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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光阴

2017-01-16钟远萍

昭通文学 2016年4期
关键词:昭通凉风广播电视

钟远萍

我如今上班的地方有三个点,一处是昭阳区北部新区广电中心,一处是昭阳区所在地离城区有一个小时路程海拔高3123米、冬天冰雪覆盖、夏天花开满山、昭通人称乌蒙山至高点的凉风台山顶,一处又是细致婉约、风光旖旎传说似凤凰振翅欲飞的凤凰山山顶。凉风台山顶和凤凰山山顶都建有我们广播电视转播台的发射站,我虽是在广电中心的大楼里上行政班,但我们单位的主要工作还是两座山上的广播电视的节目转播,所以一年四季,我们也得往山上跑。故而,一年一年,一月一月,在这四季的光阴里,在这山与山之间,轮回着我们的人生岁月、欢乐沧桑的年轮;轮回着风霜雨雪、雷电横空的凌厉;也轮回着风花雪月、雾绕睛空的曼妙。然而,转播台的工作是几近闲闷而枯燥的,在两座山的山顶上,一座高高的铁塔伴着一座孤独的房子,一堆冰冷的机器伴着两三个值机人员,日日夜夜地守候在这里,传播着党和政府的声音,转播着丰富多彩的广播电视节目,给千家万户带去欢声笑语的同时,我们的值机人员却只能在这里,白天,牧万里山川,看云起日落;夜里,寂寂然数天上繁星,静寥寥听山风嘶吼。

对昭通城来说,最能代表春天到来的花种恐怕要数樱花、桃花了,当冬天的寒气还有些逼人的时候 ,我从二环西路开车到广电中心上班的一段路程里,长长的一排樱花树已经绽放开了。我是个极喜欢花的人,虽然现在的四季已经不太分明,花四季里都有,但是春天的花格外的娇而嫩些,也让从冬天走过来的气息变得娇鲜许多。我也喜欢春天散发着绿叶清香和鲜花芬芳的味道,这味道虽然一时半刻的抵达不到我们的凉风台发射站,因为高而寒,山下已是春暖花开,山上还是白雪皑皑,冰凌寒峭,但这景致无不是极美的。从邮电小区过乌蒙古镇到昭通学院,一路耀眼的樱花开过,再到广电中心隔壁倾城时光小区对面又一片桃花灿灿,直接美到爱花人的心尖尖儿上了。如是,再从凤凰山脚下开车上山,在湛蓝的天空底下,又是好大的一片桃花、樱花林,起风时花瓣坠落纷纷繁繁好不令人迷醉,照像当然也是我们转播台女同事们的最爱,烂漫花丛中一张张灿然的笑脸和飘飘的衣袂,实在是更添了春的娇色。这便是每天上班的我眼中的春,可以沐着春光上班,也可以迎着寒雪上山。凉风台上的春天冷是冷了些,满山遍野的木耳花林还在冬天的冰凌里沉睡,叶子还枯黄的打着卷儿,却也见了凌霜而发的花骨朵儿透出了春的生机。过了春,木耳花是怎么也要开的了。木耳花一开,昭通城的人们便会蜂拥着上山赏花摘花了。凉风台发射站上班的同志们也自然生出了些精神出来,有人的地方,自然多些人气,我们在山上上班的人,一上去就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就是两三个人在上面,天天里几只眼睛互相看着,也会看厌烦的,难免的会寂寞无聊。凉风台上虽有好景,如果雨水旺盛,野花野草长得满坡都是,有小大山包的称谓也不为过的。但由于无水而荒凉,因此旅游业也开发不上去!所以就一直那么地没啥人烟地荒芜着。再把历史回顾得更久些,在凉风台发射站刚刚成立的20世纪70年代,我们的老一辈的值机人员又是怎样地坚守着这片荒凉之地呢。当电视这个先进得不得了的产物可以出现在昭通城之时,为了寻找到可以接收和发射广播电视的信号,我们的老广电人寻遍了昭阳区的山山水水,终于在这个高高的凉风台上找到了电视信号,于是他们便在这里立起了帐篷,建起了铁塔,极少的几个人边研究,边学习,就让一个简易的广播电视转播台在这里生了根。当时由于人少,他们每班只有一两个人在山上值守,如遇到有人有事请假,就只有一个人在山上值班。我们已退休的老台长李江林就时常给我们说道,有一年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山上,一连38天没下过山,没刮过胡子,没洗过澡。白天倒还将就得去,一到晚上,就会感到荒山野岭的,冷阴阴的夜沉得让人心里发虚。如果遇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天,就会让人十分的害怕了。我们要退休的老站长王豪在市局党总支组织党员干部到凉风台开展忆苦思甜活动时讲道,那时他们在山上值班,最怕的就是雷雨和闪电,特别是夜间,惊雷惶惶像火球一样滚动而来,闪电刺辣辣像灵蛇一样扭摆而来,打得机房内火光四溅,还在机房中值班的人有时会被吓得不由自主地钻桌子脚。曾经有过挂着的灯泡被雷击了掉下来,电源线还在不停地燃烧,胆子再大的人也难免不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我想,这哪里只是一种害怕啊!那是要怎样的一种精神才能熬过来的寂寞与恐惧啊!一个人在山上值守38天的老李,下山回到家时,已是个满脸胡渣的原始人了,家属一开门看见时倒吓了一大跳,几乎认不出是哪个来了。

