的一条黄金之路,也是一条文学之路,这条路上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春风玉门、西出阳关、唐蕃古道、日月山,来源于文学意象、人与人之间的融通、人与自然的合一,也必将成为东西方经济文化艺术交流的纽带,沿路各国彼此之间欣赏与合作的文化之旅。

大自然与人生无比纷繁多样,遨游于天地的快乐,令文学经久绵长。在人群中歌咏大地,描述大地上人们细致入微的生活和人类求得生存、精神永恒的权力,即是文学神秘而优雅的中心。

荣幸的是,中国作协外联部给了我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波兰、保加利亚两国文学家的机会,能够让我亲耳聆听和感受两个美丽国度繁荣浪漫,保持本民族创造个性,维护本民族精神特征,反映现实生活的文学,也使我得以陈述我所理解的文学与旅行之间相互的关联。

自然是人类不朽的经典,人类则是自然状态的文字。每一个文化体系都有其主要的决定因素和不一样的文化背景、文化精神,但不论来自何地,我们都是文化价值理想的追求者和践行者,都能够通过不同的路径通往世界,听到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美妙声音,实现人类共同的梦境。保加利亚女作家兹得拉夫科.伊蒂莫娃说:“文学虽然不能养活我,但是,它能让我的灵魂安宁!”这也许就是无论任何国度的写作者,都可以在一起毫无拘束地沟通、交流的充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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