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磊

自作聪明

※ 石磊

一

蓝屏醒来，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家里。蓝屏呆呆地坐在床上，她问了自己几次，这个月怎么还没有来，没错，上个月是23号来的，应该是这一日。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难道……难道是怀孕了？蓝屏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也曾经有过两三次是这个样子，超过了三四天，以为怀孕了，到医院一检查，却是空欢喜一场。蓝屏和于强结婚快三年了，没有一点动静。因为不会怀孕，两人去过好几家医院检查，都查不出什么问题。蓝屏起来，婆婆已经煮好了早餐，她随便吃了一点，自己想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次，蓝屏不想叫老公或婆婆陪她去医院，要是一查又没有怀上，他们的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万一真怀上了，那时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蓝屏来到妇幼保健院，今天，她不找那位林医生了，原因是以前找她，都查不到好结果。蓝屏找了一位施医生，想不到这次，蓝屏真的怀上了孩子。当医生确认她怀上时，她的两眼泪水盈眶。三年了，才怀上孩子，三年来上医院、吃药，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花费了多少冤枉钱？还要承受家人外人的闲言碎语。当她听到自己怀孕了，她怎么不泪水盈眶呢？蓝屏拿出了手机，想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公，老公的号码刚刚拨出去，她想到天亮前的事，又立即把电话挂断。是这样的，老公跟她做完那事后，跟她说了一句玩笑：“你浪费了我的多少东西。”当时，蓝屏很生气踢了他一脚，说：“谁浪费谁的？你给我说清楚！”

夫妻之间开玩笑是很正常的事，而在今天就变得不一样了，因为蓝屏怀上了孩子。蓝屏既不告诉老公，也不告诉婆婆，而是把电话打给了亲妈。妈妈的电话通了，她叫了一声：“妈，在哪？”

“在家。你在哪？”

“妈，我在医院。”

“到医院干嘛？”

“妈，我怀孕了！”蓝屏高兴地说。

妈妈也惊喜地叫了一声：“真的？”

“嗯。妈，我到家去。”

“好，好。路上小心！”

蓝屏一路哼着歌儿来到妈妈家，爸爸在大厅里看电视。妈妈和爸爸见到女儿都很高兴，妈妈见女儿一个人来，就问：“蓝屏，于强没有陪你去医院？”

“没有，我自己去的。”蓝屏回答妈妈。

“这样的事，你没有叫他们？”

“没有。”蓝屏说完，对爸爸和妈妈说：“爸，妈，我暂时不想告诉他们怀孕的事。”

蓝屏的妈妈当然知道女儿说的他们是指谁，她一面茫然，有点不解地问：“怎么不告诉他们？”

蓝屏理了一下刘海，说：“妈妈，我要再一次好好观察他们，看看他们对我不会怀孕的态度。”

“对对，对！”妈妈赞成地说。

蓝屏的爸爸不同意女儿这么做，把手中的报纸拍在沙发上说：“几年不会怀孕，他们一家对你不是很不错吗？现在，怀上了怎么能不告诉他们，也叫他们高兴呢？”

“爸，你所看到的是表面。”蓝屏对爸爸说。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事久才真正见人心。”

蓝屏的爸爸站了起来，扫了她们母女一眼说：“真是乱弹琴！本是好事情，别搞得那么复杂吧。”

“你懂什么？去去，去买菜。”蓝屏的妈妈对爸爸说。

爸爸刚刚踏出门槛，蓝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不接电话，让它继续响下去。铃声停了，紧接着又响了起来，妈妈见女儿不接电话，就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他妈妈的，别理她。”蓝屏对妈妈说。

妈妈并没有说女儿，反而认为女儿这样做正确，以前，就知道说我女儿。现在，证明我的女儿是能怀孕的了，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过了一会，蓝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此时，蓝屏才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叫了一声：“喂……”

“蓝屏，在哪？我打你几个电话怎么不接？”婆婆问她。

“没有听到，有什么事？”蓝屏有点粗鲁地问。以前，她不敢这样对婆婆说话，那原因很简单，就是不会怀孕。不会怀孕的女人，还敢那么为所欲为？现在不同了，会怀孕使她的腰板硬了起来，说话也就大声了。

“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不用做我的饭。”婆婆对她说。

“知道了。”蓝屏的话一说完，就把手机挂了。

中午，蓝屏没有回家，也不打一个电话给老公。蓝屏在吃午饭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公打给她的，她同样不接电话。爸爸看了她一眼，问：“谁的？怎么不接？”

