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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放歌(散文组章)

2016-12-29吴宝吉

参花(下) 2016年5期
关键词:雪落雪花村庄

◎吴宝吉



雪之放歌(散文组章)

◎吴宝吉

听雪

听雪与看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记忆中,吉林的雪大多都是在夜间飘落的。当然,偶尔白天也会扬洒一些。但是情调与境界相对比较就逊了一筹。就好比品读古诗中“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这样绝妙的诗后,又听到张打油在大雪纷飞中高声吟诵:“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一样叫人哭笑不得。

我是喜欢晚上下雪的,那是由于有听雪的情结。你想,在漆黑宁静的夜里,雪花安静地飘落。你看不清它的容貌,只能仰起脸,闭眼凝神。当雪花带着一丝丝凉意,落在肩膀上,落在鼻尖上的刹那,用心聆听。心里的微微感动来得更加真切。仿佛是少女的眼泪,轻盈的,冰凉的。而且在雪花飘落的声音里,更能感受到一点婉转多情的呼唤。

毋庸讳言,但凡是听雪者,心必定是宁静的。

看雪虽然在意境上不比听雪更叫人向往,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热衷看雪玩雪的大多是一些孩童。当人们发现雪花如同鹅毛一样落下的时候。小孩子兴奋的叫声与欢呼声就充斥了整个小区。更有聪明的孩子欢呼着奔跑着:“看!那是蒲公英的种子呀!”每每这时,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台湾一个作家试图探讨雪之形状的文章。可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雪是什么形状,至今也还保持着对它的幻想,也许这就是永远的美吧。人也在那片无邪的欢呼中变得多情而且简单。

不论是看雪还是听雪,其实质就是一个人的意境升华。我想之所以老人心静,顽童没有羁绊富于幻想,都源于雪花所营造的一种视觉的感受与心灵的震撼!不然卢梅坡在《雪梅》中所写的“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的意境也就不会如此令人向往了。

雪魂

雪,有魂。

没有雪的冬季不能称其为冬季。雪是冬的意象,雪是冬的张扬,雪是冬的隐忍,雪是冬的歌吟,雪是冬的灵魂。

雪如寻梦的蝴蝶,漫天飞舞;雪如动感的音符,四处灵动。雪以博大的胸襟,包裹着裸露的大地,还大地一片洁净。

“窗含西岭千秋雪”,轻轻地打开窗户,一种惊人的美丽使人感动得要落下眼泪,禁不住要双手合十,祷告上苍:我诚何福,汝又何悯。

雪落在城市,自然成了一道喜悦的风景,人们欢呼雀跃,如雁阵般欣喜。可是,那些修饰的眼睛和浮躁的市声,那些涂抹的红唇和染色的头发,那些灯红酒绿和奇装异服,是否能够读懂雪的博大和朴素,是否能够领悟雪纯净的语言和无私的品格?

能够读懂雪的人,都以雪为寄托,用相机把自己和雪融为一体,定格成永恒的记忆,希望人生如雪一样圣洁无瑕,憧憬心灵像雪一样纤尘不染。

雪落在记忆深处,落在童真的岁月。唯有稚嫩的童心才最有资格与雪游戏,与雪交流。

我们都曾以真诚的微笑和欢乐,把雪的纯净雕塑成想象中的房舍、村庄和童话里的人物、精灵。我们幻想把真正的雪留下来,阳光让雪融进了我们的记忆和美好的人生。

雪落在宁静的夜晚,落在我们的精神家园,如一支永不熄灭的火把,点亮我们思想的路。

雪夜,该有多少点燃的蜡烛,在倾听着天空飘洒的语言;该有多少诗人升腾着灵感的火焰,澎湃着文学的激情,吟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唯美;该有多少画家跃跃欲试地想画出雪的丰韵神采;该有多少飘逸的琴声用音符迎接雪的来临;该有多少灵巧的手指弹奏落雪美妙的韵律;该有多少含苞挂蕾的迎春花藤伸出梦境之外,每一簇结开的苞蕾都在酝酿着雪天的经历;该有多少爱雪的人,想象着落雪的情景,喜悦如雨,潮湿的心灵,长出新绿的嫩叶;该有多少有情人,寄借每一片雪花,飘飞对爱情和人生最美好的祝福。

雪是美丽和崇高的,因为雪的干净,因为雪的贞洁,因为雪有灵魂。

雪村

下雪之初。大地是灰黑的,树杈是枯丑的,房屋是旧的残的,一切都萧索沧桑得很,一切都枯涩得如同艰苦的年代。

这种心灵的荒芜给人一种无滋无味的枯燥。冷清的村庄更像是未被点化的仙女,如凡妇一样平平的叫人不会产生任何留恋与惊喜。但是,当飞扬的雪花像银色的蝴蝶找到了停息港湾一样,优美地落在片瓦之上,树杈之间,景象顿时为之大变。那一点点银白更像是画龙点睛一样的神来之笔。在原本平常的村庄上营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话。

雪落在村庄,像给淡泊而寂寞的乡村生活注入了新鲜的盐粒。那温暖的颜色和柔和的气息,如一朵朵微笑的棉絮。

乡村渴望着这样的雪天,农人们在雪天里伫望着来年的喜悦,然后以雪天为背景,以滴落的檐水为音乐,围坐在火炉边,暖一壶老酒,触摸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没有被冻结的牛铃摇响乡村的天空,被雪覆盖的田园上,麦苗正和雪亲切地呢喃耳语。农具在雪天里醒着,在农具质朴而厚重的脚印后,是通向丰收的大路。

瞬间,村庄的本来面目已经不复存在。在大雪纷飞中有金庸小说里的侠客,头戴斗笠,手提猎叉。对了,他有个儿子叫做杨康。还有落魄的文人,在草屋门前,伸出双手,意味深长地望着天空,不然《望雪》的诗句:“银花珠树晓来看,宿醉初醒一倍寒。已似王恭披鹤氅,凭栏仍是玉栏干”的景色就不会出现在千古尘世了。

当雪花如处子一样安静地停留在窗台上,被点缀的高低起伏的房屋与草垛自然地勾勒出连绵的曲线就更显得广阔无垠。正如中华大地一样,叫人心胸开阔。

(责任编辑徐文)

作者简介:吴宝吉,毕业后下乡插队,后考入师范,当教师,做编辑。现在《吉化报》工作。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和中国化工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诗集《旋转的太阳花》、散文集《红色本命年》和《流动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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