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祥夫

以字下酒

◎ 王祥夫

我个人不大喜欢启功先生的字，但我在北京师范大学学生食堂吃饭，却是为了看启先生的字。

那时候我经常住“兰蕙公寓”，而吃饭却非要步行去“实验食堂”，酒是北京二锅头，有烈性，早买好的。进了食堂就专门找可以看到启先生字的座儿，找好座，坐下，点一个“烧二冬”，再点一个“苦瓜镶肉”，再来一碗米饭，如有朋友就再加一个“火爆腰花”或“溜肝尖儿”，一边吃一边看墙上启先生的字，以启先生的字下酒。当时的“实验食堂”里挂着好几幅启先生的字，都是竖条六尺对开，装在框子里，框子上加了锁，死死锁定在墙上。我对朋友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去配把钥匙？”朋友说：“启老的字一幅能换一辆小汽车！”

但后来再去，启先生的字不见了，再往后，我也不再去吃“烧二冬”和“苦瓜镶肉”了，转而热衷于打车去华威北路吃陕西的浆水面，那边离潘家园近，每次点一碗浆水面加一个夹肉馍。如碰上堵车，打出租车的钱是饭钱的十倍还多。

（摘自《衣食亦有禅》重庆出版社 图/赵胜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