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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美空军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

2017-04-17张燕段利达安琳

航空世界 2017年2期
关键词:格拉姆空军基地伤员

张燕 段利达 安琳

在美国空军林林总总的专业部(分)队里,航空医疗后送中队(AES)是不太起眼的那—种,尽管没有F-22“猛禽”中队那么风光无限,但是AES在美军享有“生命大队”(life Fli4ht)的美誉,理由很简单,正是他们在战场上挽救了无数美军官兵的生命。乘坐C-130J的医疗分队

第433航空醫疗后送中队并非现役部队,而是一支预备役飞行中队,它隶属于空军预备役司令部(AFRC)第433空运联队,现驻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拉克兰空军基地,主要任务是保障美军的军事行动、联合演习和部队海外轮转部署,美军本土和海外主要基地都是中队的任务地域,由于美军在阿富汗的作战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是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的主要运转机场。

中队的主战装备是C-130J运输机,这种“大力神”的最新版本进行了多项升级,采用新一代阿里逊/劳斯莱斯涡轮螺旋桨发动机驱动六桨叶螺旋桨,爬升得更快更高,能以更高的巡航速度飞得更远,起降距离也比老式机型有所缩短,更适合在野战机场运转。驾驶舱安装了堪称完美的多功能显示装置,飞机的自动化程度较高,减少了人工操作,降低了使用和维护费用,节省了生命周期成本。

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编组为医疗后送作战小队(AEOT)、重症护理空运小队(cCATT)和医疗后送联络小队(AELT)等,与C-130空运中队的飞行机组和航空维修技师共同保障后送任务。航空医疗后送中队主要的编制是飞行医生和飞行护士,这些医护人员既可以是预备役军官,也可以由士官担任,专业技术岗位类别是医疗技师。飞行医生的“手中武器”是担架、救生箱和输液器,主要“作战对象”则是那些在战场上负伤的官兵。他们在C-130J运输机里的工作非常繁忙,固定担架、搬运伤员、伤情处置、常规护理、通信联络,机舱里到处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

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的任务听起来稀松平常,但是医疗军士们乘坐C-130J救死扶伤的工作却并不平凡,他们在近几十年来已经执行过多次重大作战任务。比如,1995年12月,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受命保障北约打击波斯尼亚的“联合努力”军事行动,中队部署了1个“机动航空医疗后送中转站”(MASF)、两个由39名人员(包括来自佛罗里达州麦克迪尔空军基地的第610航空医疗后送中队的4名无线电操作员)组成的“医疗后送联络小队”(AELT)到德国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还派出一支AELT在匈牙利执行任务,为“联合努力”行动提供了完美的航空卫勤服务。

训练演习提升后送技能

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会在联队的管理下进行严格的日常训练,每年都要参加联队综合战术演练,中队的医疗专业与联队其他单位的空军士兵协同,共同提高应急部署能力。2016年2月,中队就在布里斯营地的综合训练场进行了为期8天的综合演练,演练内容为应急部署中的医疗后送行动。

这次实战化的应急演练使用的训练想定非常完美,作战地区是虚构的国家“比洛克西斯坦”,背景是该国发生武装叛乱,美军到该国协助他们的反叛乱作战,布里斯营地机场作为比洛克西斯坦国的机场使用,周边的靶场用来模拟飞行线路上的不同作战地域。

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与第433空运控制大队(AcF)、第433航空医疗分段运输中队协同作战。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下属的重症护理空运小队在任务中主要负责从高危作战地域后送伤员,另外还有两支航空医疗后送联络小队(AELT)配置在“该国”的其他位置,进行伤员的分段运输,做好伤员后送的第一步工作。

据第433 AELT小队的查尔斯·索斯上尉介绍,小队与美国陆军、海军、海军陆战队和空军的联络分队混合编组,做好军种之间和兵种内部的协同,通信兵负责中继作战信息,参演人员通过类似演习能够极大提升医疗后送技能。第433 AELT小队由1名飞行护士、1名医疗勤务军官和两名通信人员组成,他们都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能够了解不同类型伤员的特殊护理需求,做好空运一切准备,防止伤员在运输机高空飞行时出现其他的高空反应。

然后,医疗后送作战小队(AEOT)在带有战术背景的靶场与AELT小队交接伤员,开始他们的任务。AEOT小队要与飞行机组进行沟通,在运输机上装载必要的后送装备,协调机场地勤人员做好起飞准备,并共同做好后送任务的机组管理工作。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护士黛博拉·迪贾中校负责监督演习情况,她表示尽管本次演习的小队只管理两名机组人员,但是后送作战小队有能力同时管理10名机组人员,在24小时内能够收发6次后送任务。

