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媛

（淮北师范大学，安徽 淮北 235000）

《北墅抱瓮录》述评

郑媛媛

（淮北师范大学，安徽 淮北 235000）

《北墅抱瓮录》乃高士奇写的一篇农学著作，它一共有四个版本，康熙刻本、学海类编、昭代丛书和丛书集成初编，其中康熙刻本价值最高，所记载的种类较其他而言比较齐全，而且带有自序，介绍了其写书的背景。《北墅抱瓮录》主要是描写高士奇“北墅”园中栽种的花卉树木的情况。高士奇记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2种，分别记述各种花卉树木的品种、形状等，内容十分丰富、详备。《北墅抱瓮录》作为一部农书，其不仅在农学上具有重要的价值，其还具有文献价值、食用价值、药用价值以及园艺价值。

高士奇；《北墅抱瓮录》；版本；农史

《北墅抱翁录》作为一部农书，乃高士奇的著作之一，它对农学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学界关于高士奇的研究很多，来新夏研究过高士奇和他的著作①来新夏：《清宫廷学者高士奇和他的著作》，《故宫博物院院刊》1982年。，兰延超对高士奇和他的《扈从东巡日录》②兰延超：《高士奇及其<扈从东巡日录>研究》，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0年。做过研究，郑漫柔述评过高士奇的《左传纪事本末》③郑漫柔：《<左传纪事本末>述评》，安徽大学学位论文，2011年。，但至今无人研究过他所写的《北墅抱翁录》，有鉴于此，笔者试对《北墅抱翁录》的作者、版本、主要内容以及价值进行简要探讨。

一、作者简介

高士奇，字澹人，浙江钱塘人，清康熙时的官吏。高士奇自幼家贫，但十分刻苦好学，在书法、文学等方面多有成就。康熙十年，受康熙赏识留翰林院，其后任翰林院侍读、内阁侍读学士、詹事府少詹事，康熙二十八年因贪赃枉法，被弹劾，随后其解甲归田，创办了高氏私塾进行讲学，随后受康熙诏令进京，担任《明史》的修撰官，康熙四十三年卒，谥文恪，葬于平湖县城南。

高士奇在书法、文学甚至史学等方面多有研究，著作颇多，其著有《左传纪事本末》、《清吟堂集》《扈从日录》、《松亭行纪》、《江村消夏录》等，他还爱好收藏，有“三家村”之称。

对高士奇的评价，褒贬不一，在政治上高士奇被认为是一个无厌的佞臣，但在文学艺术等方面，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康熙帝认为：“得士奇，始知学问门径。初见士奇得古人诗文，一览即知其时代，心以为异，未几，朕亦能之。士奇无战阵功，而朕待之厚，以其裨朕学问者大也。”《平湖县志·高士奇传》中记载：“策图书编纂最富；善神王小楷；工诗，尤长应制体；论者与桐城张相国英并称；精赏鉴；凡法书、名绘、彝鼎、琬琰，经拂拭者，声价十倍。”④叶廉锷：《平湖县志》，台湾：成文出版社，1975年。清朝的方薰在其《山静居画论》中认为“高詹事精赏鉴，家藏名迹，与退谷、棠村埒，书法名于时，车亦高妙。”⑤方薰：《山静居画论》，王五云编：《松壶画忆山静居华论》，商务印书馆，1936年。

二、版本问题

《北墅抱瓮录》北京图书馆藏有康熙刻本，此外还有《学海类编》、《昭代丛书》、《丛书集成初编》等本。

康熙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82册》记载了高士奇的《北墅抱瓮录》，并附北墅诗纪一卷，从子82-322到子82-350记载的是《北墅抱瓮录》，一共29页，从子82-351到子82-359记载的是北墅诗纪，子82-360则记载的是北墅抱瓮录一卷，书开头是自序，有校注，书中记载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0种。

《学海类编》本，清初曹溶辑，一共5504页，《学海类编》第九册的集馀六——艺能部分记录了高士奇的《北墅抱瓮录》，从第5251页到5275页，一共25页，无自序，书中记载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0种，无校注。

《昭代丛书》本，清康熙张潮辑，一共3367页页，杨復吉辑的庚集埤编四十六卷中记录了高士奇的《北墅抱瓮录》，从第1775页到1786页，一共12页，书前有北墅抱瓮录一卷以及康熙庚午(1690)年间自序一篇，自序表明写此书的背景，书中记载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2种，无校注。

《丛书集成初编》本，一共有42页，无自序，有校注，书中记载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0种。

本文认为康熙刻本的《北墅抱瓮录》比较好，较其他三本，这个版本带有自序，介绍其写书的背景，还附有北墅诗纪和北墅抱瓮录一卷，而《学海类编》和《丛书集成初编》版本都无自序，虽然《昭代丛书》本有自序，品种也有222种，但无校注，看起来比较麻烦，《丛书集成初编》版本的虽有校注，但其记载的种类只有220种，较康熙刻本的种类少两种。因此，本文认为康熙刻本的《北墅抱瓮录》的价值比较高点。

