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布施曼++乌多·路德维希

汉斯-威廉·穆勒-沃尔法特是德国著名的医生。然而，眼下他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他找错顾问了吗？

灰白色的头发迎风飘动，挥开双臂，迈大步向前奔跑，那就是汉斯-威廉·穆勒-沃尔法特。他脚穿白色的鞋子，身着白色的紧身衣和灰色的裤子，全速跑过球场，冲向萨米·赫迪拉。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正在进行，德国队与意大利队的争夺才开始12分钟，但是穆勒-沃尔法特已经展示出他的特别之处。几十年来，球迷们总是看到他在绿茵场上飞奔，照料受伤队员。

赫迪拉把手挡在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前，他可能伤到了大腿。汉斯-威廉·穆勒-沃尔法特仔细地触摸赫迪拉的腿部。边裁认为检查持续太久，打手势示意穆勒-沃尔法特。但是这位医生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穆勒-沃尔法特对这种状况的解释是：“我在检查肌肉。”比起核磁共振或者超声波检查，他更信任自己的双手。甚至其他队医也羡慕他的才能。沙尔克04足球俱乐部的前队医托尔斯滕·拉雷克说：“他让伤病运动员焕发新生。”在众多的明星顾客眼中，穆勒-沃尔法特是天才。1996年欧洲杯冠军队队员梅赫梅特·绍尔说：“他总是在考虑怎样能帮助运动员，一直在他们身边。”

穆勒-沃尔法特的病人卡片看起来像是一个运动员晚会的嘉宾名单：施魏因斯泰格、诺伊尔、鲍里斯·贝克尔、世界纪录短跑名将尤塞恩·博尔特、滑雪明星菲利克斯·诺伊鲁伊特、单杠项目奥运冠军法比安·汉布欣。此外还有埃里克·克莱普顿和波诺等艺术家。

穆勒-沃尔法特的诊所在慕尼黑市中心的阿尔特霍夫。来就诊的病人如果不想被人看到，可以走后门，从隔壁的面包店进诊所。英国人称他“穆尔”、“德国神医”或者“妙手回春博士”。总之，关于神医的传说有很多。在德国，汉斯-威廉·穆勒-沃尔法特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他效力拜仁俱乐部近40年，履行着队医职责。20多年来，他还负责为德国国家队队员们治疗。

运动医疗专家穆勒-沃尔法特

如今，神医已经74岁了。尽管如此，他还不想退休。因为他的大难题并不在球场上，而是在身边。他的身边一度常常围绕着虚伪小人，并且他也曾让心怀善意的人失望。

阿尔特霍夫的诊所地处慕尼黑玛利亚广场和马克西米安大街之间。该地段的公寓每平方米价值超过一万欧元。这间豪华诊所设于路易四世的王宫里，总面积约为1650平方米，由英国著名建筑师戴维·奇珀菲尔德设计，其设计师酬金高达70万欧元。诊所的早期租金达每月4万欧元。入口处是接待大厅，铺设了6米长的“米兰别墅” （Villa Milano）品牌的地板，还有巨大的乳白玻璃门，来访者需要非常用力才能推开。

2008年5月诊所开业的那天，前来祝贺的宾客多达800人，其中有威雷妮卡·法雷斯、埃德蒙德·斯托伊贝和奥利弗·卡恩。报纸上也报道了这一“世界上最现代的运动诊所”。弗朗克·贝肯鲍尔做了风趣幽默的发言。作为主人，穆勒-沃尔法特表示，他从这历史悠久的墙里感觉到了“力量”。

在举办开业典礼一事上，贝肯鲍尔出力不少。他把穆勒-沃尔法特介绍给了德国最富有的人——迪特马·霍普。76岁高龄的霍普离开SAP公司之后，也投资医学项目。运动员们都熟知他，他似乎是穆勒-沃尔法特一条不错的门路。

亿万富翁和医生合作了，穆勒-沃尔法特集团（MW Group）由此诞生。集团在海德堡有办公室，在慕尼黑的阿尔特霍夫开设了诊所——“穆勒-沃尔法特骨科和运动医学中心”。霍普为诊所投资了约700万欧元。他们希望将这里作为总部，建立全球连锁的医疗机构。

