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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另一种书写方式

2016-12-17陈思呈

中国周刊 2016年12期
关键词:朱鹮普里藏羚羊

陈思呈

《种子的智慧》,这是“绿色生态物种系列”丛书中的一本,翻开这本书第一页,就被其表述方式惊艳:

“我们几乎是在谷物大规模牺牲的早上开始我们的一天的:用脱粒谷子的种子熬成稀饭,用大豆研磨成豆浆,把大麦的种子做成各种形状的面包,用橄榄的种子制成透明的油……这似乎是个征服的过程,实际上是我们被植物巧妙利用的过程,我们用日常生活参与进植物的各种诡计之中,我们食用它们,同时也在有条件地帮助它们保存和传播种子,这个表面上利己主义的行为,背后是地球上广泛存在着的一种利他模式……”

这种优雅的叙述用在我们熟悉的日常中,将我们的眼光拉到我们未必真正熟悉的大地身上。大地上的各种生命,仿佛一种种小型的隐喻,在作者的笔下,呈现它独有的命运和诗意。

大自然成为书写对象,这不是第一次。普里什文的《大自然的日历》,也是在全书的第一句,就以其独特的俄罗斯韵味将我们捕获的:

“对于我们这些从事物候学、观察自然现象一天天变化的人来说,春天是从光的增强开始的。这时候,民间都说熊在窝里翻身了。”

普里什文还写:“我听见一只鸟儿发出鸽子般的咕咕声,我跑去找狗,想证明一下是不是山蹫来了……我也终于明白,这是在不知什么地方的雪底下,有一条极小的溪水在轻轻地歌唱,我就是喜欢这样在走路的时候,谛听那些小溪的水声,从它们的声音上诧异地认出各种生物来。”

这些文字把我带到那片遥远而广袤的俄罗斯大地,让人看到各种生物的名称,曾让普里什文当年所惊诧的,又令多年以后的读者诧异。而这样的诧异,并不止出现在俄文写就的文字里。在中国,有一个已经去世的作家叫苇岸,他去世前还在写作一组关于二十四节气的观察日记。他用朴素而深情的笔触描写过蚂蚁,描写过草尖上的露珠。有评论者说:

“他让我只要看到缓缓移动的羊群露出草丛的背脊,就相信即便最荒凉的地方也有善美生生不息。苇岸很少写到世俗而具体的生活,一方面从他的认识上就把这些内容划定为可以忽略和删减的部分,另一方面,他的生活确也单调。”

这确实是我在读苇岸时的相同感受。

而现在我手头上的这一套绿色生态物种丛书,它们也以各种富于自己风格的方式讲述大地上的事物,替那些不会讲话的物种说话,为它们讲述、发声。

朱鹮,大象,喜马拉雅蜂……这些物种,有很多濒临灭绝,比如朱鹮,1981年在我国陕西洋县找到最后七只种鸟,经过环保人士和当地民众的悉心保护,现在它们的后代已经遍布中日两国了,而藏羚羊更是一个很好的案例,这种珍贵的物种如今数量已经恢复到一个健康的指数上。而书写,正是其中的一种保护方式。

除了我在前面提到的《种子的智慧》那种优雅的叙述,又有《可可西里 因为藏羚羊在那里》中这种接地气又日常的写法,作者用日记的形式,在对藏羚羊的描写的同时,我们看到一个志愿者的日常生活。

正如这本书的序言中所写:作为动物中的一种,用所谓的文明将自己异化的一种高等动物,我们却没有善待我们的动物同伴。

所幸的是,这种异化,正在被更多的人所中断,更多的人从这种异化中退出。对于那些沉默的物种,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它们的声音,“如果我们的后代只能通过书本和动植物园而不是通过大自然来辩认它们,那么,沉默和惊异便是不道德的行为”。

为这些沉默的事物发声,让更多的人听到它们的声音,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善和美的事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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