演习过程中,医疗后送作战小队需要确保在C-130运输机上装载所有必备的设备,这些C-130隶属于阿拉巴马州麦克韦尔空军基地的第908空运联队,整个演习期间飞机都在持续运转,将”战斗”的紧张程度模拟得惟妙惟肖。机组人员也要帮助AEOT小队装卸、安装、固定医疗器材。

所有装备安装完毕之后,伤员们由各个战场的“沿途伤员分段运输系统”(ERPSS)集中到机场,在AEOT小队的安排下登机。“沿途伤员分段运输系统”是美军在战场上设置的分段运输设施,能够为伤员提供6小时之内的临时救治,保证他们在转移到航空后送系统之前的生命安全。

C-130飞行过程中,后送团队要继续救治伤员,其中,重症护理空运小队负责重伤员的护理,其他成员负责一般伤员。重症护理空运小队由一名重症治疗医生、一名重症护士和一名呼吸机技师组成,能够为伤员提供最好的护理。

实战任务检验保障能力

第433航空医疗后送中队医务主管阿德里安娜·瓦拉迪兹是一名38岁的预备役军人,曾经被部署在阿富汗执行常规航空医疗后送任务,当时她带领一个5人医疗小组排除万难、争分夺秒拯救了一名重伤员,用真实战例显示了医疗后送在美军的重要意义。

2008年的一天,一架代号“绷带33”的C-130J运输机正在天空飞行,机组人员突然接到指令,指挥控制中心要求他们改变航向飞往马扎里·沙里夫去接一名危重病人。由于通话时间很仓促,“绷带33”上的医护主管瓦尔迪兹对于病人的细节几乎一无所知,机上医疗小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准备。瓦尔迪兹表示,当时只知道是枪伤,但是不知道伤在哪里、伤势如何,第一次作为后送团队负责人执行任务就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并不轻松。

马扎里一沙里夫是一个德国人控制的前沿作战基地,位于靠近乌兹别克斯坦与塔吉克斯坦边境的巴尔赫省北部。交接过程中,瓦尔迪兹发现在装甲救护车中护送病人上飞机的主诊医生是德国人,他不会说英语,所以机组人员几乎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所需的信息。

瓦尔迪兹的团队包括另外一名航空护士以及3名医疗技术人员,她们不知道这名美国空军士兵的伤口有多大,也不知道他的病史。在4小时之前,伞兵将他从战场上救下来时,已经尽其所能的为他包扎了伤口。“子弹射入了这名空军士兵的右股骨,并从他的右臀部射出”瓦尔迪兹说。为了帮他清理伤口,医生曾在马扎里一沙里夫为他动过手术,但医生知道,如果想要保住他的腿和他的生命,需要更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更好的护理。

瓦尔迪兹看到病人时,发现这名空军士兵属于重症伤员,看上去状况很糟糕。后送团队的条件也很简陋,由于他们是航空医疗后送中最基本的5人小组,飞机上没有医生,急救箱中只有最基本的药物,而且他们没有携带血浆。加上飞机上已经有4个这样的伤员,瓦尔迪兹一共有5个重病号需要照顾。

伤员登机安放妥当后,C-130马上起飞前往巴格拉姆空军基地。机组人员能够提供氧气和液体确保伤员在飞行过程中平稳舒适,但任何额外的治疗必须首先获得航空医疗官的批准。于是,机组人员试图通过卫星电话联系指挥控制中心请求指令,但电话没有打通。值得庆幸的是,C-130J运输机搭载了先进的“动态任务重新分配系统”(DRc),飞行员能够利用DRC向指挥控制中心发送短信。

“绷带33”的飞行员是瑞恩·桑顿上尉,他隶属于坎大哈机场第772远征空运中队,他利用动态任务重新分配功能,在系统的移动地图显示终端屏编制了飞机的移动轨迹,并将信息发送给了指挥控制中心,通知他们飞机要前往巴格拉姆空军基地。但是,他们直接飞往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的要求最初被拒绝,因为文件显示,伤员病情稳定。桑顿后来表示,那次任务是他第一次飞C-130,以前他都是飞KC-IO加油机,但是C-130和C-17运输机的动态任务重新分配功能系统是一种很好的工具,所幸他在部署之前刚刚训练了系统的操作。

