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威（盐城师范学院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7）

经济新常态下，我国经济获得了稳中求进的发展，居民收入水平与国民经济增长基本保持同步，人民的获得感不断增强。在当前经济环境下，为了更好地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合理调节不同行业、不同地区之间的收入分配，统筹城乡之间和劳资之间的收入分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劳资收入分配是个较为重要的经济问题。现阶段对于劳资收入分配研究基本有两种范式：一种是以马克思分配论的分析方式为基础，分配方式决定于生产资料所有制，劳资收入的分配取决于劳资力量的对比：另一种是新古典学派的分析方式，提出收入分配以要素贡献为基础。其中，马克思主义分配理论深刻揭示了劳资分配的根本问题，提出生产决定分配的重要论断。我国正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阶段，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对当前我国经济发展具有更强的指导性。

一、马克思的收入分配理论的基础分析

马克思的收入分配理论重点阐述了生产和分配的关系。在他看来，不能割裂地看生产和分配问题，他曾提出“分配关系只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生产关系。”〔1〕他在生产和分配关系方面的论述主要体现为：

（一）生产决定分配

马克思的分配理论认为分配关系是受制于一定历史时期的生产关系的，“分配的结构完全决定于生产的结构。”〔2〕是社会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和结构决定劳资收入分配，是生产决定分配，分配只是对生产的反映。资本家用资本购买生产资料组织生产，没有任何生产资料的工人只能出卖劳动力，在劳动力和生产资料分离的情况下，分配方式取决于生产，生产方式决定工人靠出卖劳动力获取劳动收入，而资本家获得资本收入。

（二）分配关系与生产关系本质上的同一性

生产是分配的前提。生产的社会性质与生产的社会关系决定分配的形式。马克思论述在生产过程中，被雇佣的劳动者获得工资性收入，而雇佣劳动者会拥有资本性收入。获取工资的前提是存在雇佣关系，而获取利润的前提是要先拥有资本。获得资本性收入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实现资本的所有权，工资是劳动力所有权的实现。除此之外，他进一步论述生产和分配的同一性，工资的产生归属于生产和分配两个领域，拥有双重性。在生产过程中，它是劳动力的价格形式，体现的是生产性；而在分配过程中，工资是劳动力报酬的表现形式，体现的是分配性。可以说分配关系和生产关系本质上是同一的。

（三）生产与分配的矛盾加剧劳资收入分配两级化

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制会使得不断扩大的生产规模与支付能力需求不足的矛盾加深，出现资本家为了追求剩余价值进行资本积累，不断地扩大再生产，形成资本集中。而工人的工资仅是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随着技术进步，机器不断替代工人，出现相对过剩人口，相对过剩人口增加劳动力的供给，使得相对工资下降，最终形成劳资收入分配两级化。生产出来的商品由于作为主力工人的消费能力降低，形成商品库存积压，影响生产领域，最终形成经济危机。

二、马克思劳资收入分配的本质揭示

在雇佣劳动关系下，只有活劳动才是价值创造的唯一源泉，其他形式的收入都是劳动创造价值的一部分，利润也在其中。在马克思的分析中，先区分劳动和劳动力，提出劳动二重性决定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进一步阐述只有活劳动创造价值，资本等其他要素是在分享价值。〔3〕然后论述劳资交换过程里，资本不仅要劳动者将原有材料的价值转变为新产品的使用价值，还要劳动者创造出新的价值。而且在这种交换中，劳资之间存在博弈，工人希望多获得工资，资本家却想尽办法少给工资。这表明在马克思的分配理论中劳资收入分配取决于劳资双方的力量之间的对比。

马克思分配论中阐述了剩余价值，揭示剩余价值与利润具有本质差异。指出资本家组织生产，表面是雇佣劳动的交换，而本质目的是实现资本增殖，获得剩余价值。并解释剩余价值产生在生产领域，交换领域不存在价值增殖。在生产过程中，资本家形式上是购买劳动工人的劳动力商品创造新产品价值，而实质上新价值是由工人的活劳动创造的，新价值的增殖便是剩余价值，而增殖部分被资本家占有。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阐述资本家和工人商议的一周工资，在实际中工人劳动三天就能补偿，剩余四天都是无偿劳动。为了更加明晰地阐述劳资收入分配，马克思区分必要劳动与剩余劳动。所谓必要劳动指在工人的劳动时间中，存在一部分的劳动时间是用来补偿所获得工资的那部分劳动。所谓剩余劳动指扣除工人的必要劳动而剩余的工作时间。将分配的比例用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的比例来衡量，更加明晰地阐述了劳资分配。

