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街道
2017-02-06胡新
胡新
低矮的平房,老旧的电线杆,金黄暖人的街灯,灯下忙碌的商贩,一切都没变,这条街道还是童年记忆中的模样。
张爱玲在《道路以目》中说道:“若是每一趟走过那条街,都仿佛是第一次认路似的,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稀罕,就不至于‘视而不见了,那也就跟‘行万里路差不多。”如今,我正也以一位过客的身份,邂逅儿时的这条街道。
临近黄昏,街道正是热闹的时候。接孩子的家长们拥堵在校门口,伸长脖子寻找自己孩子的身影。看见了,就急忙招手,领着孩子安稳地坐上自行车后座,然后自己的脚在车踏板上一踩,随着一阵清脆的“叮铃铃”,他们便慢慢悠悠地消失在街道一角。校园的铁门嘭的一声,被戴大盖帽的保安锁上了,街道沉寂下来,儿童瘦小的身影也再难寻觅。若是在以前,一定会有三两个小伙伴,这一群那一簇地走在放学路上,东瞧瞧西望望,像是在寻宝。他们每走几步,或许就会停下来,聊一聊,笑一笑。有时逗一逗,闹一闹,还追一追,逃一逃。可如今的孩子们,他们放学路上的乐趣藏在哪儿了呢?
天色渐暗,黄色的街灯突然点亮,那感觉,仿佛阳光匝地,暖人心脾。
继续走着,来到了转角处的小商铺,是一对老夫妇经营的。爷爷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以前,每当我来,他就唤着我的小名,抓起一把糖果迎过来,而我却总是昂着头,撇着嘴,不屑一顾。可如今,我却特别想听他叫我的小名。但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爷爷已离世多年。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尤其是初中的时候,我很反感人家叫我的小名,包括父母。殊不知这是在拒绝他们浓浓的爱。现在,老屋依旧,那一声亲呢的呼唤却再也无法回荡于耳畔。哎,不要错过了身边爱你的人,只有珍惜拥有,才能没有遗憾。
离开小商铺,街道上邻里们家常话窜入耳中, 还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门铃响。
对面,做饼的爷爷仍在做饼,穿着白色围裙,面对白色墙壁,揉着白色面团,身旁电扇吱吱摇动着脖子,泛着“雪花”的老式电视机咿咿呀呀唱着京剧。时光静好,还是原来模样。
我站在街角抬首,看见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依旧透着温暖的光影。在那扇窗户下,做饭的大锅中正升起袅袅白雾,生活的美妙竟躲在这里。
学校:江苏省沭阳高级中学;导师:孙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