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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 咱们聊聊那些真正的“金鸡”

2017-04-15

财富堂 2017年3期
关键词:夏加尔金鸡贝拉

作为十二属相中唯一的鸟类,鸡是平凡又非凡的家禽。它送走黑暗,迎来日出,是光明的使者。平日大家心目中的鸡,特别普通特别草根,但其实有许多鸡,却是无比金贵的——它们在艺术家的创造下,有态度有寓意,充满生命乐趣;它们在拍卖场的槌声中,有价钱有市场,简直命比天高。好吧,且让我们在鸡年,聊聊那些中外大师笔下的鸡……

鸡的广大神通

在十二生肖中,鸡有“德禽”之雅称。因为它有“五德”:文、武、勇、仁、信。

这说法最早见于《韩诗外传》一书。书上大意是说:鸡头上戴着冠,很斯文;脚上有距(距:雄鸡爪子后面突出像脚趾的部分),是武力的象征;敌人在前而敢于搏斗,有勇气;看见食物而互相呼唤同伴,讲仁义;守夜打鸣从不误时,讲信用。前两德源于鸡的形象与身体构造,后三德则取自鸡的习性。鸡的五德是从儒家传统观念而来的,是人赋予动物的一种精神寄托。

鸡不仅是德禽,还是祥禽。古人重“吉”,鸡与“吉”音近,于是以鸡来谐音“吉”。旧时在房屋门上画鸡有避祸趋吉、吉祥如意的用意,于是鸡也有了“门神”的地位。

不仅是门神,鸡更是“报时神”。东汉许慎编写的《说文解字》解释鸡为“知时畜也”。既说明鸡是家畜,又强调了它的报时作用。不管酷暑寒冬,还是雨雪晴天,鸡都能准时守信地啼鸣报晓,决不偷懒。在没有钟表的古人看来,鸡就是通天神灵,知道漫漫长夜中的时辰,知道太阳何时升起,这是古代最聪明的人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明代大才子唐寅写了一首广为流传的诗《画鸡》:“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他惟妙惟肖地描写了一只英雄气十足的大公鸡形象。这首佳作,极富画面感,也表达了自古以来人们对鸡的喜爱。很是传神!

有如此广大神通的鸡,常常出现在艺术品里。中国的瓷器、水墨画,国外的油画和雕塑中,比比皆是它们的身影。趁着鸡年伊始,欣赏名家画笔下的鸡自是别有一番意趣。

明成化皇帝

为取悦年长17岁的贵妃烧造鸡缸杯

2014年,上海大佬刘益谦以2.8亿港元的超高天价拍下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让这枚仅高3.4厘米的小杯子,一夜爆红。后来刘益谦在付完账后又用这价值连城的小杯子嘬了一口普洱茶,何等壕气。此举赚足眼球,以至于大家都在议论买家的“壮举”,反而鲜有端详鸡缸杯上画的鸡。

细看这枚小酒杯,上面画了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带着三只鸡娃出来捉虫吃的两个场景。这种子母鸡图,最早兴于宋朝。有史书上说,成化皇帝热衷书画,有一次他欣赏宋人画的《子母鸡图》,看到画上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觅食的温馨场景,非常有感触,就在这幅画上题了一首七言诗,表达了母鸡对小鸡的呵护之情。

众所周知,成化皇帝专宠年长他17岁的万贵妃。这鸡缸杯正是成化皇帝为了取悦万贵妃而下御旨烧造的。万贵妃自小陪伴成化皇帝,与他的关系亦妻亦母。鸡缸杯的图案来源于宋代的《子母鸡图》,表现了皇帝纪念年少时贵妃照顾他的岁月,寄望家庭和睦、宜子多寿的情怀。

鸡缸杯一如其他成窑晚期瓷器,小巧静谧、乍看谦逊之品,不为陈列而制,却宜于把玩掌中。绘制如此率真自然的纹饰,更为难得。这种看似轻松随意的用笔,少了几分先朝常见的工整拘谨,却更添前所未见的幽雅婉柔。

齐白石

耄耋之年 画出小鸡娃生命力

近代画坛中,“人民艺术家”齐白石画的鸡,尤为生动可爱。 齐白石身上涵盖了非常丰富而立体的中国文化。他原本是民间艺人,身上却有着文人的风骨。他从小家境窘迫,所以艺术中又透着老百姓的趣味和审美。

著名当代艺术家徐冰,由衷喜爱白石老人。他曾讲:“齐白石的作品为什么和别的国画家不一样?为什么他越到老画得越好?因为他最后画的已不是所谓的笔法、墨法、概念上的形式和传统,他画的是一种生命。譬如,他画一棵白菜两个辣椒,辣椒那么红!可以看出一个老人完全不愿离开生活。对生活热爱至极,才能把两只辣椒看得那么红。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很多人到老了,就画不好了,精力、智力、感觉、趣味、潇洒和幽默都没了。但齐白石越老对生活越依恋,看东西越有意思,画的东西也越好。”

