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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外文名词术语的零译

2017-02-23张凤珍

海南开放大学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名词术语译法意译

张凤珍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外语系,浙江 杭州 311231)

论外文名词术语的零译

张凤珍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外语系,浙江 杭州 311231)

外文名词术语,译法很多,至今仍未见统一。但基本原则是一致的,即意译为主,不排斥适当的音译。但笔者认为,除意译和音译外,还存在一种“零译”,即既不意译也不音译而只是照抄原文,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传递信息的翻译方法,并通过大量的例子来说明“零译”的存在。

外文名词术语;翻译;零译

一、关于零译

外文名词术语,尤其科技名词术语,译法很多,各种翻译理论、教科书讲了不少译法,至今似仍未见统一。但基本原则是一致的,即意译为主,不排斥适当的音译。而在这两种基本译法基础上又派生出多种译法,其中一种叫半译。如S-wrench(S 型扳手), U-tube(U 型管), L-electron(L 层电子), AT-cut(AT 切割)等,前两个是取字母形状,中文中无相似字形;后两个是字母有特定含义(L 指核外第二层,AT 指切割方向与光轴成35 度角),所以只译出可意译部分,另一部分照抄原文字母,但这也是传递信息的。

《中华读书报》有一篇题为“爱因斯坦的测试题”的文章,其中写到:“抽PALL MALL 烟的人养了一只鸟,黄房子主人抽DUNHILL 烟,抽BLUE MASTER 烟的人喝啤酒,法国人抽PRICE 烟。”这里虽然没有译出烟名,但仍可知道有四种不同的烟,从而可以据此进行分析判断。这与既不译出原文,也不照抄原文是不一样的。如顾执中先生译的《Creation of the Gods 》(《封神演义》),文中许多诗词都没有译,英文读者根本不知道原文中还有这么多诗词(这里不来评论这些诗词该不该译或可不可以不译),笔者认为这是不译。

那么这种既不意译也不音译而只是照抄原文,因而也在一定程度上能传递信息的译法叫什么呢?我们建议叫“零译”。“所谓零翻译就是不用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出源语中的词语”(邱懋如,2001:26)。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邱懋如教授在《中国翻译》2001 年第1 期上发表了《可译性及零翻译》一文,从理论和实践角度出发,通过汉英对比,提出了适应翻译实务飞速增长的需要,有必要引进“零翻译”概念。笔者同意邱教授的观点,并且通过大量的例子来说明在外文术语翻译中“零翻译”的存在。

二、零译的存在

零在数学中也是一个数。“0”除了不能作除数外,与其他九个数一样可以进行各种运算。在物理学中,静止也是一种运动形态,只不过运动速度为零。在汽缸中做往复运动的活塞,在方向变换的瞬间,其运动速度为零,但与它相连的曲轴却一直不停地在旋转。在简谱乐曲中,休止符“0”也是一个音符,只不过没有音高,所以叫静默音符,但往往能起到“此时无声胜有声”作用。俄文字母中有两个无声字母:硬音符号ъ和软音符号ь,虽然它们本身不发音,但在俄语中却是不可缺少的。

其他领域中用零表达的事物也很多。气温有“零度”,风力有“零级”,金融业有“零息贷款”,热水器有“零压热水器”,人口变化有“零增长”,电话安装有“零初装费”等等。山东在1999 年出台资不抵债国营企业可以“零价出售”政策;2000 年日本神奈川县辟出六公顷土地进行“零排放城镇”建设;2001 年中国有首例“零口供”罪犯判处死刑(4 月23 日四川德阳);2001 年7 月12 日《北京日报》报导,北京将出台“零岁”教育地方性法规等等,不胜枚举。

其实,“零译”可以说早已有之。现在世界通用的阿拉伯数字,我们就是照抄过来的。即使后来把“0“变成“○”,如二○○七年,且把“○”列入汉语词典,但它仍不是汉字,因为汉字是由笔划构成,按部首可以查到,而它却只能按汉语拼音字母顺序才能查到。其他如化学中的元素符号、分子式都是直接采用拉丁字母。物理学中的许多代号如F(force), V(velocity), A(acceleration), 数字中的sin, cos, log 也都是直接采用拉丁字母。现代外贸中FOB、CFR、CIF 也都是用英文字母讲,用英文字母写,这已为国际所通用。

三、零译的优点

以上列举这些“零译”词语,其实都有中文译文,为什么不用而直接引用外文字母呢?