在此之前，穆勒-沃尔法特在慕尼黑菲尔斯滕费尔德大街有一间不起眼的小诊所，由一位艺术家设计打造。诊所里的写字台都是废料焊接成的。

突然投资者带着宏大的构想站在了他的面前，可以让他从此飞黄腾达。在这一金光闪闪的项目宣传中，穆勒-沃尔法特集团拥有“穆勒-沃尔法特专门的治疗技术”和“穆勒-沃尔法特的独家药物”。穆勒-沃尔法特医生应当成为一个品牌：MW。诊所要开遍全球，无论是在近东、北美，还是在亚洲。当时，公司主页上写着“尽善尽美”。

汉斯-威廉·穆勒-沃尔法特认为自己是“快乐且爱奉献”的医生。8年前，诱惑就在他的眼前：他将不局限于慕尼黑，他的面前是整个世界。穆勒-沃尔法特为此激动不已，熟人们也兴奋地祝贺他。恭维真可谓盛极一时。

可是霍普和其他赞助者很快就发现，穆勒-沃尔法特不是个称职的合作伙伴。他没有时间参加会议和商业安排。有一名商人说：“运动员的每一次拉伤，他都当成天大的事。”这让大家都很失望，“尽善尽美”被宣布告终了。

穆勒-沃尔法特依然租用着诊所。阿尔特霍夫是一个利润丰厚的收入来源。弗朗克·里贝里、阿尔扬·罗本、菲利普·拉姆等球员都曾支付过4位数的治疗费用。诊所前年的总收入达数百万欧元。

不过，钱来得快，花得也快。与穆勒-沃尔法特合作的两位医生收取主任医师的工资，妻子卡琳每月定期支取一笔钱，在西西里岛的已婚的女儿玛莲要资助，南法的房子要养。一份律师的诉状中提到了“近乎挥霍地用于私人花销”。

毫无疑问，穆勒-沃尔法特作为商人是彻底失败的。他的租房合同还有一年就到期了。霍普似乎早就对穆勒-沃尔法特失去了兴趣。此外，穆勒-沃尔法特在和拜仁慕尼黑前主教练瓜迪奥拉争吵之后，辞去了队医一职。他也因此每个赛季损失将近50万欧元。他还能做多久德国足协的兼职医师，这事儿尚未能定。“世界上最好的队医”怎么会陷入这种困境，这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医生本人也对此缄口不语。《明镜周刊》试图和他对话，然而所有尝试都止步于医生的媒体律师。律师以各种理由拒绝询问、搪塞或者提出一些《明镜周刊》不能接受的条件。

以前，穆勒-沃尔法特对艺术和建筑都非常感兴趣，热衷于吹长号，演奏管风琴。现在，他早上骑车从公寓出发，去阿尔特霍夫的诊所，直到很晚才下班回家。

穆勒-沃尔法特程式保健股份公司的董事会发生了人事变动，就像降级的球队换教练一样。

如果对方是他的病人，穆勒-沃尔法特就能与之相处得很好;如果是参加重要的商业会谈，就大不一样了。他曾经穿着套头T恤出现在慕尼黑高档餐厅。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出席公众场合让他感觉不适。在一张十月啤酒节的照片上，大家很容易看出这点。他的妻子穿着绿松石色的紧腰宽裙朝相机举杯，而穿着蓝白格纹衬衣的穆勒-沃尔法特只是勉强笑了笑。

穆勒-沃尔法特来自东弗里西亚，是一名牧师的儿子。他在基尔、因斯布吕克和柏林学习，认识了阿尔明·克吕姆普尔。在一定意义上，来自弗莱堡的克吕姆普尔是穆勒-沃尔法特的前辈。穆勒-沃尔法特的德甲队医生涯开始于柏林赫塔队。

汉斯-威廉·穆勒来自德国下萨克森州列尔哈费。他和卡琳结婚后，姓氏变为大家熟知的穆勒-沃尔法特。后来，他被大名鼎鼎的拜仁俱乐部吸引，担任队医。慕尼黑的上流社交圈和球员联系密切，球员也是圈内人。穆勒-沃尔法特必然会接触到这个圈子。这位来自东弗里西亚的腼腆医生并不熟悉这样的社交圈，却不能不受到它的影响。

