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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最重要的十年

2016-12-15王淼

新民周刊 2016年47期
关键词:虹影马兰花耶夫斯基

王淼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看到了这些信仰的道德本质,它其实就体现在俄罗斯底层民众的身上。

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19世纪50年代乃是其一生中至关重要的十年,彼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为彼得拉舍夫斯基案的共犯被捕入狱,戴着手铐脚镣离开彼得堡,开始了他生命中的西伯利亚阶段。在那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度过了平生最为沉重的十年,先是患上了癫痫,出狱后婚姻又令人失望,但他毕竟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还从最深重的苦难中崛起。美国传记作家约瑟夫·弗兰克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二卷命名为《受难的年代》,弗兰克将传主的作品与经历结合在一起进行解读:“在他所经受的磨难中寻找原因,在为他未来的伟大开辟道路之进程中寻找结果。”

陀思妥耶夫斯基能成为享誉世界的一代文豪,实在是与他的“受难的年代”分不开的。可以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西伯利亚十年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狱中岁月,另一个是出狱之后的岁月——监狱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一种极端痛苦的磨难中度过的,但是,处身在局促的牢房里,他依然过着“丰富的生活”,正是靠自身的资源,亦即自己的精神,陀思妥耶夫斯基才能够忍受囚禁的折磨,不至于失魂落魄。出狱之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了他的初恋,然而,他的爱情生活如同所有那些充满了浪漫想象的文人们一样,与其说他爱的是一个女人,不如说爱的是一种梦想,当爱情陷入日常琐屑之日,也就是梦想破灭之时。陀思妥耶夫斯基身陷囹圄,却从而获得了某种神谕的启示,并修正了早期的思想和信仰,只有失去自由,他才真正感受到“生命是一次馈赠,生命是一个福祉,每一分钟都能成为幸福的永恒”。他说:“我不抱怨,这是我的十字架,我该当如此。”

弗兰克首先从心理转变的角度,去探索聚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一关键时期的全部心理、精神和情感压力。在弗兰克看来,监狱里的痛苦折磨是实实在在的,一方面是彻骨的孤独和寂寞,另一方面是人格的屈辱与身体的摧残,它们不可能不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心留下深刻的烙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监狱岁月——或曰“死屋岁月”,让他对底层民众的悲惨境遇有了切身的感受,让他对道德深度有了更为准确的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触到许多过去难以接触到的底层民众,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他过去虽然常常奢谈人民的利益,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反而是死屋的岁月,让他与俄国底层生活深厚的人性与基督性建立了密切联系,并产生了对俄罗斯普通人民的信仰。而要支撑这种信仰,他就需要在矛盾、非理性和不可能面前决不退缩,在丑恶与野蛮的外表下寻找并发现隐藏于其间的人性之光。

正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所说的那样,监狱从他身上带走了许多,也带来了许多;监狱不仅改变了他的观点,同时也改变了他的信仰和内心——是孤独的监狱生活告诉他,自主的人格可以是生动的现实;而痛苦地等待死亡又给了他基督信仰新的超越的意义。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看到了这些信仰的道德本质,它其实就体现在俄罗斯底层民众的身上,而俄罗斯底层民众所体现出的,也正是基督的人类形象。于是,毁灭与拯救,受难与皈依,从此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哲学思考的内容,也成为他此后小说的主题。不过,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就此踏上了通往未来的伟大的道路,但他依然要以普通人的面目生活于凡俗的世间,他度过了五年与世隔绝、形单影只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倾诉内心,当一个女人走近他,向他伸出手,这一简单的事实在他生命中构成一个崭新的时代。然而,婚姻生活并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想象的那般美好,反而让他像一头套上挽具的牲畜,负重前行……正是这些描写让我们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平凡的一面,他跟任何凡夫俗子一样,并不成天纠缠于那些永恒真理。

书讯

《马兰花开》

《马兰花开》是著名作家虹影的第四部少儿奇幻小说,与《奥当女孩》《里娅传奇》《新月当空》和即将出版的《彩虹之心》共同构成了“神奇少年桑桑”系列奇幻小说。这个系列童话是虹影尝试为自己孩子讲述童话的转型之作。虹影希望通过她的童话展示人性中的美好:“《奥当女孩》写的是感恩,《里娅传奇》写了同情,《新月当空》写的是宽恕,而《马兰花开》则表达善良与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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