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战线学视域下的政党关系探略

2017-03-07朱小宝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朱小宝

统一战线学视域下的政党关系探略

朱小宝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湖南长沙 410001；湖南师范大学，湖南长沙 410083）

政党关系是现代民主国家一个至关重要的关系，也是统一战线学的重点研究领域之一。通过对统一战线学和政党关系理论的梳理，得出统一战线学视域下发展政党关系，主要就是巩固发展和谐并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这是政党关系的理想状态。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中国共产党领袖在政党关系方面提出的诸多光辉论述，是指导我们当前政党关系发展的根本遵循。要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加强多党合作制度建设，充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强化民主党派能力建设。

统一战线学；政党关系；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

政党关系是现代民主国家一个至关重要的关系，是统一战线学（以下简称“统战学”）学科建设的重要内容。“当代中国的统一战线学有五个重点研究领域，即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和海内外同胞关系”[1]。统战学所说的政党关系，是近、现代复杂统一战线内部结构中的诸多联系之一，是政党制度中一个最基本的关系，在国家的政治和社会生活的一系列重大关系中处于核心地位。从统战学视域对政党关系问题进行探究，既具有理论意义，又具有现实价值，一方面有利于深化对政党关系的研究，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加强中国特色的统战学这一新兴学科的研究。

一、统一战线学与政党关系理论概述

从统战学视域下研究政党关系，必然对统战学和政党关系的相关概念内涵等理论问题作出回答，这是开展相关研究的必要前提和基础。

（一）统一战线学相关理论概述

我们党在长期的革命实践中发展了统一战线的理论和政策。1922年，党的二大正式提出建立“民主的联合战线”。1939年10月，毛泽东同志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指出：“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1945年，他又在党的七大上首次提出“统一战线是一门专门科学”。毛泽东在吸收马列主义统战思想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实际,将统一战线问题提升并发展成为一个专门的学科。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再次强调“统战工作是一门科学”。改革开放以来，学界已在统战理论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丰硕成果，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统一战线理论和统一战线的科学知识体系，这是我们推进统战学学科建设的重要基础。一是统战学的研究对象。统战学作为一门科学，当然要揭示统一战线这种特殊社会现象的本质和规律。统一战线是一种政治联盟，即由不同的社会政治力量在具有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为实现一定的共同目标而结成的政治联盟。统战学就是研究政治联盟这种特殊政治关系、揭示其本质和规律的科学，是关于统一战线的科学知识体系。二是统战学的基本概念。长期以来，经过理论学术界的不断探索，我们已知“领导者、同盟者、共同利益、政治联盟”是统一战线学的四个基本概念。统一战线是不同社会集团基于共同利益结成的政治联盟，而其中的不同社会集团则有领导者和同盟者之分。统一战线学的逻辑起点是共同利益，终点是政治联盟，基本关系是领导者与同盟者的关系，核心问题是领导权。领导者与同盟者基于共同利益而结为政治联盟，即是统一战线的本质。三是统战学的基本范畴。学界普遍认为，统战学具有两对基本范畴。即，“同与异”“合与分”，也可称为“同异率”“合分率”[2]。不同社会集团基于共同利益结成政治联盟是为一致性；同时，结成政治联盟的政治集团本身又是不同的，各有自身的特殊利益，是为多样性。因此，有了一致性和多样性，爱国统一战线才得以形成并不断巩固发展。要维护联盟，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就需要统一战线的领导者正确处理联盟内部的关系。