1998年，他建立了穆勒-沃尔法特程式保健股份公司。公司旨在开发研制生产销售药品和膳食补充剂以及保健产品。穆勒-沃尔法特有各种想法：冷冻喷雾剂、贴扎。最具轰动效应的是一种含有山金车花的止疼膏——普罗夫兰软膏（注册产品名为Profelan）。这一产品让商人们士气振奋，因为一支软膏的成本只有2欧元，售价却可达13.95欧元。

穆勒-沃尔法特和儿子基利安共同拥有公司的部分股份。他的身边汇集了慕尼黑名流。弗朗茨·贝肯鲍尔持有股份，还有艾尔克·萨默、弗朗茨·奥尔施佩格亲王。慕尼黑的金融巨头也在列：曾红极一时的传媒公司老板托马斯·海法、巴伐利亚“浴王”约翰内斯·兹维克、甚至还有来自远东的富人阿拉伯人奥马尔·坎迪尔。

对这家知名企业抱着期待的都是什么人？是相信神医也是商业天才的投资者们吗？或者是神医希望他的投资者能让公司起飞？

有一点很肯定：这家企业没有长远前途。起初穆勒-沃尔法特还期望生意能一直红火。但是2013年，公司事实上就已经完蛋了。一份律师函件里这么写道：当前的销售已经微乎其微。在2013年的结算中，出现了高达百万的亏空，可以说是资不抵债。一年之前，公司就已经亏损了。另外，社会保障基金、律师和注入新资金的投资者们索款不断。一名律师总结，“程式公司已经负债累累”。

穆勒-沃尔法特程式保健股份公司的董事会发生了人事变动，就像降级的球队换教练一样。人们尝试挽救公司。一家瑞士企业买下了公司的品牌和经销权，并且和穆勒-沃尔法特成立了新公司MW Balance。新公司位于齐格布吕克，距离苏黎世近一个小时的火车车程。

在去年9月的股东大会上，新的董事会上任。会议进行得很激烈，争吵厉害，喊叫不断。穆勒-沃尔法特依然是大股东。他坐在其中，一言不发。最终大家决定，再试试另外的办法，拯救公司。很明显：这家公司已经不再是穆勒-沃尔法特的养老保障了。

穆勒-沃尔法特的沉默让关于他的传说更加神秘。恰恰是他的妻子卡琳让公众知道，她的丈夫是个有弱点的人。她经历了一次投资欺诈，在一笔所谓的大宗商品生意中损失50多万欧元。之后，她在德国电视一台的节目《做客麦士伯格》中说：“艺术家和医生是那些不需要操心钱的人。”

骗局是这样的：几年前，卡琳·穆勒-沃尔法特咨询了一名代理人。此人建议她投资大宗商品。投资回报率为30%。

卡琳·穆勒-沃尔法特以卡伦·达喀尔的名义在慕尼黑售卖雕塑和绘画作品。她相信了这个男人。她对此的解释是，那时候正遇上雷曼兄弟破产，她不知道怎么保住钱来养老，十分惊慌。事实上，她确实收到了开始的两次投资收益，可是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卡琳·穆勒-沃尔法特起诉了骗子们。法院判处了两人监禁，另一个人罚款。尽管如此，钱还是没有了。

2014年，卡琳·穆勒-沃尔法特在一档脱口秀节目中说：“我们税务顾问帮我们理财，我的丈夫和我其实都没有过问。”她似乎心有不安。

2014年3月，她在德国西南广播台（SWR）的《夜间咖啡》节目中发了火。她身边坐着迈克·瓦普勒。此人被称为“亿万迈克”，有复杂的经历。他曾经是汉堡红灯区打手，骗过很多人的钱。他说自己曾坐过18年牢。

迈克·瓦普勒在节目中谈论了受骗者如何在欲望的驱使下落入他的陷阱。同时，他还表示，自己已经洗心革面了，在帮助受骗者夺回他们的钱。可能录完节目之后瓦普勒和卡琳·穆勒-沃尔法特有过交谈。瓦普勒说，他提出帮助卡琳解决麻烦。