(一)方便。阿拉伯数字比中文数字方便。而数理化中的公式、方程式如用中文书写该有多麻烦!尤其很多外文缩略语,用起来实在方便,如TNT 代替三硝基甲苯,DNA 代替脱氧核糖核酸,CT 代替计算机体层成像,方便得多,这也说明“零译”的活力之所在。(二)准确可靠。建国初期,沈志远同志代表全国学术名词统一委员会谈译名统一原则时说:“新出现的名词,应当特别审慎。除力求正确的意译外,也可尽量采取音译原则,必要时还得造字(特别在自然科学方面)。实际上很多科学上的专门名词意译很容易歪曲原意,音译倒是万无一失的;而且习惯了,和意译一样可以为大众所熟悉”(项啸虎,1997:127)。是的,意译往往很难一步到位。如X-ray, 最初曾译作“透骨术”,现采用半译“X 光”。Caesarean (birth) 译为“剖腹产”,全国学术名词统一委员会曾明确定为“剖宫产”(英文原文明确说明将腹腔及子宫剖开),可是大家习惯了还是讲剖腹产。 TAXI 译成“出租汽车”是个误译,应为“出雇汽车”,因为“租”专用于物,而“雇”用于人(也可兼物),现在改也改不过来了。真是“一名之立,旬月踯躅”啊!

音译也有它的不足,译音往往很难做到准确,尤其汉语同音字太多,难以统一。如hysteria ,除译成“歇斯底里”外,还有“歇私台里”“协识脱离”等10 多种。SARS 肆虐时,曾有译成“煞斯”“煞嘶”,港台等地有译成“沙士”“沙氏”等,也有人建议用“撒尔司”,但都没有流行开来。流行开来的倒是“非典”,因为简便。

音译最广泛使用于人名和地名,但是也有问题,如英文人名Arnold Joseph Toynbee 往往写成A.J.Toynbee 。但这个A 可能是Albert (译成艾伯特),也可能是 Alexander(译成亚历山大),也还可能是Alfred(译成阿尔弗雷德)。当你不知道这个字母A究竟代表什么字时,你怎么译?不少外国人名和中国人名,用音译法译来译去,不知道究竟是谁了。如《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主人公的名字保尔,最初是梅益同志从英文Paul 译过来的。后来出了一部苏联电影,按俄文Павел译成巴维尔,就把人搞糊涂了,以为是另一个人。因此,为了可靠,就往往注上原文,而缩略字母就照抄。如上述A.J.Toynbee 就译成A.J.托,照抄的A.J.就是零译,这才是绝对的准确可靠,真正的“万无一失”!

还有的同志从另一面提出问题,认为在专业范围内,有些东西是不该翻译的,如硬要译过来,就是画蛇添足。如XML非要译过来说“可扩展标记语言”,MFC 非要译过来说“活动服务页器”等,都属于过度翻译。再比如,一些业内人士都已经接受的英文术语Scheme,Enterprise,Java Bean 等也都没有翻译的必要,相反,这种翻译会给他们带来混乱。这点,业内人士是深有体会的。

