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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诗人
——放大的自我

2017-01-30

山西青年 2017年10期
关键词:石崇文人

米 肖

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西晋诗人
——放大的自我

米 肖*

河北大学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西晋时期,社会动荡,政局混乱,人命如草芥。黑暗的政治局势,迫使文人放弃远大的政治抱负,或者龟缩在自己的小圈子汲汲营营,或者避世隐居专心抒发自己的所思所感,或者随波逐流争权夺利。所以这一时期的文人作品,以描述人的内心世界见长,将文学的重心放在个体的人上,以自己的内心为描写对象,所想的内容也不再是建安时期的家国天下,而是局限在个人生活的周边区域,较之前人的广阔视野,有了明显的缩小,这时期诗更多体现的是对个人生命的担忧,“及时行乐”的思想。

西晋文人;自我;及时行乐

西晋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短暂的大一统封建王朝。西晋为时仅51年,如果从灭吴开始算起,则仅立朝37年。然而就是这样短的立朝时间里,还发生了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这几乎是中国历史上时间最久的内乱了。西晋虽然短暂,但在文学史上却有重要地位。这一时期,涌现了大批的优秀文人,如傅玄、张华,还有著名的“竹林七贤”和“金谷二十四友”等。这一时期的作品风格普遍低沉,再没有建安时期的豪迈古直。《文心雕龙》评价这时期的作品说:“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其大略也。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忘机之谈,袁孙已下,虽各有雕采,而辞趣一揆,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挺拔而为隽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

西晋时期的诗文已经开始从写实一派脱离出来,转而关注诗文的额结构与修辞,而且这时的诗人们以文章轻绮妍丽为美,耽溺于谈玄,自得于自身清高飘逸的气质,将隐逸时时挂在嘴边,以突出自己向往隐逸的高洁志向。

西晋先期司马氏篡权,为掌握政局,大肆屠杀异己,再后来晋武帝去世,愍帝即位,世家大族和之前分封各地的诸侯王根本不服无能的愍帝,大肆夺取。晋武帝司马炎篡位成功,给世家大族和诸侯王一个信号,只要有兵权,就有可能称王。因此当时的社会缺乏统一的统治,制度不全,法律无常,官匪一家。文人担心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甚至牵连家人。比如陆机陆云两兄弟正是因为想要在政治上一展宏图才被残杀。西晋一代朝廷局势变化莫测,在八王之乱的十六年里,在洛阳展开大规模夺权斗争不少于七次,身处朝堂几乎没有明哲保身的办法。在政治局势诡异莫测的情况下人人自危,突出表现是出身琅琊王氏的大玄学家王衍利用自己太尉的职务之便安插其弟王澄为荆州都督,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将两人安放到江南地区,自谓“汝二人居于外,而予秉中枢,此狡兔三窟耳”。如此势大的家族尚且担心自己的安危,何况平民百姓,可以想见,当时的社会秩序是多么混乱了。

正是因为社会秩序混乱,礼乐制度也渐趋崩溃。如汉代推崇的儒家,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儒家讲究仁,然而这时期,战乱不止,人命如草芥。《世说新语》中一个著名的故事: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至于沉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丞相让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经后世考证,这事情很可能是王恺做的,《晋书·王敦传》记载为“恺常置酒……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殴杀之……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但既有史书的记载,这说明当时确有其事,如此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完全与孔子的仁背道而驰,细思令人悚然。

天下大乱,既得利益阶级并未将匡扶天下作为自己的责任,儒家的仁义礼教已被抛之脑后,仅重视自身利益。如金谷园的主人石崇,他是司徒石苞的第六子,本没有分得父亲多少家财,但在做荆州刺史的时候,“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作为一州的最高长官,石崇不但不抚恤百姓,还劫掠商客,政府与强盗无异,全不关心百姓和国家的命运。

还是石崇,他的《王昭君辞》慨叹宦海生活的身不由己:“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文辞细腻,感情真挚,读之心有戚戚焉。残暴的石崇在动荡的社会中也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也为自己的性命感到担忧。正因生命不可捉摸,这些文士更加信奉及时行乐这一准则,他们大肆饮酒设宴,服食五石散,聚敛钱财,享受美色,不顾礼仪随心所欲,放肆追求自我。这是在社会重压下的一种发泄恐惧的方式。石崇在自己的《思归引》中就表达出了这种想法。

这时期,诗人们将写作的重点都放在了自身,写的都是诗人的个人情感,自己的所思所感,自己的宴饮生活,绝少提及国家天下。所以这时期的文学是人的文学,是写人的内心的文学。潘岳的悼亡诗,左思有感而发的咏怀诗,无不将人的内心情感表现地淋漓尽致。现如今的人们读到这些诗篇,都能产生心灵的共鸣。可见这些诗作对人内心情感的把握。

但这一时期,文人们为了避祸,也或许是对现实社会彻底失望,作品中再没有曹植《白马篇》中“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以家国为己任的英雄气概,这些文人都圈在了政治斗争中,都圈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对现实社会失望,没有实力也没有动力去改变所处的社会,他们更多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利益圈,这就局限了西晋文人的思想,他们的诗文总是抑郁伤感居多,没有了那种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豪情。他们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得意失落,写作的对象也是自己。纵览《文选》,曹魏时期的名篇多是描述百姓的疾苦,天下生灵涂炭,渴望自己建一番功业将救国家于水火之中。而西晋的名篇描写下层的作品寥寥可数,重点都是在个人的喜怒哀乐,宴饮游乐,是以西晋的文人将自己放大了,而国家百姓在心中的地位变小了。

[1]罗宗强.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M].北京:中华书局,1996.

[2]逆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3.

[3]姜剑云.太康文学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1.

米肖(1991-),女,汉族,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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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0049-(2017)10-01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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