三、主要内容

《北墅抱瓮录》乃高士奇辞官后的著作。书前有康熙庚午(1690)年间的自序一篇，自序开头通过写苏东坡的话表明其想卸甲归田的愿望，“士大夫逢时遇合，硅步至公卿非难，而归田为难”，然后写欧阳修因为卸甲归田而得罪而去，最后写其因蒙圣恩而放田归里，便“急就北墅，薙荒删秽，修植竹树，分畦种菜，手自灌溉。虽体有微劳，而心无惊怖。”墅中莳植花木颇多，高士奇因取果树卉竹蔬茹药蔓之类，各疏其形色品状，以为此编。

《北墅抱瓮录》主要内容为记载其别墅——“北墅”园中栽种的花卉树木的情况。“北墅”园中种植的花卉树木很多，高士奇记其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共222种，分别记述各种花卉、树木的形色品状，内容十分丰富、详备。

文中先介绍各种花竹、草木、果蔬、药蔓等的别名，然后介绍它们的形状，颜色，品种，从何处得来，最后介绍它们的食用价值及药用价值，有的花可食，有的苗叶可食，有的还可以饮用，甚至还可做成酱，有些植物还具体描述了其食用的方法。如记载榆时，其描述为：“榆树类枌，春初缘枝生荚，累累成串，未熟色青，已熟色白，结子为榆钱，崔氏月令，谓榆钱可羹，兼可蒸作糕饵，收至冬可酿酒，瀹过捣罗为末，调以盐水，日中曝晒，可作酱。”①高士奇：《北墅抱瓮录》，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26页。先介绍其形状，再介绍其颜色，没熟时是青色，熟后变成白色，结子为榆钱，最后介绍食用，榆钱可羹也可做糕，还可以收藏保存到冬天来酿酒，其成为粉末后用盐水调制后暴晒，可以作为酱来食用。

四、历史价值

（一）文献价值

《北墅抱瓮录》作为一部农学文献，有着重要的文献价值，这本书大体上是他袭王象晋的《群芳谱》再加上他本人的意见而写成的，所以说可以用来校勘《群芳谱》，书中介绍了222种植物，可以说种类多，内容翔实，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材料，有力地推动了后世考订和辑佚农业古籍资料，有利于中国传统农学的持续、健康、深入发展，同时也为其他学科对古农书的研究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材料。

文中描述了许多花卉以及其食用价值，也可以说是一部花卉文献，花卉文献具有重要的学术史料、科学及文化价值。传统花卉园艺技术和经验可为当今所借鉴和利用，同时它还具有园林艺术价值，它与中国园林艺术互为促进，共同繁荣。它不仅在研究中国观赏植物的起源、引种、品种演化与改良、栽培与繁殖、应用与欣赏等方面留下了很多宝贵的资料，在形成并发展中国特色的花卉文化等方面，也具有传播、引导、潜移默化的渗透作用。

（二）农业价值

《北墅抱瓮录》作为一本农书，对农业的作用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对农业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促进了农业生产知识的传播。

书中提到一些花卉果蔬可食用，为政府救灾提供了新思路，其对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的品种、形状、颜色等具体的描述，一方面让人们加深了对它们的了解，另一方面让人们更好地去选种培育，书中还对一些植物的栽培技术进行了简要的概述，为百姓提供了技术参考。

《北墅抱瓮录》属农业历史典籍,是中国传统农业文化的重要载体，它具有重要的农业文化价值。农业的发展离不开农业文献的支撑，研究古农书中的材料，梳理其发展历史和农业技术，将极大有利于农业的发展。

（三）科学价值

1.花卉的食用

文中介绍了各种花竹、草木、果蔬、药蔓的食用价值，包括苗叶可食，花可食以及它们的饮用价值。

苗叶可食，如车前、蒲公英、芸薹等，书中记载：车前“有种车前剪苗食法，不独充药品也”①高士奇：《北墅抱瓮录》，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23页。。蒲公英“新苗嫩时可食”②同①，第23页。；芸薹“芸薹，单茎圆肥，叶附于茎，嫩时可食”。③同①，第35页。

花可食，如玫瑰、棠梨、萱草、牵牛花等，书中记载：玫瑰“可食可佩”④同①，第11页。，棠梨“棠梨树，如梨而小，又谓之野棠，花浅红色，结实如楂，有赤白二种，白棠子多，酸美而滑，赤棠子涩而酢，花亦可食。”⑤同①，第9页。萱花“萱花可玩可餐”。⑥同①，第19页。

饮用的如薄荷、枸杞、决明、合欢等。可代茶，可酿酒。书中记载：枸杞“色红味甘，采曝收藏，下酒颇善。”⑦同①，第24页。“以薄荷代茶荈，余喜其辛凉之味，夏月辄取煮而啜之。”⑧同①，第24页。决明“尤喜其苗叶可作酒曲，铺槽锥醨，与众同醉，计之最得者也，京师名为望江南。”⑨同①，第24页。合欢“采其叶干之，酿以为酒，醇酽益人”。⑩同①，第10页。