如今,我们的凉风台发射站的环境倒是好多了,20世纪80年代修的老机房受地质灾害的影响成了危房,政府便重新选址建了新的机房和一座99 米高的发射铁塔,各种附属设施也还算齐备。加上凉风台山顶风景极好,若逢得佳景时,满山流云配着纯色蓝天,风起云动,直直可以洗涤人的魂灵一般,有心之人在山上得闲时观观云海看看日出倒也不乏有一种高山流云的享受。目前凉风台的山上还残存了一些神奇的古生物化石,据说,很多很多年前,凉风台上本是一片汪洋,后因地壳运动,又变成了今天的大山。只要你是个有心的人,你喜欢玩点石头,在山上最显眼的石堆里,你也能找到海洋里动、植物的化石,如贝壳、龟壳,甚至还有恐龙蛋的化石,在这个荒凉而神奇的山顶上,似乎除了观景还可以寻宝,同时也还有那么一群人,在这里默默地奉献着他们鲜活的青春。

春雷过,大雨倾,这是夏天到来的一个洗礼,大雨似一夜之间洗去了所有的尘埃,整个昭通城无不是碧空一洗的蓝天,蓝天之上,一道七色分明,灿烂夺目的彩虹横空而挂,刚好把整座青翠欲滴的凤凰山用半圆包围了起来,映衬得这个小城又光鲜又亮丽。便是这美景,也要在凤凰山上才能看得完整,若再起点小雾,山上看山观城,小城又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真实而虚幻着。如果有兴致,待华灯初上时站在凤凰山观景台上观昭通城的夜景,望海公园映衬得整个城市华光晶莹、璀璨亮丽,便有一种华丽丽的美。在凉风台的山顶,似乎因离天更近一点的原故,站在我们转播台的铁塔的院坝里,仰头看着清澈蓝天下高高耸立的铁塔,偶有一缕白云轻轻飘过,一缕灿阳散着光晕晃过视线,一丝暖意,一份寂静安祥顿时浸入人的心脾,让人好生惬意。偶尔雨过天睛,云生雾起,整座大山笼罩在飘飘云雾之中,洁白与湛蓝渺渺交错,如梦如幻。再遇到大睛大好的天气,便有一道璀璨的霞光似一道黄金线般穿云透雾地直射到山体上,强烈地震慑着人的魂灵,洗涤着人的心灵。我们的发射站便在这云雾山中若隐若现,伴着初夏里已开得娇娆妖韶的木耳花,真真是美成了一道难得的人间仙景。木耳花,这生长在极寒又土质荒凉地带的特殊花种,属杜鹃花本里的一种花系,可观赏又可做菜吃,因着它的绽放,凉风台上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观花人海,漫山遍野红的、白的、粉的、淡紫的花儿迎着太阳绽放开来,把这座原本荒凉的山坡点缀得光鲜艳丽起来。乌蒙山巅上如潮花海,自然吸引了许多的观花人,一时之间,山上车来人往,找一处宽阔的草地,支一顶遮阳伞,烧烤架一摆起,便去花间照相摘花,把美丽的花儿留在了照片里,再把花儿摘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只是再好的美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但是似乎这吃得的花儿,不仅仅是供人观赏的,还是那周边人家一年里可寻得些经济上的收入的经济作物,所以我也不能理解,这花该不该摘?我们自然是要去赏花的,只是我基本不去摘,也不能干预别人去摘它的权力,只是最不好的地方是人们只光顾着去玩、摘花儿、烤烧烤,环境卫生可就遭了殃,有不讲卫生的,就乱丢垃圾,热闹过后的那片狼藉很是让人心痛。更有甚者是去挖木耳花树的,这花长在这山上少说也是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也只适应于长在这高寒的山上,有许多的人挖了下山去是不容易长活的,多半是白白地浪费了花,又破坏了这山上的生态。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很希望山上的路没有修好,车子上不去,就少些人去造成人为的生态破坏。然而说起路,又不修不行,我三年前来到这个单位,第一次上山的时候,那个路还烂得没法子形容,大坑小坑加上泥泞不堪。我们单位开车的杨本先倒练就了一把开烂路的技术,还从荒山上自开了条车路,天气不下雨时高底盘的车就还上得去,但技术不好的也不好开上去,大家便给他封了个本先大道,他开起车来便更加地精神焕发了。加上山上还有一个煤矿,不时有拉煤的大车经过,一到让车的地方就要等很多时间才让得过,真的是需要很好的耐心才行。听他们摆起我们最早的老韩台长,真真是因此而练就成了一个极有耐心的人,每当上山或下山来遇到有拉煤的车坏在路中央了,一时半会儿不能过了,他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牌来,三四个人便在车上玩起来,随他堵一天半天的,他们也不急,那年代是车况路况都不好,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急也是急不来的。据说那时候,一遇到拉煤的大车坏了,堵车堵个半天一夜的也是家常事,他们也就习惯了,所以他们都能很乐观地去面对,便能用一个良好的心态自找乐子打发时间。