然而,随着飞机升空,空军士兵的伤情开始迅速恶化。航空护士凯瑟琳·斯普拉格中尉通知瓦尔迪兹回到飞机的后部。伤员的血压正在下降,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观察伤员的症状后,瓦尔迪兹又回到了驾驶舱,要求飞行员直飞巴格拉姆空军基地而不能做任何等待,同时连续呼叫指挥中心。

于是,“绷带33”开足马力向巴格拉姆空军基地飞行,副驾驶埃里克·瓊斯在电台中不断呼叫“紧急医疗后送”,以便让美军的空中交通管制系统为伤员开绿灯,所有的交通工具都为飞机让路。从马扎里一沙里夫到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的飞行时间通常需要大约1小时20分钟,“绷带33”在42分钟内飞完了全程。

飞行途中,瓦尔迪兹开始为伤员检查血压为什么会下降,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当她拉起他的毯子检查伤口时,发现辅料和担架已经被鲜血浸透,他的腿也开始肿胀,并且失去了感觉,这是飞机爬升到一定的高度后气压对他伤口产生的影响。瓦尔迪兹不能确定这些血来自动脉或静脉还是手术创口,她只能设法保持伤口的压力。航空护士斯普拉格和其他3名医疗技师约翰·克利军士长、朱利安·威廉姆斯中士、阿曼达·佩纳下士分别给他静脉输液并加大输氧量,以便再次稳定他的生命体征。

但是,正当瓦尔迪兹处置他大腿伤口时,发现他的背部也在流血。她不停地与伤员交谈让他保持意识清醒,在说着一些荒谬笑话的同时,双手放在非常理想的位置上,她要给这两个伤口同时止血。由于不知道哪里在出血——骨头、动脉或者静脉,瓦尔迪兹担心伤员可能会失去他的腿。

C-130J运输机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降落同样是个难题。由于C-130J运输机又是以最大速度从马扎里一沙里夫飞来,索顿和琼斯被迫迅速急剧地降低飞机的高度,但是没有放慢速度,他们要为伤员争取时间。飞机急速下降让担架有点颠簸,阿德里安娜把自己绑在病人的担架上,以便用双手来保持对伤口的压力,其他成员努力让担架悬空,以减小飞机造成的颠簸。

“绷带33”运输机在马扎里一沙里夫起飞42分钟后终于安全降落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护士们把伤员从飞机直接转移到急诊室,瓦尔迪兹不想减轻伤口的压力,所以她直接将患者送进了急诊室,亲手将他转交到巴格拉姆空军基地专业医务人员手中。空军士兵的血压开始回升,出血也得到了控制,尽管他的腿依然严重肿胀。然后,她爬上飞机继续自己的工作,又在空中飞行了6小时。

医疗后送任务得到空军参谋长盛赞

任务结束后,瓦尔迪兹一直跟踪病人的恢复情况,得知他已成功到达德国,伤情稳定腿也保住了,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直到2013年9月份举行的美国空军协会航空航天论坛上,美国空军原参谋长马克·威尔士三世在演讲时才宣布这名伤员是扎卡里·J,赖恩上士,他被国会授予空军十字荣誉勋章,成为一名战斗英雄。

2008年,美军“突击队愤怒”特战分队在捕捉一群聚集在靠近巴基斯坦边境偏远地区的叛乱分子时,在阿富汗的群山中遭遇埋伏,赖恩在营救这些特战队员的战斗中受伤,但他仍带伤呼叫近距离空中支援整整3小时。由于作战英勇,赖恩被提名授予空军十字奖章。

威尔士三世在演讲中盛赞了“绷带33”的后送任务,表扬他们思维敏捷并且工作勤奋,还开玩笑说飞行员桑顿被阿德里安娜吓得要死,他说她“无法无天”。威尔士停止演讲直接走向瓦尔迪兹,邀请她登上舞台,她激动得泪流满面。此后数月,瓦尔迪兹和赖恩一直通过电子邮件互相联系。赖恩说,他不记得那次飞行,他也不能谈论导致他受伤的那次任务,因为这是军事机密。

重返岗位的赖恩被分配到佛罗里达州赫尔伯特机场第24特种作战联队,但是大部分的时间要用来做物理治疗和休养。子弹击中了他的髋关节,伤到了他的坐骨神经,打碎了股骨颈,但是在三次手术包括骨移植之后他仍然无法行动自由,有一些受损的神经将难以修复,但是赖恩觉得,“绷带33”既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那么他就希望自己能够重新“跑来跑去”,也希望继续留在部队现役。

编辑:赵静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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