（二）政党关系的科学内涵

政党关系是一个我们所熟知的概念。在国内学界，绝大多数学者都在认可“政党关系指政党与政党之间关系”的基础上，寻找角度，对其进行界定、具化并加以使用。有学者认为，政党关系从国际上看，是各国政党之间的关系，而从国内看，则是指一个国家内政党与政党之间的关系[3]。有论者将范围限定在国内，认为政党关系是一个国家的各个政党在领导、控制、组织或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过程中形成的，以特定的政治权力和政治利益分配为内容的政治关系[4]。除此之外，还有论者将政党关系界定为不同国家政党之间的关系，有的甚至理解为我国政党与其他国家政党之间的关系。此类观点往往将政党关系与党际关系等同起来。笔者认为，根据使用的频率及获得认可的程度，出现“政党关系”一词，如果不作特殊说明，一般可理解为一国范围内政党之间的关系；出现“党际关系”一词，则往往特指不同国家之间政党间的关系。

从统一战线学的视角，中国共产党就是领导者，而各民主党派则是同盟者，我们要构建的政党关系，应该是一种和谐并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这是中国特色政党关系的根本要旨和本质属性，是政党关系的最佳或理想状态，也是统一战线学学科建设的重要课题和研究内容。

二、不断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

构建和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进程中提出和发展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这就需要我们大力筑就更为巩固、更为和谐、更加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

（一）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的理论依据

长期以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党的领袖，对于政党关系有相当多的重要论述，这是我们发展中国特色和谐政党关系的理论依据和行动指南。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和谐政党关系问题做出了诸多探索和理论概括。例如，他们认为共产党可以在革命斗争中同民主政党结成同盟。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旗帜鲜明地指出：“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5]他们还主张，共产党在同其他政党合作中，务必保持自身的独立性。这就为党派间的合作创造了前提条件。在列宁丰富的政党理论中，也蕴含了诸多关于多党合作的新观点和新思路。例如，他认为政党间的合作是十分必要的，指出：“没有社会民主党人和革命民主派的战斗的合作，就不可能取得伟大的俄国革命的彻底胜利。”[6]列宁还认为，无产阶级政党应掌握统一战线的领导权。

中国共产人一向高度重视发展同其他民主党派的关系，并在革命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提出并拓展了发展政党关系的理论和思想。在中国多党合作制度中，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各民主党派是参政党，二者长期共存、同舟共济。对此，毛泽东指出：“党政机构要精简，不是说不要民主党派。希望我们抓一下统一战线工作，使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得到改善，尽可能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为社会主义服务。”[7]因此，我们要充分维护民主党派作为共产党亲密友党而存在。关于共产党与民主党派长期共存问题，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明确指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8]。关于共产党与民主党派互相监督的问题，毛泽东指出：“为什么要让民主党派监督共产党呢？这是因为一个党同一个人一样，耳边很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9]。

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对于中国政党制度巩固和发展做出了诸多重要贡献。一是始终坚持中国特色政党制度。他指出：“西方的民主就是三权分立，多党竞选，等等。我们并不反对西方国家这样搞，但是我们中国大陆不搞多党竞选，不搞三权分立、两院制。”[10]二是对民主党派的性质进行了重新界定，指出：“我国各民主党派在民主革命中有过光荣的历史，在社会主义改造中也作了重要的贡献。……现在它们都已经成为各自所联系的一部分社会主义劳动者和一部分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的政治联盟，都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政治力量”[11]。三是推动中国多党合作制度制度化发展。这一标志就是根据邓小平批示所制定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中发[1989]14号）。

江泽民同志从中国多党合作制度的完善、共产党执政地位的巩固、民主党派参政地位的发展等方面对和谐政党关系的理念进行了多方面的论述。一是系统论述了中国政党制度的显著特征，即“共产党领导、多党派合作，共产党执政、多党派参政”[12]。二是系统阐述了衡量中国政党制度的标准，即“一是看能否促进社会生产力持续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二是看能否实现和发展人民民主、增强党和国家的活力，保持和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和优势；三是看能否保持国家政局的稳定和社会安定团结；四是看能否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13]三是推动了中国多党合作制度法治化。例如在八届人大一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中，在宪法序言第十自然段末尾增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将长期存在和发展”[14]。

