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

摘 要：本文以客家方言中的江西瑞金话疑母字为研究對象，论述疑母字在瑞金方言中的来源、现状和分布规律，以期能对客家方言研究提供一些具有参考价值的资料。

关键词：方言研究 瑞金方言 语音发展 疑母字

一、疑母字的来源

疑母是中古宋人三十六字母之一。按照今天的国际音标（IPA）标准，疑母标写为[?]，属于舌根鼻音。因臼齿（牙）接近舌根，所以古人将疑母称为“牙音”。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作为声母的[?]已经消失，而只能作为韵尾鼻音出现。但是在大部分南方方言中，疑母被不同程度地保留下来。

瑞金位于江西省东南部，北面为宁都县，南面为会昌县，西面为于都县，东面则与福建长汀县接壤。瑞金方言属于客家方言于信片，与客家方言的主流音（梅县音）在语音方面差异较大，一般难以进行通话，所以瑞金方言在拥有客家话的许多共同特征的同时，还具有许多异于客家主流方言的特点，拥有一些不同的历史语音层次。

二、现代汉语普通话中的疑母字

疑母是中古汉语中的一个重要声母，但是由于历史语音演变，在元代周德清的《中原音韵》中，疑喻二母就已经合流了。叶宝奎认为，至迟明代，北方官话体系中的声母[?]大多就已脱落。现代汉语普通话中的疑母字多变为零声母。如：

疑、艺、严、语、藕、岸、昂、鹅、外、月、玉、咬、元、硬、业、我

少数变为声母[n]。如：

牛、凝、逆、倪、凝、虐

三、中古疑母字在瑞金方言中的演变分类

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订的《方言调查字表》可知，古十六摄都有疑母字。下面就疑母与这些韵摄相拼的字在瑞金方言里声母读音的分布情况进行归类分析。另外，国际音标所注的是现代瑞金方言里的声母读音，其余声调类别、开合等均为王力《汉语史稿》里的中古音系拟音系统。

1.果摄。疑母字与果摄开口呼和合口呼的一等韵相拼在瑞金方言里声母读作舌根音[?]。其中果摄开口呼一等韵中的“卧”特殊，声母为[v]。

四、中古疑母字在瑞金方言中的演变分布概述

以上是疑母字在瑞金方言里的详细分布情况。为了便于概括说明，本文将上述分布情况略作调整，这样能直截了当地看清疑母字经过发展演变后在瑞金方言中呈现的声母读音分类情况。

[?]：果开一，果合一，假开二，假合二，蟹开一，蟹开二，蟹合一，止合三，效开一，效开二，流开一，山开一，山开二，宕开一，梗开二。

[?]：遇合三，蟹开三，止开三，效开四，流开三，咸开二，咸开三，深开三，山开三，山开四，山合三，臻开三，宕开三，江开二，曾开三，梗开三，通合三。

[v]：果合一，遇合一，止合三，山合一。

1.古十六摄所属的疑母字，除去止摄合口呼三等韵、咸摄开口呼二等韵、江摄开口呼二等韵以及少数的果摄合口呼一等韵、遇摄合口呼一等韵、止摄合口呼三等韵、山摄合口呼一等韵，依据韵母的等的不同，在瑞金方言里系统地分为两大类型：凡韵母等第为一二等的疑母字为一类，声母读作舌面后音[?]；凡韵母等第为三四等的疑母字为第二类，声母读作舌面前音[?]。

清代音韵学家江永在《音学辨微》中说：“音韵有四等，一等洪大，二等次大，三四皆细，而四尤细。”用现代语音学来解释，“洪大”是指发音时元音的开口度大、舌位较后，“细”则是指发音时元音的开口度小、舌位较前。罗常培在《汉语音韵学导论》中指出：“今试以语言学术语解释之，则一二等皆无[i]介音，故其音大；三四等皆有[i]介音，故其音细。”也就是说，三四等韵母通常都带有介音[i]，而原舌根音[?]易受介音[i]的影响发音靠前，变为舌面前音[?]。

因此，可以得出瑞金方言中疑母字分布的大致规律：在一二等韵面前，疑母字的声母保留[?]的读音；在三四等韵面前，疑母字的声母分化成舌面前音[?]。

2.少数的果摄合口呼一等韵、遇摄合口呼一等韵、止摄合口呼三等韵、山摄合口呼一等韵所属的疑母字，这些字多为文读字，声母在瑞金方言里读作唇音[v]。其来源推测，由于这些疑母字在瑞金方言中出现的频率极低，所以其发音应是受官话影响，吸收原疑母脱落并入影母的疑母字读音，而合口呼的影母字又易变为[v]声母，如原合口呼影母字“委”在瑞金方言中声母即为[v]。

参考文献：

[1]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2004.

[2]刘泽民.瑞金方言研究[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

[3]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方言调查字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4]叶宝奎.明清官话音系[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1.

[5]万献初.音韵学要略（第2版）[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2.

[6]许婷婷.中古声母疑母字在绍兴方言中的读音分析[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13，（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