再说起再早一点无路无车的年代。那时候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走路上山,轮到自己换班的那一天,每个同志都有单位发的大背箩,准备好12天的生活食用品,到南顺城现在的老中医院门前,乘坐运输公司当时开往北闸的公交车,到菁门下车,再把背箩交给专门请的背山工,人背马驮地一起爬山,气喘吁吁地往上爬,海拔逐渐地升高,喘息也在不断地加剧,如果没有一定的肺活量,是承受不了的。这条坎坷的山路,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他们不知走了多少次,只要轮到该接班的时候,都会按部就班,不遗余力准时无误地到达。如果气候好一些,相对来说基本顺利,若是雷雨季节,伴随他们前行的几乎都是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有时看着气候还不错,就没有带雨具,突然风雨袭来,在红沙坪子到二道石门坎一带,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只有硬着头皮顶风冒雨前行,走到了发射站,全都成了落汤鸡。但是他们都会开心地互相善意的愚弄一番,把转播台每个人的名字编成打油诗来取乐。由于山上气候恶劣,一不小心淋了雨得了感冒,便是在山上怎样吃药都是好不起的,一定要等下了班回来,才又慢慢地调养,差不多好了,便又要上山了。在生活方面,每次上山都要带足一定的菜,特别是肉食,还要稍微肥一点,因为山上所引用的水是雨水和冰雪融化的水储存起来的,属于软水,缺少一定的矿物质,吃了很潮,稍有不当容易拉肚子。更无奈的是,过去那个年代,山上停电频繁,又没有发电机,冰箱基本上是虚设的,时间长了经常出现肉食变质,更谈不上有什么新鲜蔬菜食用了。不过后来他们还是会想办法,把肉食和一些蔬菜装在竹篮里吊在井的半空中,倒还起到了冰箱的作用,让菜食基本没有变味。这便是凉风台发射站的生活,老一辈人曾经的苦乐年华。