关于食用价值，《群芳谱》、《本草纲目》和《救荒本草》中都有相关记载，一方面印证了它们的正确性，另一方面文中记载的这些花卉果木可食用，丰富了人们的饮食生活，为政府提供了救荒思想，使许多植物得到更好的利用，人们的饮食内容不断丰富。

文中记载了许多花卉可食用，表明花卉除了可供观赏外还具有食用价值，虽然只是简略的记载其可食用，但其记载丰富了花卉饮食的内容，为花卉饮食的利用和开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2.花卉的药用

关于药用价值，文中介绍虽不如食用的多，但也有相关介绍，如草茉莉、马齿苋、葱、天门冬等。书中记载：草茉莉“内有白粉，可疗面斑。”（11）同①，第22页。马齿苋“可以充蔬，亦可入药”（12）同①，第36页。。葱“软美可食，入药亦宜。”（13）同①，第37页。天门冬“与松脂同服，可以驻年。”（14）同①，第24页。草茉莉内白粉可治疗面斑，马齿苋、葱都可入药，天门冬与松脂一起服用可以助延年。

因为《北墅抱翁录》是根据王象晋的《群芳谱》写成的，而王象晋的《群芳谱》对植物的药用价值记载十分详细，包括它们的采集、加工、收藏以及炮制，而这些内容又是王象晋参考前人的著作并结合自己的实际经验写成的，因此，参考价值还是挺高的。虽然高士奇对这些植物的药用价值并无作过多描述，只是介绍了这些植物可入药，可以治疗某些疾病，但对医药学的发展也是有作用的。

（四）园艺价值

《北墅抱瓮录》中记载了许多园艺作物，蔬菜、果树、花卉都是园艺作物，书中分别介绍了它们的品种、形状、大小、味道、色泽，书中记载：梅“梅品种不一，以绿萼为上品，玉蝶次之，单瓣野梅又次之”（15）同①，第1页。，桃“桃花有红、白、粉红、深粉红、单瓣大红、千瓣粉红、单瓣白、千瓣白诸类”（16）同①，第1页。，杨梅“江南诸果，以杨梅为冠。有红、白、紫三种”（17）同①，第2页。，木瓜“花蕊类海棠，而色较红，实如小瓜，黄润可爱，香极酽”（18）同①，第3页。。书中记载的这些园艺作物，种类多，内容丰富，增加了园林景观的多样性和持续性。

《北墅抱瓮录》中记载了许多花卉的欣赏价值，虽然花卉在园林中的比重不大，却是构成园林景象的必不可少的要素。书中记载：桃“园中临水植之，不但取果，二月花时，晓烟初破，宿露未收，早起观之，大有幽趣。若夫晴阳媚日，与互交递倚，又是一番佳致”①高士奇：《北墅抱瓮录》，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1页。，在园中临水的地方种植桃树，二月桃树开花的时候早上起来观赏，十分有趣，若是艳阳高照之时，桃花互交递倚，又是另一番景象；虎茨“虎茨枝不高大，叶缘多刺，花白子红。新花已开，旧实未落，间以密叶，三色互映。植之盆盎中，亦书室佳观也”②同①，第12页。，萱“萱花可玩可餐，叶色媚绿。花有蜜色、朱色之异。蜜色者有香，朱色者不香，今皆种之。萱本从谖，有忘忧之意，野人无忧可忘，聊娱春兴”③同①，第19页。。

每一种花卉都有其特定的含义，它们表达着不同的情感和寓意，也有着不同的欣赏价值，虽然《北墅抱翁录》中记载有关花卉的欣赏、寓意等方面不多，但也为园艺学的发展与研究提供了参考价值。

结束语

《北墅抱翁录》在高士奇的诸多著作中虽无多大名气，但其对农学的发展还是具有重要作用。《北墅抱翁录》作为一部农书，其丰富了古农书的内容，它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材料。其对花竹、草木、果蔬、药蔓之类的品种、形状、栽培技术、食用、药用等描述，为农学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为老百姓的选种、栽培、管理提供了借鉴，书中描述的花草果树的食用价值，一方面丰富了人们的饮食式生活，另一方面为政府救灾提供了新思路。

A review onBei Shu Bao Weng Lu

ZHENG Yuanyuan

Bei Shu Bao Weng Luis an agricultural book written by Gao Shiqi.It has a total of four versions:Kangxi carving copy,Xuehai class series,Akiyo series,and Series integration.Among them,the Kangxi carving copy is of the highest value,records more complete types with a preface and introduction to the background of the book.Bei Shu Bao Weng Lu mainly describes the flowers and trees in Gao Shiqi's Bei Shu garden.Gao Shiqi records the bamboo flowers,herbs,fruits and vegetables,and the medicine vine with a total of two hundred and twenty-two kinds.Bei Shu Bao Weng Lu as a farm book is important not only in agricultural value,but also in literature value,edible value,medicinal value,and horticultural value.

Gao Shiqi;Bei Shu Bao Weng Lu;versions;agricultural history

K2

A

1009-9530（2017）01-0084-04

2016-11-18

郑媛媛（1992-），女，淮北师范大学中国史研究生，专门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