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旅夜书怀》中看杜甫的“沉郁顿挫”

2017-04-07史逸风

学周刊·上旬刊 2017年10期
关键词:杜甫

史逸风

摘 要:杜甫是盛唐诗坛的双子星之一,其以当之无愧的“诗圣”之名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无与伦比的重要地位。数千年来,“沉郁頓挫”成为了杜甫诗风无可替代的最佳概括。作为杜诗代表作之一的《旅夜书怀》,就是“沉郁顿挫”诗风的典型体现。《旅夜书怀》在“沉郁顿挫”方面的体现,主要表现为宏阔苍凉的景象氛围,起伏回旋的感情变化以及迂折含蓄的表达技巧。

关键词:杜甫;沉郁顿挫;旅夜书怀

中图分类号:G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132(2017)10-0237-02

DOI: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7.10.147

杜甫是盛唐诗坛的双子星之一,“沉郁顿挫”是对其诗风无可替代的最佳概括。而且,杜甫能被称为“中国唯一影响力随着时间不断增长的诗人”,他的这一诗风可谓功不可没。虽然无数后人因仰慕杜甫而去模仿他“沉郁顿挫”的诗风,但终究难以望其项背。归根到底,是他们没有杜甫那种百折千回的人生经历,也就无从体会杜甫心中炽烈而深沉的情感。

杜甫出身在一个世代“奉儒守官”的家庭,少时便胸怀安邦定国的理想,但残酷的现实给他的身心灵带了巨大的创伤。他曾有过放荡轻狂、快意潇洒的读书和漫游生活,却因为一句“野无遗贤”而困守长安十年。安史之乱后,漂泊成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即使严武给了他暂时的安宁,也终究无法陪他到最后。终于,在江心的小舟之上,一代诗圣走完了他坎坷的一生。杜甫一生沦落潦倒、颠沛流离,但他并没有沉陷于个人的不幸,而是始终关心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始终关注百姓的安危苦难。正因为他具有一个儒者的良知和勇气,才能锻造出“沉郁顿挫”的独特风格。

何谓“沉郁顿挫”?清人吴瞻泰在《杜诗提要》解释为:“沉郁者,意也,顿挫者,法也。”“沉郁”指思想内容。“沉”即“深”,指内容的深刻、深广、深厚。“郁”即“积”,指内容的真实、凝重、含蓄。“顿挫”则指艺术形式,字面上指遣词用句的停顿转折。情感的千回百折、节奏的徐疾相间、音调的抑扬顿挫、旋律的跌宕起落,形成了“顿挫”这种动人心魄的音乐美。作为杜诗代表作之一的《旅夜书怀》,就是“沉郁顿挫”诗风的典型体现。

《旅夜书怀》在“沉郁顿挫”方面的体现,主要表现为宏阔苍凉的景象氛围,起伏回旋的感情变化以及迂折含蓄的表达技巧。

一、宏阔苍凉的景象氛围

在《旅夜书怀》一诗中,首联与颔联的内容为写景。杜甫从近处、低处的视角写起,对远处、高处的景物进行描述,用他凝练的语言和高超的技巧为读者描绘了一片广阔的天地。在这片以“旅夜”为主题的天地中,杜甫将目光停留在微风中不由自主地摆动的岸边细草上;停留在夜色中江畔停留的孤舟里那根高高的桅杆上;停留在极目天涯处与星空相接的阔野上;停留在无休无止滚滚东流的江心月影上。在这片世界里,有品不尽的壮阔豪情。千秋江月,万古星辰都被用来妆点杜甫的栖身之所。《诗薮》中评价颔联说:“‘山随平野阔,江入大荒流,太白壮语也;杜‘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骨力过之。”然而,极宏阔之所,自然有极卑微之处。天地间的杜甫,似一根细草,只微风便已不胜;如一根危樯,纵高直难免孤单。这番景象,似乎只是杜甫旅途中有感而发的一幕,实则是写出了他整个人生的风景。

二、起伏回旋的感情变化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听听,这是多么令人心情激荡的反话!声名因文章而著,这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然而,杜甫用最沉痛的声调告诉自己的好友李白,也告诉了无数的渴望以文成名的世人:“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 ”此刻的杜甫不老吗?不病吗?都不是!他是“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的杜甫,老与病不是他人生的常态吗?然而,他的官途却偏偏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休止。“罪细,不宜免大臣。”相信杜甫在说出这句话时,心中满含着对大唐王朝的忠诚,对皇帝圣明的期待,对左拾遗职务的坚守,对好友房琯的担忧以及对自己人生的期望。然而,他失败了。《唐诗别裁》中说杜甫“胸怀经济,故云:名岂以文章而著;官以论事罢,而云老病应休。立言之妙如此”。由此可见,妙句之下,是他那阴云密布的过往。终于,他收回了自己的心绪,敛藏起心中的激愤。因为他明白,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挽回,如今的他,只是漂泊在天地之间的一只沙鸥。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纵马高歌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进尽忠言、无所畏惧的左拾遗,他只是夜色中的一个老朽旅客。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会不会想起李白的那几句话:“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三、迂折含蓄的表达技巧

方回在《瀛奎律髓》中说:“老杜夕、暝、晚、夜五言律近二十首,选此八首洁净精致者。多是中二句言景物,二句言情。若四句皆言景物,则必有情思贯其间,痛愤哀怨之意多,舒徐和易之调少。”杜诗的表达技巧,便是将“沉郁”与“顿挫”相互融合。在他笔下的景色里,浩大中见渺小,宏阔中见苍凉的衬托手法随处可见;在他笔下的感情里,对家国天下,黎民苍生的关心与对自身命运的感喟交织萦绕。杜甫将渺小的自己融入自己描绘的宏大的世界里,在以诗言志的同时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吐露心声的空间。在《旅夜书怀》中,杜甫主观上的个人情感与客观世界里的实际景物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首联中一个“独”字奠定感情基调,尾联中一个“一”字收束全文,前后照应,将景与情扣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在这里,“沉郁”“顿挫”相互依赖,共同铸就了杜诗与众不同的壮美。

赵翼曾说:“盖其(杜甫)思力沉厚,他人不过说到七、八分者,少陵必说到十分,甚至有十二、三分者,其笔力之豪劲,又足以副其才思之所至,故深人无浅语。”“沉郁顿挫”是杜甫用他坎坷的一生留给世人的无上美学财富。诗圣的光辉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参考文献:

[1] 萧涤非等.唐诗鉴赏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2.

[2] 许姗姗.由《旅夜书怀》写景的张力感知杜甫诗歌之沉郁[J].语文教学研究,2013(7):25-26.

猜你喜欢

杜甫
诗圣杜甫简介
登高
晨雨
杜甫触摸的,是盛唐的背影
浅论杜甫诗的爱国思想
春夜喜雨
录唐·杜甫诗《望月》(草书)
绝句
江南逢李龟年
杜甫诗句填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