既不音译,也不意译,只是照抄原文,可否叫翻译?是否符合“翻译”一词的定义?关于翻译的定义也有各种说法,如:“翻译(指语际翻译)是从一种语言转换到另一种语言”(谈载喜,2000:19); “翻译是以符号转换为手段,意义再生为任务的一项跨文化的交际活动”(许钧,2003:75);“把一种语言文字的意义用另一种语言文字表达出来(也指方言与民族共同语言、方言与方言、古代语言与现代语言之间一种用另一种表达);把代表语言文字的符号或数码用另一种表达出来”(现代汉语词典,2002)。当然还可举很多,但不管怎么说,要点是一致的:即同一内容用两种方法表达。零译没有表达方法的变换怎么能叫翻译呢?那么音译呢?它虽有表达方法的文字变换,但并没有表达出意思,如coffee,sofa 译成咖啡、沙发,它只是提供了读音,而没有表达意思,当初谁懂?可以说,只有口译人名、地名时能基本表达翻译的基本要求,但也不完全。中国的人名和地名往往有含义,所以俄译本《白毛女》对杨白劳、喜儿作了音译外,还注明杨白劳意谓напрасный труд,喜儿意谓радостная девушка,这才完全表达出原文的深层含义。外国人名有没有含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有。如Алексей Маскимович Пешков,阿列克谢是本名,马克西莫维奇是父称,别什科夫是他的姓。而列宁称他为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是对高尔基的尊称(这是高尔基的真名,而高尔基是俄文Горький的译音,原意是苦,高尔基以此作笔名。因为音译表达不出这层意思,以致有人自比高尔基,起名高尔础)。再比如俄文中人名还有小称、爱称等变化,如Алексей可变成Алёша(阿辽沙)、Алешенька(阿辽生卡)等10多种,音译时常须加以说明。其实,“葡萄”“骆驼”对汉语讲也是音译的外来语,开始传到中原大地也是听不懂的,所以音译也是翻译的特殊情况,并不真正符合翻译的定义,那么音译可以接受,零译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呢?

四、外文名词术语的零译

诚然,零译与音译还是有所不同的,零译流行必须有个条件,即英语(或其他外语)的广泛普及,或至少在业内普及。沈志远同志在建国初期没提出这个问题。他当时讲的名词翻译主要指俄译中,那时国内懂俄文的人是很有限的。但在刘伯承同志任院长的军事学院中,作战地图上的部队番号一律用俄文注记。如ТСП表示坦克自行火炮团,ОСД表示独立步兵师;冲锋发起时间和日期分别用Ч、Д表示。那时的学员都是工农干部,文化水平不高,但学了俄文字母,认识注记符号,一看地图就一目了然,不用翻译。当时曾设想,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使用统一注记符号,便于协同作战。这也可以说是零译曾有过的重要作用。

这样是否会导致滥用外文,有损汉语的纯洁?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人民日报》曾发表过社论《为纯洁祖国语言而斗争》,主要针对战争环境遗留下来的游击习气,如擅造简化字或生造谁也不懂的“汉字”;以及生搬硬套俄文文法结构而造成谁也看不懂的汉语词句。这个斗争当时取得相当成果。现在又有人提出“维护汉语的纯洁性”、“语言夹花现象让人忧”“纯洁汉语”等。如果是针对某些不必要的使用外文字母,如“苏南模式”PK“温州模式”,“粽子为谁而供:屈原VS 伍子胥”,这样的文章标题,这种故弄玄虚,我们认为是应该反对的。但是名词术语的零译主要指一定专业范围内,为了准确方便的表达,且都是业内人士所熟知,则应予以肯定。但对新出现的名词术语,首次在文中出现时应予意译,缩略语则应给出全文。这是有一定限制的,不可乱用,更不能滥用;尤其不应为译不出就照抄的懒汉行为作借口。当然,这种界限有时也不是容易划清的,还要进一步讨论。

一定范围内的零译是一种趋势,像WTO 、GDP 等在报上随处可见,恐怕禁也禁不掉。日常生活中的TV、DVD 、VCD 等大家都用惯了,恐怕很少人再去考虑它的中文词义了。α、β、γ三种射线曾一度改译成甲、乙、丙种射线,现在又改回来了。如MP3 ,小孩都用得很熟,还要翻译吗?而且随着英语的普及(今后可以说,只要不是文盲,就不会不认识英文字母),电子信息网络更加普遍应用(如Internet、Modem 、Microsoft 等都是直接引用),再要译成中文确有画蛇添足之嫌。更不用说那种把E-mail 译成“伊妹儿”、GRE 译成“鸡阿姨”,简直不伦不类,为译者所唾弃!

