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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你的光亮

2016-12-13落城

新青年 2016年12期
关键词:挚友菁菁风衣

落城

如果不是收到挚友结婚的消息,苏菁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飞回这座城市,更不会在婚礼现场被一个叫做“楚昀”的陌生男人带到许言墓前。

一块墓碑,宣告一个男人的死亡。黑白照片上的许言笑得耀眼,四年时光飞逝,苏菁菁的眼角已有些许细纹,许言却永远活在了青春里。

有关许言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苏菁菁节节败退瘫软在墓前,泣不成声。

楚昀始终和她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卡其色风衣罩在他修长的轮廓上说不出的好看。换做四年前的苏菁菁,一定会大喊大叫的拉着挚友毫不避讳的欣赏他的美貌,现如今,她却容不得自己与半点美好的事物相近。

她会让美好的事物破碎,这一点,苏菁菁比谁都清楚。

如若不是她在学校的广播站将心底对许言的情愫广而告之,不是她约许言周末时在游乐场相见,那么,许言那日可能不会出门,更不会在车祸中丧身。

许言是因她而死,这件事,苏菁菁永远不会忘。最可惜是这世上没有以命换命,否则,苏菁菁早已放弃自己残破不堪的生命。

“走吧。”和在婚礼现场说完“我是楚昀”,便将她强行拉走一样,他没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宽大的手掌再次将她的手握进手心,仿佛是想给她些温暖。

银色辉腾沿着海岸线缓缓而行,苏菁菁有些失魂的望着车窗外的日头一点一点的降落到海平线之下。

“它已经永远沉睡在黑暗之中了。”苏菁菁的眼神里充满了疲倦。

“你看不见的那片黑暗之下,有一片光亮在等待它。”楚昀的话语掷地有声,容不得半点怀疑。

苏菁菁心里是不无好奇的,明明是初次见面,楚昀却仿佛已与她相识多年。他知道她是苏菁菁,更懂得她的伤悲。

车最终停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楚昀把风衣披在她肩头说会在机场等她后便离开了。风衣上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让人着迷,苏菁菁恍惚间有些贪恋他的余温。

踏进咖啡店的第一秒,苏菁菁便怔住了,这一切摆设、桌椅的颜色以及菜单名称皆是按照许言的构想而设。许言的彩色照片被放大了挂在咖啡店的各个角落,咖啡店的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她。

一杯咖啡的时间,苏菁菁认识了一个陌生的许言。不是在她面前沉稳、从容的模样,而是会有小脾气、会使坏的大男孩。而这一切,皆因她眼前的这个女子。

原来,许言那日出门不是为她。

女人述说着与许言的过往,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许言的离开于她而言只是一场出走,他先走到了终点,在那里等待她缓缓的走向他,年年岁岁。

关于楚昀的一切,苏菁菁也是从女人口中得知的。

多年前,在许言的生日会上,曾有一个女孩眼神里总是发着光,每看一眼许言,就偷笑一次,灿若莲花。楚昀只看一眼便将她刻在了脑海之中。只是,他没来得及做好准备走向她,她却已落荒而逃。这个女孩,便是苏菁菁。

机场里人来人往,楚昀有些焦灼的左右徘徊。高跟鞋声一步步贴近,回过头,苏菁菁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他曾见过的往日般明媚的笑容。

“走吧”,楚昀挥了挥手中的两张机票示意苏菁菁和他一同出发。

高空之上,苏菁菁头一次做了一场美梦。梦里面,有狭长的海岸线,有落日。海岸线之下,她寻到了一处光亮,终于得以逃离长长久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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