“亿万迈克”的皮肤是晒过的棕色，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手表，脚上是鳄鱼皮做的鞋子，浑身散发着非常特别的男士香水味。不过很遗憾，他什么也没做成：钱依然没消息。他说，卡琳曾跟他表示过，她和丈夫多年来可能一直被税务顾问欺骗。

据瓦普勒回忆，他找来了一个企业顾问。此人名叫马克斯-托马斯，姓氏缩写是M，但并没有透露具体姓什么。M姓顾问来自汉堡，深得瓦普勒信任，曾经是商人。他俩长年合作，经常打法律的擦边球。M和瓦普勒一样，没有什么好名声。他坐过26次牢，其中多次因为伪造文书和刑法诈骗，一共在牢里待了近6年时间。他被缓刑以观后效，剩余的服刑时间要到9月才结束。

卡琳·穆勒-沃尔法特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她可能把这两人邀请到家里做客了。2014年6月的一个晚上，她和儿子基利安在家里招待了M姓企业顾问、瓦普勒及其女友。几分钟后，神医来到了起居室，给这3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据M回忆，之后的情形是这样的：

“在一张长桌上摆着来自慕尼黑高档餐厅的食物，此外还有红酒和香槟。桌子尽头堆放着黑色的文件夹。穆勒-沃尔法特看起来很不安，在公寓里徘徊起来。他可能根本不想这样。他跟他的税务顾问关系很好。不过嘛，显然过去几年似乎有什么不对。也许现在是该查查了，穆勒-沃尔法特嘟哝着。

可以看出来，2014年6月，穆勒-沃尔法特家里的氛围很紧张。索款已经堆积如山了。那些堆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是穆勒-沃尔法特前几天从诊所带回来的。一个拜仁俱乐部的背包，就是穆勒-沃尔法特随队参加比赛常带的那只包，里面还有10来个黑色的文件夹。

我在查看海量的文件。瓦普勒的女朋友是一家膳食补充剂公司的销售员。穆勒-沃尔法特在和她聊他的产品功效。迈克·瓦普勒在和卡琳聊天。过了一会，我把文件放到了一边，对穆勒-沃尔法特说：‘账上至少有700万欧元的亏空。您得立刻问问您的税务顾问。这只是初步的粗略估算。气氛一下子变了。穆勒-沃尔法特脸色一下子变了。卡琳大骂税务顾问。基利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父亲。我站起来走到钢琴边，弹了两首舒曼的奏鸣曲。接着，我告诉穆勒-沃尔法特，虽然这件事很复杂，但是可以把钱弄回来。然后他就给了我委任书。”

如果那天晚上的情况真的那样，当时穆勒-沃尔法特一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那么，M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吗？他真的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损失总额吗？穆勒-沃尔法特偏偏被他合作多年的税务顾问算计了吗？

彼得·施马利希是税务顾问和律师。他的事务所在慕尼黑。他跟穆勒-沃尔法特恰好相反：口才好、外向、善于交际、精明。他会打着领结、戴着口袋巾去听歌剧，出现在名流聚会上。施马利希为托马斯·戈特沙尔克、乌维·奥森耐特、罗伊·布莱克服务。他的客户还包括其他运动界或演艺界的明星。施马利希和穆勒-沃尔法特相识多年。他对于神医不仅是一个税务顾问，甚至还是人生导师。

但是，他是一个好的导师吗？

穆勒-沃尔法特似乎不再信任他了，聘请了M姓顾问。M分析财务之后声称，神医把一切全权委托施马利希，这事儿其实不该是一个成熟的人该做的。税务顾问甚至有权审阅医生个人的账户。

根据M的说法，他在一间租来的办公室里研究数百份卷宗。他还说，他发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直接扣账和记账。穆勒-沃尔法特就这些账目询问了施马利希，也没有得到解释。

M熟知这类灰色地带的交易。他告诫穆勒-沃尔法特离开他的税务顾问。

2014年7月，施马利希给穆勒-沃尔法特写了一封非常情绪化的信：“亲爱的穆勒，（……） 我不想失去对我俩交情的信任。我不想相信，我们一起有那么多亲密经历，而我却仍然不了解你。我只能认为，你这样处理事情，一定是精神错乱了，丧失了理智。这简直难以置信，你又一次被别人愚弄了，此前受过那么多骗，你竟对此没有任何认识和觉悟。很不幸，你过于信任了这些人，却不能相信你多年的朋友和律师。你宁可欺骗我，（一直以来）都不愿和我坦诚相待。”落款是“彼得”。

