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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亲情罩着我

2017-03-14桃之夭夭

情感读本·道德篇 2017年1期
关键词:母亲

桃之夭夭

然后,小尚便和陶烈认真地拉了钩。那一刻,因为拥有了如此幸福的秘密,小尚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快。

【刻意讨好或充满防备】

小尚一直记得第一次见陶烈时的情形。

那个春天的黄昏,放学后独自在家的小尚百无聊赖,趴在窗口眺望小区大门的方向。过一会儿,她便看到了跟母亲一zz起出现的陶烈。

楼层很高,不太能看清楚他的形貌,可是,他穿著警服,竟然。这让12岁的小尚,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敬畏。当时,小尚甚至不能确定,那个警察叔叔是跟母亲一起的,直到几分钟后,家门打开,小尚抬头,便看人民警察陶烈正在朝她微笑。

一下子,小尚小小的心被一种神圣的感觉填满,那个男子的笑容,简单而诚恳。

不等母亲介绍,小尚脱口而出:“叔叔好。”

那年,陶烈42岁,不很年轻了,却依然高大帅气,在街道派出所当副所长,离异多年,和母亲经人介绍认识交往了一小段时间,彼此感觉尚可。于是,在母亲的邀请下,来到了小尚家中做客。

显然,陶烈有些惊讶,也许来之前,他想过很多次这个在单亲家庭成长的小女孩,必定敏感、刁钻、充满防备,但是他没想到,小尚这么乖巧,眼神里有一种单纯的信任。于是他弯下身来,对这个乖巧的小女孩说:“童小尚,你好。”然后,他朝她伸出手来。

小尚一下就握住了陶烈的大手,如她所想象,他的手宽厚温暖,充满力量。

后来,小尚相信了,人与人之间的确是有缘分的,不仅爱情、友情,亲情亦是。那天晚上,小尚一边吃饭一边看向陶烈,而他也在认真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会微笑。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跟小尚没话找话说,或者故意用大人的口吻哄着她,但是小尚觉得他亲切。后来,在母亲洗碗的时候,小尚站在厨房门口,听到陶烈对母亲说:“小尚这孩子,真好。”

口吻是由衷的。

小尚悄悄退到客厅,心里暖暖的。

【承诺了,便一定会做到】

几天后,陶烈再过来,便给小尚带了大堆礼物。零食、新衣服、学习用具……但小尚最喜欢的,是一个弹壳做成的相框,陶烈说,是他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做的。

小尚很快和陶烈熟悉了,她开始盼着他来,听他讲在军校时的事情,或者他的警察故事……陶烈从来不因为她是小孩子而敷衍,总是不厌其烦。每次走的时候,都会认真地问小尚:“下次需要叔叔带什么?”

这是别人从来没有问过小尚的话题,而只要小尚说了,下次他必定会带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长辈,用这样的方式认真对待过小尚,只要承诺了,便一定会做到。包括……母亲。

陶烈认真的宠爱,让小尚在他面前越来越自在,话明显比以前多了,甚至从来不跟母亲说的悄悄话,她会愿意讲给陶烈听。比如班里那些淘气的男生,比如哪个女生漂亮。比如,她不喜欢哪一个任课老师……母亲不是心思细腻的女子,这些年,又忙于花店的生意,很少顾及小尚的小心灵,旁人更不会在意。年少的小尚,内心一直是孤单的,直到陶烈出现,小尚开始有了一种做女儿的娇嗔感。她是那么喜欢陶烈,依赖他停留的时间,偷偷盼着母亲能快点和陶烈结婚。

可是终究,小尚没有等到那一天,大约半年后,陶烈和母亲分开了。

起初小尚并不知情,直到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不见陶烈,小尚才忍不住问母亲,母亲只是简单地说:“以后,陶叔叔不会再来了。”后来想了想,又说:“妈妈和他,性格不太合适……”

小尚愣了片刻,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忽然哭了。小尚觉得,她无力责备母亲什么,也不太懂得大人之间的那些“性格不合”之类的事,她只是觉得那么伤心,觉得,失去了一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我会一直罩着你的】

没想到陶烈会再度出现,那天放学后,小尚低着头,心情寥落地独自走出校门,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童小尚。”

那么熟悉的声音,小尚惊喜地抬起头,果然是陶烈。

陶烈就笑了,然后,他扬了扬手中精致小巧的音乐播放器。

小尚“呀”了一声,他竟然还记得上次离开时,她想要的生日礼物。

那天,陶烈一路陪着小尚步行走到离家不远的路口,途中,小尚问陶烈:“以后,我还能再见你吗?你还会来看我吗?”

陶烈很确定地点了点头,他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说:“童小尚,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但是……”

小尚眨眨眼睛:“我不告诉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

然后,小尚便和陶烈认真地拉了钩。那一刻,因为拥有了如此幸福的秘密,小尚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快。

那时候,小尚已读中学,母亲的花店开了分店,又交了新的男友,越发忙碌,很多时间,小尚可以自己支配。比如午饭或晚饭时间,比如周日。

也因此,小尚便会经常给陶烈打电话,或者陶烈会带她一起吃午饭……慢慢地,新学校不知情的同学,认定小尚的爸爸是警察,小尚因而从来不曾被淘气男生欺负过。后来有一次,开家长会,刚好母亲跟男友去了昆明看鲜花市场。小尚突发奇想,打电话给陶烈,他果断地说:“好啊,我去。”

那天下午,陶烈真的英姿飒爽地去了,以小尚家长的名义。

从那之后,小尚开始叫陶烈陶爸爸。

对于这个称呼,陶烈欣然接受,开心不已,他对小尚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有个女儿。”

小尚已经知道,陶烈有个儿子,已经15岁,一直跟着母亲。于是小尚便认真地对陶烈说:“我就是你的女儿啊,不过,你可要一直罩着我哦。”

陶烈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嗯,我会一直罩着你的。”

【天涯何处无帅哥】

之后很多年,这个玩笑般的承诺,陶烈都认真兑现了。

小尚13岁,母亲再婚,外出度蜜月,小尚不巧患病,高烧不退,陶烈将小尚送进医院,整整守了3天,直到小尚康复;小尚15岁,隔壁班的小男生给她写情书,纠缠不休,陶烈找那小子谈了一次,他便再没有出现过;小尚16岁暑假想去趟丽江,母亲无暇相陪,陶烈便带着小尚痛痛快快度了几日假;小尚18岁,考去广州读大学,母亲只给她买了一张机票,而陶烈却尽职尽责地将小尚一直送到学校的寝室;小尚20岁,交了男友,第一个告诉陶烈,陶烈千里迢迢飞去广州,给小尚把关;22岁,小尚大学毕业,同时失恋,陶烈又是千里迢迢赶去广州把小尚接回来,告诉她“天涯何处无帅哥”,直到把小尚逗笑……转眼,13年了,小尚25岁,在建设银行的一家支行做到了大堂经理。这一年,陶烈55岁,两鬓斑白,明显发福,没有升职,依旧在派出所做副所长……冬天,小尚和陶泽举办了婚礼,28岁的陶泽是一名刑警,一年前,因为父亲陶烈,和小尚相识,两人一见钟情。

婚礼上,小尚叫了陶烈一声陶爸爸,是最后一次。之后,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爸爸了。

陈长生摘自《人生与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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