齐白石从小在家乡湘潭天天喂牛养鸡,对鸡的生活特别熟悉。他30岁以前画的鸡就已经挺生动,60岁以后又开始进一步研究画雏鸡。白石老人画雏鸡最初用大笔圆点法表现小鸡的外形,然后添上嘴、眼和爪。画完以后自己却感觉不是很满意,只有其形未得其神。

到了63岁时,齐白石画的雏鸡已有改进。通过对鸡爪的巧妙安排,生动地表现出雏鸡的各种动作。后来,他又变化墨法,用浓淡不同的墨把鸡群分开,去除模糊不清的问题。70岁以后,他又感觉圆点画法还不够恰当。再进一步将圆点笔和平涂笔合用,把雏鸡的胸、腹部分开。

80岁以后,他画鸡减少使用圆点笔,多用平涂笔,画雏鸡的技法才算最后成功。白石老人熟练地掌握了墨色的浓淡干湿,通过笔法的不同,巧妙地把雏鸡身上的绒毛质感画出来,雏鸡的各种神情动态也画出来了。

在耄耋之年,白石老人笔下的鸡娃终于活灵活现,有一种返老还童的萌态。比如他88岁画的《群鸡觅食》,十只小鸡错落有致地分布于画面,前面四只鸡娃围着一条蚯蚓,似乎正在琢磨如何把长长的蚯蚓吃到嘴里。整幅画仅施以水墨,没有颜色。但是他技法嫻熟,将古人所谓的“墨分五色”用得妙。浓淡之间,鸡娃毛茸茸肉呼呼的小样儿跃然纸上。另一幅白石老人93岁高龄画的小鸡,一样童趣满满。六只鸡娃从竹笼里出来觅食,情态可人。可见这位人民艺术家在垂暮之年,依然对生命充满无限眷恋与热爱。

潘天寿

任性,就他敢画正面的鸡!

相比于齐白石画风的亲民,潘天寿还是属于比较高冷的,文人“金石味”更重。他沿袭的是明末清初画家八大山人的那类趣味。八大很少画鸡,他几乎都是画的孤鸟,愤世嫉俗、翻白眼的那种孤鸟。潘天寿从这一脉走来,他笔下的鸡也就不是暖心路线,而是公鸡孤傲、母鸡警醒,鸡娃们则一脸懵懵懂懂。

且看他的《抱鸡图》。最让笔者眼睛一亮的是,他画正面的鸡,画两只眼睛的鸡!这挺罕见。潘天寿就是这么个性。自古以来都画侧面的,那咱就来个正脸。结果画出来的一点不尴尬,反而很立体,透视效果很棒,甚至还自带那么一点喜感,有木有?

潘天壽还兼备一项很特别的绘画技法—— 指画,就是用手指画画。他在少年时曾得力于同乡徐抚九、杨东陆、严远轩的启发,尤其是指画,深受严远轩指导。他的指画,被认为是继高其佩之后,在近代画家中最有成就的一位。其实在这幅《抱鸡图》中,例如母鸡的嘴、胸腹线条、爪、小鸡的线条,都是深具指画趣味,也许就是真的用指头画出来的。尤其是母鸡嘴下以淡墨挥来的一笔,适当地表现了胸、腹的肌肉质感。还有那特别夸张的脚爪,连爪子都剑拔弩张的样子,显示母鸡抱娃机警、若遇侵犯毫不畏惧的气势。

韩美林:

时隔30年

设计鸡年生肖邮票

说起韩美林,好多人都知道他是北京奥运福娃的设计者。而今年的生肖鸡邮票,同样来自这位雅俗共赏的艺术家。元旦过后,鸡年生肖邮票在全国首发。当时很多地方都被醇厚浓郁的雾霾笼罩,但依然挡不住邮迷的热情。有些铁粉甚至连夜在邮局门前排队,只为早点买到《丁酉年》生肖鸡年特种邮票。

该邮票1套2枚,面值2.40元,图案名称分别为“意气风发”、“丁酉大吉”。第一张“意气风发”表现一只奋进奔跑的雄鸡形象,象征中国的快速发展,寓意“国”之概念;第二张“丁酉大吉”为一只母鸡呵护两只小鸡的“合家欢”造型,寓意“家”之概念。全套邮票既突出雄鸡起舞、大吉大利的生肖贺岁主题,又展现和谐团圆的家庭生活。

这是韩美林时隔30余年后再次担任生肖邮票设计师。1983年《癸亥年》他曾执笔设计了生肖猪票。这次设计鸡年套票,他将家国情怀巧妙融入两枚邮票中,“小我”和“大我”都欢喜了。

其实早在1980年,韩美林曾一气呵成创作过《百鸡图》,在艺术形式、色彩、造型上进行探索。2016年,他又专门为其在国博的个人展览创作了新《百鸡图》。百鸡者“百吉”也,寓意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样吉祥又讨喜的养眼之作,当然是老百姓乐见的。

