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松

没有谁的青春是诗情画意的

◎张 松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在学校跟老师顶嘴，回家跟母亲吵架，经常夜不归宿。她是大人眼中的问题孩子。

一次，她用脚狠狠地踢坏了家里的门，将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推倒了母亲，再次离家出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几乎是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一个人坐车去了陌生的城市，关掉手机，断了一切联系，想睡觉就睡觉，想逛街就逛街，没有人在耳边唠叨，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她认为青春就应该这样，美丽而富有诗意。

钱花光了，生计成了问题。她出去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咖啡馆当服务员。她喜欢这里的氛围，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咖啡味道，客人或几个人一起聊天，或一个人翻一本书打发时光……

可是，这里的制度严苛，她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要求化淡妆，不能染颜色鲜艳的头发，指甲不能太长，她舍不得剪，检查指甲的时候，她故意隐藏起来，逃过一“劫”。她的手指细长，尤其是小指头的指甲，她保留得很好，有人说，她的指甲很优雅，有种特有的气质。

纸没有包住火。她的指甲被主管发现了，勒令她剪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拿出剪刀，就像剪掉自己青春傲慢的岁月。一剪刀下去，她哭得一塌糊涂，打电话给要好的闺蜜倾诉。

闺蜜安慰说，当一个人走入社会的时候，对着生活哭，说明你在成长。她想起了在家时的霸道，父母将她当小公主，宠着惯着。她认为父母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只是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说她还活着，不用操心。如今，面临困难，她死也要撑下去。

一天，两个客人像喝醉酒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来到吧台，说要两杯咖啡。她小心翼翼地将咖啡端过去。有个客人喝了一口，大声说，他不喝这种咖啡。话刚说完，手腕一用力，整杯咖啡泼在她的身上。

事发突然，她愣在那里。主管赶紧过来，跟客人道歉，叫人拉她去后台。这样相似的场景她似乎见过。在学校里，她端起半杯水，泼在老师的身上，老师没有介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然苦口婆心地给她讲些大道理。她也将水泼在母亲的身上，母亲没有管身上的水，还是重复着一句话：“去读书吧！”

那个客人就像当初的自己，而此时的她就像当初的母亲、老师，他们的感受就如同此刻自己的感受，她开始怀念学校，想念母亲了。

她很快办理了离职手续，想重新回到学校。车站门口，她一眼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母亲和老师早早地候在车站，她跑过去抱着母亲哭泣。母亲抚摸她的后背说：“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变得苍老，身子瘦弱而憔悴。老师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关切地说：“孩子，教室里的位置还空着，随时欢迎你回来。”她泪眼模糊，点了点头。

经过几年的努力，她收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远离家乡去南方上大学，开始四年的求学生涯。学成归来，她回到母校，当了一名高中老师。她有重点大学学历，工作勤奋、舍得吃苦，成为学校的骨干教师。

她经常会向她的学生讲，青春期的孩子很叛逆，满脑子的自由，很难管。但是，谁的青春不叛逆呢？也包括自己，她点了点头，继续说，没有谁的青春是诗情画意、完美无缺的。

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的青春是诗情画意的。当遇到打击时，我们开始成长，与过去告别。青春期的困难挫折，也是我们每个人的“成人礼”。

——选自《青春期健康》2016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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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春期成长的路上，叛逆的少年总会透过某一件小事体味到父母和老师的苦心，瞬间长大。作者通过一个少女青春期期间的一次走进社会的经历，展现由叛逆到懂事的转变过程，前后的鲜明对比揭示了挫折使人变得强大的道理。在人物塑造上，作者注重对人物动作的描写和心理的细致刻画，生动展现了少年的叛逆、打工的屈辱、回归的激动、成年的励志，人物形象立体饱满。没有谁的青春是诗情画意的，关键是通过困难挫折磨炼意志，找到前进的道路。

（王文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