端端的日子怎么地也得过,凤凰山发射站里一棵核桃树结出了丰硕的核桃来,又到了打核桃吃的季节,秋天也就不知不觉地到了一半了。硕果累累的秋天,也是满山绿叶转黄的秋天,黄色定然是秋天的标志,更是农家人辛苦一年忙丰收的时季。昭通城周围的农家小院里处处都挂满了金黄的玉米和红红的辣椒串,院坝里晒着呼之欲出的毛豆,和着农人们的笑脸在田地里割打着灿灿的金穗,秋天也是极美好的了 。而对于我们转播台的同志们来说,能有一株新鲜的生核桃吃也是一件极大的乐事,山上有事或得了空上山去闲逛,喊值班的同志们找出一根长竹竿来,稀里哗啦的朝着树上乱打一通,核桃们便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我们便欢快地去草地上捡,捡得足够多了,就将就着在山上的院坝里用小锤先把外面的一层厚厚的皮锤开,再见到里面的硬壳,因为这是一棵好吃的泡核桃,硬壳也可用手不费力的就捏开了,所以正合了贪吃又好玩的我们的心意,一边玩一边拍照一边发微信, 又让微信群里群友们煞然的羡慕了一番。凤凰山转播台处于昭阳区凤凰山森林公园的所在地,平时爬山来锻炼身体的人都很多,特别是秋夏天,上山来玩耍的人从早上六点半就开始热闹起来。在这里上班就没有那么地冷清寂寞了,只是我们的工作是极枯燥无味的,说起一天的事情就是听广播看电视,喜欢清闲的人倒是说这个工作还好,但是我总觉得,虽然看上去一天是无所事事的,但是一个星期里,是哪里也不能去的,每个值机人员都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确保广播电视的安全正常播出,不能出现一分一秒地停播。所以虽然看上去十分轻闲的工作,实际上却承担着很大的压力。就算在这个院墙围起来的小院里转来转去,也是一种默默的奉献吧!只是他们都习惯了,习惯于这样的一种工作和生活方式,无所求也是一种自在。因为我们现在的播出设备和工作环境都比以前好了许多,设备、电源都是配备了两套,有主机有备机,停播率和维护率也减少了许多,值机的同志们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

但是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电视还没有完全普及,我们凉风台转播的就是两个台的电视 ,一个是中央电视台(从宣威方向传来的射频信号),一个是四川电视台(从峨眉山传来的射频信号)。按照当时昭通人的习惯大家都偏爱四川台的节目,当时一部新加坡电视连续剧《天涯同命鸟》正在热播中,因高压线路的故障,大概停播了两天,在城里街谈巷语除了谈论剧情外,也同时在指责我们老一辈人的不负责任。因此,一种愧疚感和责任心促动着他们,顶风冒雨地从山上沿高压线路一直查到梨园坡,往返数次,最后在毛狗洞梁子才发现是由于电线杆上的悬式瓷瓶产生裂缝造成短路。排除故障后,恢复了电视的正常播出,紧张了几天的心才得到了平静和放松。听老一辈的同志们说,过去只能转播这两个台,是因为找不到信号源,当时我们国家广播电视卫星还未上天,时任省长的和志强来昭通,说怎么云南人看不到云南台,感觉很奇怪。后来通过各方面的协调,与省邮电厅联系后,在宣威的东山,也就是他们的邮电微波发射站,传送云南电视台的微波信号到我们凉风台。这样我们昭通才又多了一个可选择的电视节目。

现在已经是一个各种新媒体欣欣发展的年代了,来自于手机、电脑、广播电视电影等的多媒体时代,人们要了解信息和看电影电视也不专门靠单一的广播电视了,但是我们的广播电视作为一种传统媒体依然必须存在于人们的生活当中,所以我们作为广播电视人依然有着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我们的同志们也依然要为着我们应尽的职责而努力而默默地坚守在各个高山台站上,默默地坚守着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我们凉风台工作的都是些年轻人,因着高海拔的原故,上了年纪的同志也不适应再在上面工作,所以到了40来岁都要调到海拔底点的凤凰山发射站来工作,看到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他们,我老是觉得有种不了然的叹息,不能理解在山上与机器和雷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们是怎样的评价自己的人生。前几天,正好在广电中心的一间展览室里看到一张感人的照片,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年代没注意,但是在上面我看到了我们的老一辈广电人给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学习的一份精神和感动,那是一张他们正在电线杆上维修电源线的一张照片,可能没有爬上去检修的设备和楼梯,或者是为了尽快地解决问题,来不及去寻找工具,他们便用了一种最原始的梯子,人梯,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肩上,又一个踩在一个的肩膀上和手上,爬到了电线竿上检查。同时,我还看到了另一张我们已经退休的老李台长极年轻时的照片,多么年轻的生命啊,在他们激情燃烧过的灿然岁月里,他们就在那荒芜人烟的山上写尽了风霜雨雪,留下了如今的几多沧桑。那时候连建铁塔都是他们自己亲自焊接,我们的老李台长在焊接的时候,强光刺伤了他的眼睛,三天三夜看不到光亮。我想无论怎样,现在的年轻人都还是缺乏一种吃苦耐劳和默默奉献的精神,过于计较工作中个人的得失,更少了几许对于工作和生活的热情与执着。