三、马克思劳资收入分配的趋势判断

马克思的分配理论，提出随着经济增长，资本家组织生产追求剩余价值过程中，逐渐增加资本积累，而通过劳动获得的工资收入呈下降趋势。

（一）劳动力价值和工资的下降趋势

依照马克思分配论，相对工资与劳动力的价值在伴随着经济增长过程会逐渐降低。马克思在生产领域的分析中，通过静态分析，将和资本相交换的劳动力价值看作在交换前的确定量。而从长期看，劳动力价值是动态变化的。主要原因是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中，随着经济增长劳动者的生产和生活资料会变化，所需的生产资料的质量和数量都会有变动。即便所需生活资料的质量和数量不变，生活资料的价值也会随着经济变动发生改变，这都会使劳动力价值发生改变。伴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劳动者的工资价值会降低，虽然表面看劳动工资依然购买原有生活所需的生产资料的价值不变，而实际是降低的。而增加的是资本所带来的剩余价值，这一过程使得资本性收入增加，劳动性收入降低。

（二）劳资收入分配的两级化趋势

在生产过程中，资本家预先付给工人工资进行生产的目的就是获得剩余价值，资本家在再生产过程中，不断进行技术改造，提高劳动生产率，其目的也是为了获取剩余价值，进行资本积累。而在这一过程中，促使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出现机器排挤工人的现象，形成相对过剩人口，使得劳动力过剩，而劳动力过剩会使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加剧。尽管资本家在扩大再生产过程中会扩大劳动力需求，但由于机器排挤工人出现相对过剩人口，会增加劳动力的供给。在面临失业的压力下工人在工资降低的情况下也会付出劳动。特别是在资本积累的过程中，劳动力的需求总会滞后于供给，这样使得资本家的收入越来越多，而劳动者的工资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贫困。〔4〕虽然资本家在追逐利润过程中，不断进行资本扩张中，会提高被剥削的工人的数量，提高剩余价值率，使资本性收入增加，但是会相对降低劳动收入差距，最终拉大劳资收入差距，形成两极化趋势。

四、马克思收入分配理论的现实意义

当前我国的收入差距逐渐拉大，分配格局呈现出“富资贫劳”“强资弱劳”，这种不平衡不但会引起劳资收入关系不协调等微观经济活动，还可能会影响宏观经济的健康发展。而马克思分配论是以劳动为本位，对于确立劳动要素在分配中的重要作用，解决劳资收入失衡，缩小差距，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一）合理配置劳动力资源，不断提高劳动力价值

为解决现阶段随着经济增长出现的劳资收入分配差距拉大的问题，笔者认为，借鉴马克思分配理论，一方面应该发挥好劳动力资源优势，通过市场配置劳动力，使得劳动力的供求由市场价格（工资）来调节。当劳动力供小于求时，提高工资带来劳动力供给增长；劳动力供过于求时，工资降低带来劳动力供给下降。在工资杠杆的自由配置下，劳动力的供需一定程度上会保持平衡。另一方面，提供较好的教育和培训的社会环境，提高劳动力价值。在不断的产业升级替换中，培养出更优质的劳动力、创造更多价值的劳动力。

（二）在有效调节初次分配基础上完善再分配政策，缩小劳资收入差距

处在经济转型期的我国，面对劳资收入差距拉大的现状，既要改善初次分配，也要完善二次再分配的公平合理性，调节劳资收入差距。在再分配中，实施一些财税调节，比如为了防止财产集中，遏制食利阶层，推行赠予税和遗产税。为了调节收入差距，实行收入累进税制，来改善高低收入差距；运用财政政策，通过政府预算中的盈余来购买私人公司股票，将一部分公司股权转到国家，调节资本收入阶层的收入。通过这些宏观调节的政策和手段来缩小劳资收入差距。当前经济下的我国应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分配论为指导，保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坚持按劳分配为主，调节劳资收入差距。为了避免收入差距拉大，应该运用法律手段保护合法收入，取缔非法收入；通过财税政策遏制过高收入；通过财政转移支付支持贫困地区的建设发展，并向贫困地区增加支付比例，使贫困群众获得更多的帮助。在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前提下，通过宏观政策调节缩小劳资收入差距，从而实现和谐稳定与共同富裕。

（三）优化人力资本投资与开发环境，着力增加低收入者经济收入

马克思的分配理论提出只有劳动才能创造价值，人的智慧与创造力具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通过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创造更多的价值，增加社会个人的生产力。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就要完善人力资本的投资，特别是增加对社会低收入层次劳动者的教育，伴随教育程度的提升，低收入层次的劳动者收入也会增加，若他们的收入上升，则时间价值也会上涨。同时注重对失业者的培训和再教育，让这部分人有机会从事高技术的工作，增加收入。这些都需要建立和完善人力资本投资与开发环境，创新教育体制，建立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建立较为规范的财政转移支付制度，而这一前提是要有公平的教育环境来支撑。建立并完善体制，为低收入人群的人力资本的教育和培训提供良好的环境基础，还要建立合理的制度作为保障。提高低收入者的人力资本水平，对于缩小劳资收入差距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资本性收入占比较大，工资性收入占比较小，“资强劳弱”的现象。为了合理调节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更好地优化资源配置，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应以马克思收入分配理论为指导，进而重视劳动力价值，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马克思主义收入分配理论对指导当前我国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55.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3.

〔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资本论 （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230.

〔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05-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