穆勒-沃尔法特还能信谁？相信M姓顾问——这个由有案底的红灯区名人推荐的人？还是相信他多年的朋友彼得？

2014年9月28日，穆勒-沃尔法特一家打算止损。M姓顾问和瓦普勒书面通知施马利希，他被“立刻取消所有已授予的权利，尤其是对国内外银行的全部权利”。穆勒-沃尔法特夫妇要求返还书面材料，“特别是您在授权下所开账户的全部对账单”。以穆勒-沃尔法特的名义，马克斯-托马斯·M成了委托律师。

没人知道施马利希到底对穆勒-沃尔法特家的钱做了什么。这些年间，他至少开了11家投资公司。M说，他将穆勒-沃尔法特与一系列公司关联在一起。根据德国企业注册登记要求，穆勒-沃尔法特要对这些公司有直接投资。实际上他对这些公司并不知情。

从所有这些文件中，马克斯-托马斯·M还找到了施马利希给穆勒-沃尔法特的提示：他指出神医的私人花销过多。

这位新律师起草了一份“有关非法获取税务顾问费”的控告。他指责施马利希多年来将穆勒-沃尔法特的钱用于自己的开销，每月金额为11900欧元。

施马利希说，他通过房产交易为穆勒-沃尔法特实现了高达几百万欧元的节税。施马利希不愿回答《明镜周刊》的提问。他把问题转给了媒体律师，这位律师正是穆勒-沃尔法特委托的那位。他只是宣布，将对M姓“企业顾问”采取法律手段。M据说对此一无所知。

2014年底，穆勒-沃尔法特舍弃了“亿万迈克”，赶走了M姓顾问。M说，有一天他到租用的办公室门口，发现门上了锁。

2015年4月，卡琳·穆勒-沃尔法特又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她对《图片报》说：“我们在投资方面完全信任了我们的税务顾问。钱的事情需要信任，而我们滥用了信任。”她甚至说：“我们的全部事业都被毁了。”施马利希通过《图片报》进行了反驳：“我们的行为使穆勒-沃尔法特的资产有了显著的流入，而不是流失，更没有损失。”

穆勒-沃尔法特一家又委托了一名新的律师约瑟夫·布劳恩。他来自慕尼黑一家负有盛名的事务所。布劳恩对《图片报》说： “我们的委托人与施马利希事务所的信任破裂，因此已终止与该事务所的合作。” 是否有损失，依然未知。

事情见报后，慕尼黑税务顾问协会举报了施马利希。检察院随即开始调查施马利希。目前，他既没有被控告也没有被审判。是否会有控告和审判，也完全不清楚。

由M任命的律师也必须离开。穆勒-沃尔法特控告了他，要求他退还律师费用。而该律师则给了书面文书，列出了为穆勒-沃尔法特所做的工作并指出，穆勒-沃尔法特对施马利希的总索赔“至少达600万欧元”。

偏偏此时，穆勒-沃尔法特觉得自己在拜仁俱乐部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与俱乐部断绝了商业关系。这件事正表明了他的糊涂。2015年4月，在对阵波尔图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失利之后，卡尔-海因茨·鲁梅尼格在房间里激动地咆哮，为什么慕尼黑的受伤球员要过那么久才能回到球场。显然，他说了主帅瓜迪奥拉想了很久却没说的话。

波尔图事件发生一天之后，穆勒-沃尔法特宣布“必要的信任关系”被摧毁了。他辞了职，同时撤回他的医疗团队，包括儿子基利安。

穆勒-沃尔法特愿意继续工作，可能也需要如此。看起来，他在工作上甚至比以前更加投入。今年夏天，74岁的神医随国家队征战欧洲杯，不久后又随国奥队飞去巴西参加奥运会。他的病人短跑名将尤塞恩·博尔特、特纳·法比安·汉布钦在赢得金牌后都公开感谢了他。

如果穆勒-沃尔法特专注于为运动员治疗伤病，他本可以过上平静的退休生活。

[译自德国《明镜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