毫不含糊,冬天值得书写的自然是凉风台的雪了,借用古人的一些词汇,我附庸风雅,先赋小诗一首罢:

风摇洁雪万蝶飞,琼海玉枝梨花白。

朵朵团团画素纨,衬得满山似瑶台。

想必,这些词汇还根本没法把凉风台上的雪景写得十分的生动形象。冰雪覆盖的满山遍野木耳花林,无不透着冰凌花的圣洁,每一枝每一丫,每一团每一簇似花胜过花的美,有着鬼斧神工的天然,也有玉洁冰心的妙曼!然而因着这个地点的极寒,和冬天路滑难行,每年里会上山来赏雪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的,所以雪景基本上没有被人为的破坏过,我们也会一月上一两次山,无论风雪有多大,路上雪凌有多厚也是要去的。能观到如此美好的雪景便是我的一大幸事,只是因了有时雪太大,车打滑时,也会吓出些惊恐的冷汗出来。不过还是好在我们已经开惯了烂路的老杨师的技术,让我们都有惊无险。这当然是我们现在好一点的情况下了。现在我们还回到当年没有车的年代,我们的老一辈值机人员上山都是走路的,对他们来说,冬天,真正是他们现在想起来还心存畏惧的。当秋天接近末尾,冬天准备到来时,寒冷早已经抵达了凉风台山顶,冰雪也过早地光临了凉风台,很多时候,凛冽的寒风把冰山雪地涂上了一层桐油凌,走路就无比的艰难了。在一些偏坡处,若稍有不慎,有可能摔下几米深的沟壑中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不仅要套上防滑的草鞋,必要时还要戴上脚码。如果雪凌实在太大,不能正常行走时,我们的老一辈们只有把身上穿的棉衣脱了下来垫在路上,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展着棉衣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山上,棉衣也凌成一块大冰布了。由于行程慢,到了山顶上天都黑定了,此时每个人身上穿着的棉衣,外面被凌成了硬壳,贴在身体内的却是汗水。好在上一班的同志们做好了热乎乎的饭菜又给了他们极大的温暖。不等休息充足,就端起了大碗,狼吞虎咽的填自己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等吃饱了饭,稍作休息,便开始了认真的交接班。交班的同志也只有等第二天天亮后才下山。不管是春夏秋冬哪个季节,若是遇到晚上晴了的天,总有离他们更近些的星星和月亮在他们的头顶上闪烁。在祥和的夜,因了那时候很流行一首歌曲《十五的月亮》,几个人便会约起到那个院坝里仰头看着那明晃晃的月儿共同唱起这首歌来,寄托着对家里妻儿的思念之情,也给冬天的雪夜增添许多的温度。

冬季是美的,但是对于我们在山上上班的同志们来说,又的确是极辛苦的,光是一个冷字就让人心生寒气,从机房到宿舍,外墙上无时不挂着冰凌儿,特别是我们的99米新铁塔上,在冻满冰雪的时候,就如一柱高高的玉塔,在蓝天下闪着莹莹的光芒,等太阳出到正午时分,雪就开始融化了,大块的冰砖开始肆意地下掉,一不小心打着人可是很危险的事,所以还需时时小心着。山上夜间极寒,便是白天化了的冰雪,第二天一早起来,塔上、房子上、木耳花枝上又全都结满了冰,又是漫山晶莹剔透的雪景,若是再有幸见到云海与日出,山上奇美的景致就更是让人赏心悦目了。我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局长王斌踏雪上山时感叹于我们广播电视转播台高山台站值守人员的不易,也感叹于山景的辽阔与高远,便写诗一首,足可以概括广播电视人高贵的坚守和执着的情怀,诗情诗意就大气得多了,所以我还是得借用一下这首诗在这篇小文里,增添一些气势罢。

给我一个坐标让时间凝固

播撒一粒种子把希望留住

坚守是我的品质

灵魂是我的高度

任时光匆匆红尘眷恋

只一生风雨山高水远

日出牧山川万里

夜来耕万家灯火

这便是我们转播台的一些边边角角的故事,我想表达的不仅仅是这四季的美景,原本想写这个小文的起因是对于老一辈广电人的敬佩和感动,但又不得不感叹这生活中四季里原本就美好的事物,却因为我的文字又不能完全地表达我所要表达的全部。过了冬天就又是春天了,但是在这四季的光阴里,我认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着,我们都应该珍惜人生的每一天,认真工作,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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