面对国内外新的形势变化和发展所带来的挑战和机遇，胡锦涛同志提出了政党关系和谐思想，丰富和发展了我国政党关系建设理论，为深化我国政党关系，开创团结合作新局面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2006年7月，在全国第20次统战工作会议上，胡锦涛同志强调：“正确认识和处理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关系，保持和促进我国政党关系和谐，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重要内容，也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15]在很多重要的场合，他也多次阐述了“政党关系和谐”的重要意义和路径选择。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十分重视中国特色政党关系的发展，对此进行了重要论述。一是对民主党派社会主义参政党的定位有了新发展，明确提出：“各民主党派是与中国共产党能力合作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16]。二是发展了和谐政党关系理论，提出要“发展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17]，这对于巩固和发展我国的政党关系具有重要意义。三是深化了对协商民主制度化发展的认识。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已先后印发《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关于加强政党协商的实施意见》《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建设的实施意见》等重要文件，有力地推进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和多党合作制度的发展。

（二）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的基本路径

1.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此为发展和谐和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的政治保障。在发展中国特色政党关系的过程中，方向是否正确、政治保证是否坚强有力是至为关键的。而要保证政治方向的正确，就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和制度，坚定“四个自信”，树立“四个意识”。同时，要不断完善中国共产党这个核心的领导。众所周知，中国共产党对参政党的领导，主要是政治领导，通过党的路线、方针、政策通过民主协商、宣传教育等方式，引领民主党派接受我们党的正确主张、意见和建议。这种领导方式，不是上下级那种行政隶属关系，而是平等的、民主的且建立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之上的，这就使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尊重民主党派的自主权实现了有机统一。

2.加强多党合作制度建设，此为发展和谐和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的制度保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坚持和完善这一制度是巩固发展我国政党关系的重要前提。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多党合作制度的发展，在制度和规范上给予了高度的支持。党中央先后颁布《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共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关于加强政党协商的实施意见》等重要文件，为进一步健全多党合作制度奠定了坚实基础和十足动力。尽管如此，我们在民主监督等方面还存在一些薄弱点，这就使一些民主党派成员对监督后果颇有顾虑。因此，新时代我们还应该加强这一方面的工作，力求建立健全一套系统完整的监督制度，使多党合作制度机制更为完善、程序更为规范、效能更为提高。

3.充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此为发展和谐和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的重要手段。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高度重视，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是个新事物，也是个好事物”，“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始终高举的旗帜”[18]。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他又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19]。要发展和谐和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十分重要。社会主义民主，既是发展政党关系的重要手段，也是目的。因此，中国共产党要真诚接受民主党派的民主监督，形成一种被人尊重和尊重别人民主监督环境和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必须虚心接受各民主党派监督。只有这样，中国共产党才能更好领导人民、服务人民，才能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20]。另外，要加强和完善人民政协的民主监督，准确把握政协民主监督的性质定位，扎实有效开展政协民主监督，健全政协民主监督工作机制。

4.强化民主党派能力建设，此为发展和谐和充满活力的政党关系的能力保障。在2015年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几十年的实践证明，这个制度是适合我国国情的，植根于我国土壤，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一个鲜明特色。要支持民主党派加强思想、组织、制度特别是领导班子建设，提高政治把握能力、参政议政能力、组织领导能力、合作共事能力、解决自身问题能力。总书记的这一重要论述，就为我们进一步加强和提升民主党派能力建设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支撑。民主党派应不断提升自身综合能力，与中国共产党和谐互动，共同进步。

[1][2]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理论学习中心组.建设中国特色的统一战线学[N].光明日报,2014-01-04(01).

[3]刘红凛.比较视野中的政党关系：类型、特点及其制约因素[J].探索，2008，（5）.

[4]杨宏山.当代中国政治关系[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2002.112.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07.

[6]列宁.列宁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60.

[7][8][9]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36,34,235.

[10]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20.

[11]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86.

[12][13]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44.

[14]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Z].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43

[15]胡锦涛.在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06-07-13(1).

[16]习近平同党外人士共迎新春[N].人民日报，2013-02-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