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悦

“我觉得我再努力也就这样了，考研没考上就算了吧。”

“我倒是想再出国深造，可是还要考GRE，我看他们没出国的不是也挺好吗，还是算了吧。”

“我也想拼命加班、努力升职，可是我妈说女孩子只要稳稳定定就挺好。”

“其实我也想环游世界，可是，就我？怎么可能嘛。”

然后姑娘们从小觉得凭什么不如男生，从小觉得要拼命向前跑，从小觉得自己一定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心气儿，一点点，全没了。

然后，姑娘们就开始枯萎了。

我2010年进入一家电视台工作，一起参加入台培训的有很多小伙伴，培训完大家都散落在各自不同的频道，在偌大的台里，并不常常相见。

我又去了三年拉丁美洲，入台培训时同一屆的小伙伴更是见得不太多。我记得那年培训的时候，白岩松、张泉灵给我们讲课，台上台下，连空气里都闪着“梦想”两个字。

记得当年，大家认真地做着笔记，觉得自己终于也要开始站上舞台了。

如何提问，如何写稿，如何剪辑，如何做一名好记者……大家听得如痴如醉。五年前的那个当下，每一个姑娘都心高气傲，她们的脸上写着“心气儿”三个字。

去年末，我回国工作，偶遇了一个当年一起培训的姑娘。我记得培训的时候，她化着精致的妆，培训半个月每天穿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目光如炬，眼神坚定。而这次，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羽绒背心，手里捧着个保温杯，最重要的是，眼睛里没有了光。

聊天后知道，她嫁了人，生了娃，调到了清闲的行政岗位，每天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 而不是新闻部门永远的24小时昏天暗地。

她拉着我说：“千万不要轻易往后退，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只是省力了。退一步，你就很难再有心气儿往前迈进了。”

心气儿！她居然也用了这个词。

姑娘的心气儿在于：和年轻时候一样，认定自己就是最美最聪明的，有智商，有美貌，有决心，肯吃苦，肯付出，肯放弃，愿意和时间等价交换，换自己应得的，自己理所当然要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看上去有些傲骄和不可理喻，却是那么珍贵。

这样的故事，分分钟都在我们的城市里上演着。每年刚毕业的孩子们，如潮水一般涌入社会，就像站在起跑线上等待哨响的选手，每个人都意气风发。没错，是每一个人。

而在这社会的洪流里，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阻碍，跑着跑着，谁停下了？谁走散了？谁依然还在坚持往前跑？

那些坚持下去的男生，靠的也许是意志，也许是信念。

但那些坚持下去的姑娘，靠的大部分是——心气儿。

就像小时候爸爸妈妈告诉你，你就是最漂亮的。哪怕周围的人都没这么说，但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姑娘们就是凭着与生俱来的心气儿，健康快乐地在爸妈的手掌心里长大的。

那么，长大以后，我们当然也要凭着这看似傲骄的心气儿，在这社会的大潮里坚定地走下去，哪怕有大风大浪，我们也同样不该怀疑。因为，心气儿就是一个姑娘的全部。

齐晓静摘自《青年博览》201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