黛博拉:

穿着高定晚装去喂鸡的女人

欧洲虽然没有所谓“鸡年”的说法,但是不乏对这种家禽的特殊喜爱。

2016年3月,伦敦苏富比做了一场堪称动物主题乐园的有趣拍卖,而藏品的女主人是在英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黛博拉,戴文郡公爵夫人(Deborah, Duchess of Devonshire, 1920-2014)。这位夫人有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照片:75岁的她,一头利落银发,气质优雅而亲切。她穿着法国高级时装巴尔曼(Balmain)定制的晚礼服,并佩戴价值不菲的珍珠宝石项链,在自己的查茨沃斯庄园喂鸡。

穿着高定晚礼服喂鸡的老太太,这还是头一回见识。原来,喂鸡也可以是一件如此充满仪式感的乐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派纯真灿烂,只见她一手提着铁桶,一手拿着长勺,二十多只鸡对她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此人并非普通贵妇,她经历过一世荣华。她是米特福六姐妹(the Mitford Sisters)中最小的妹妹黛博拉,曾和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关系匪浅,与英国首相丘吉尔也相识,早在17岁时就和希特勒喝过茶。米特福姐妹,小伙伴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是在英国,她们是超有政商影响力的名媛,家喻户晓。有点类似于咱们民国的宋氏三姐妹。

黛博拉21岁时嫁给十一世戴文郡公爵。二人白头偕老,直到2004年公爵去世。半个世纪以来,黛博拉是查茨沃思庄园(Chatsworth)的女主人。这个庄园可是英格兰最大最美的庄园之一。目前是仅供参观的著名景点。不过,她被人铭记不仅是因为庄园主人的身份,而是传奇米特福姐妹中的一员。拥有贵族血统的六姐妹从上世纪30年代登上英国的社交舞台,一度游走于政治和文化领域的顶层,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黛博拉是一位天生的企业家,爱好艺术,后来又撰写回忆录。然而繁华落尽见真淳。她晚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特别爱养鸡,家里也摆满了各种与鸡有关的艺术品:油画、素描、陶瓷雕塑,甚至盛汤的碗也是子母鸡的温馨造型。

夏加尔:

爱情令大公鸡都变身浪漫题材

1999年的那部经典英国爱情电影《诺丁山》(Notting Hill)让不少国人第一次听说了夏加尔(Marc Chagall)。影片里,女主(茱莉亚·罗伯茨饰演)在男主(休·格兰特)家里发现了夏加尔的一幅复制品《La Mariee(新娘)》然后有了以下的经典对话:

女主:“你喜欢夏加尔?”男主:“对。”女主:“感觉爱情就该像那样。飘浮在湛蓝的天空。”男主:“还有山羊拉小提琴。”女主:“没有山羊拉小提琴,就不算幸福了。”

这部电影可能没什么深度,但让人想起一句带鸡汤味的话:“如果你不相信爱情了,就去看夏加尔吧。”他的作品已成为浪漫爱情的象征。伦敦苏富比今年3月即将拍卖的重磅,就有他的《白色大公鸡》。这幅估价150万英镑的油画,充满夏加尔的代表性意象—— 一只白色红冠大公鸡、花束、相拥的恋人,以及家乡维特布斯克省的屋顶。此作作于1979-1980年间,当时他一生挚爱的首任妻子贝拉(Bella Rosenfeld)已经去世30多年,但是爱情的魔力依然在他画作中发酵。

夏加尔曾说贝拉,“她的沉默,她的眼睛,一切都是我的。她了解过去的我,现在的我,甚至未来的我”。富商之女贝拉19岁嫁给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夏加尔,并一直在生活和事业上支持丈夫。夏加尔自己说,“贝拉每天到画室来看我。每天把馅饼、炸鱼和牛奶送到画室来。只要一打开窗,她就出现在这儿,带来了碧空、爱情与鲜花。”

这种相知相许的爱情伴随着作为犹太人的夏加尔颠沛流离,给了他无尽灵感,也奠定了他的功成名就。贝拉49岁在一场旅行中患上风寒。由于二战的关系,医疗资源全部运往战场了,贝拉因无药医治最终病逝。夏加尔内疚后悔了一辈子,他觉得当初要是有抗生素,贝拉就不会死。贝拉虽然离去,但终其一生,她都在夏加尔的作品和心中“轻盈曼舞”。

夏加尔另一幅重要代表作《埃菲尔铁塔下的订婚》也出现白色大公鸡的意象。画中主体当然是夏加尔和贝拉二人。新郎新娘飘浮在碧蓝的天空,又仿佛倚靠着身后的大公鸡。画中的天使有的拿着花束、有的拉小提琴、还有手捧烛台的。远处的山羊也在开心地拉提琴,一位牧师在其后念诵证婚词。整幅作品幸福洋溢,连天上的太阳都被夏加尔画成煎鸡蛋的可爱模样!这个,是在象征他们爱情的结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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