回顾2003年那场突然灾难,这种急性传染病被WHO(恕笔者在这里就用了个零译)正式命名为Sever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简称SARS。本应译为“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可是国内流行的译法是“非典型肺炎”,简称为“非典”。大小媒体,正式场合与非正式场合都这样叫,开始时还加个引号,后来索性连引号都省了。但是由于这个译法本身就不确切,而简化更不恰当,于是许多人转而直接用SARS。当年8月5日中央电视台对第39届南丁格尔奖颁奖大会的直播就用SARS 代替“非典”。第二天报纸报导也是如此,可以说是零译最具影响的一次公开亮相。而据新华社当年11 月2 日电称:“卫生部近日发布的《SARS 防治消毒技术指导原则》及《SARS 密切接触者判定标准和处理原则》”则是我国政府文体中正式出现的零译外文字母。

再来看《现代汉语词典》,1977 年出版时没有收入“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1997 年修订版时收入39 条,而2002 年增补版时收入142 条。五年内增加了两倍多,可见增速之快。而且其中以西文字母开头后跟汉字的只有36 条,而其余106 条都是全西文字母,即零译。还应强调指出,这些词语并不是词典的附录,而是与“新词新义”一起作为词典正文的附属部分出现的。可以预测下次再版时一定还有更多。因此,我们认为翻译理论中应对零译加以肯定,以免一方面怕被人扣上“污染汉语”的帽子,另一方面又不必有偷懒或未尽到责任之嫌而感到惴惴不安。

五、结 语

本文通过大量事实来说明外文术语中“零翻译”的存在。零翻译的提出强调了译者的职责和作用,是一种有效的翻译方法。零翻译体现了翻译方法的灵活多样性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主观能动性和再创造性。零翻译省时、方便、直观效果好,信息传递效率高,在许多场合可以看作是翻译的最佳选择。

[1] 顾执中译.封神演义(英文版)[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1992.

[2]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汉英双语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3] 刘明东.零翻译漫谈[J].中国科技翻译.2002(1):29-32.

[4] 刘正埮,高名凯.汉语外来语词典[D].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4.

[5] 陆杰.译事杂谈[N].中华读书报,2002-07-03.

[6] 邱懋如.可译性及零翻译[J].中国翻译,2001(1):24-27.

[7] 谭载喜.翻译学[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9.

[8] 许钧.翻译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

[9] 项啸虎.音译杂论[J].杭州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1(2).

[10] 肖耀田.零翻译——不可或缺的翻译手段之一[J].邵阳学院学报,2004(4):114-116.

[11] 赵明.关于零翻译的若干问题[J].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125-130.

(责任编辑:张玉秀)

Abstract: The ways of translation on noun terminology in foreign languages vary from one to another, which have not still been unified until now. However, the basic principle is consistent, namely the phrasing translation primarily, and not excluding proper transliteration. The author believed that besides phrasing translation and transliteration, there is one kind named “zero translation”, which is not phrasing translation or transliteration at all, but only copies the original text; however, in a certain degree, the zero translation can also transmit the information in ways of translation. Through the massive examples the author will explain how zero translation works so.

Keywords: noun terminology of foreign languages; translation; zero translation

ZeroTranslationonNounTerminologyofForeignLanguages

ZHANG Feng-zhen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Tourism College of Zhejiang,Hangzhou 311231,China)

H059

A

1009-9743(2017)03-0026-04

2017-03-16

张凤珍,女,汉族,吉林四平人。外国语言文学博士。浙江旅游职业学院外语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俄语语言学。

10.13803/j.cnki.issn1009-9743.2017.0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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