“于强。”蓝屏回答爸爸。

“怎么不接？”爸爸又问了一句。在爸爸不悦的口气下，蓝屏接通了老公的电话，立即传来于强的声音：“老婆，在哪？”

“在妈妈家。”

“在妈妈家也不说一声，回来吃吗？”

“不了。”蓝屏说完就挂了手机。

蓝屏接完电话，爸爸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女儿正色说：“蓝屏，你可要摆正态度，别以为自己会怀孕，就不把家里人不当一回事。以前，他们就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这样做。”

蓝屏把饭碗搁在桌子上，不悦地问：“爸，我怎么了？我不会怀孕时，他们风言风语，你怎么就不吭一声，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现在，就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妈妈支持女儿说。

爸爸不住地点了点头，看着老婆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不听我的话，到时你会后悔的。”

“你就是太老实，所以人家才不把你当回事。”蓝屏对爸爸说。

妈妈附和了一声：“就是。”

受到母女夹攻，蓝屏的爸爸只好不再说什么。蓝屏跟母亲又整整聊了一个下午，要不是爸爸催了几次，还不想那么快回家。

二

黄昏，蓝屏回到家，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老公在阳台上浇花，婆婆在厨房里炒菜，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蓝屏回来，婆婆是看见了。突然，婆婆叫道：“蓝屏，辣椒用完了，帮我下去买一罐辣椒来。”

“我不会。我的胃不舒服。”蓝屏回答家婆。其实，她的胃没有事，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阳台叫道：“于强，帮我下去买一罐辣椒来，快点。”

于强放下东西，就下去买辣椒了。不一会，于强回来了，把辣椒先拿给妈妈。然后，他走进卧室看见妻子睡在床上，就问：“怎么了，胃不舒服？”

老婆没有回答他，于强把手伸到她的额上，蓝屏把他的手推开，没有好气地说：“胃痛。”

“我还以为因为早上那句话生气呢。”于强又半开玩笑地说。蓝屏又举起了脚，准备向老公踢去，于强却已经出去了。于强走进厨房，对妈妈说：“妈，蓝屏的胃不舒服。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

于强看着妈妈问：“妈，今天你去哪里？”

“我去拜神。”

“妈，以后这些你还是不要相信为好。”于强对妈妈说。

于强没有问拜什么神，但他清楚，肯定又是为蓝屏不会怀孩子的事。吃饭时，四妹看着儿媳说：“蓝屏，今天，我去拜神，神说是你的体质过热导致的，多喝点良性的中草药就没事的。我买了几副中药回来了，也熬好了。”

“我不吃。我的胃就是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坏了。”蓝屏没有好气地说。

四妹和气地对媳妇说：“这是中药，对胃没有什么影响的……”

蓝屏非常粗鲁地打断家婆的话，说：“是药三分毒。你们没有听说过吗？”

于强见妻子的火气那么大，就用脚去踢她，意思是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蓝屏把头转向他，说：“踢什么踢？吃这药吃那药，将来孩子怀不上，连命也搭进去。”

“我们还不是为你着急吗？”家婆又说了一句。

“为我着急？我看你们是怕我绝了你们的后代……”蓝屏没有好气地说。

于强看不下去了，温和地批评妻子说：“怎么这样说话？两三年了，你不急，我们也不急吗？你有没有体谅妈？寻医问药，求神拜佛，你反而这样说话。”

“我说的会错吗？我的胃就是喝这喝那造成的……”蓝屏瞪了老公一眼质问他。

“好了，好了。吃饭吧。”于强怕把事情弄复杂了，他说完，又夹了一块肉给妈妈，说：“妈，吃菜。以后，你就少操这份心，顺其自然吧。”

蓝屏见老公没有把菜夹给她，反而夹给了她的妈妈，感到很委屈，她的心里想，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蓝屏一气之下，把碗筷搁在桌子上不吃了，走进了卧室，“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于强看见老婆这样，他是很生气，但他还是忍了，对妈妈说：“妈，别理她，我们吃吧。”

“不吃就不吃么，脾气怎么就这样大了。”四妹唠叨了一句。

吃完饭，于强打开门走进卧室，随手又把门关上，看见妻子闭着眼睛在装睡，就说：“怎么能那样说话，这样多伤了老人的心。”

“伤到了心，过两天就没事，伤到了胃就难治了。这些年，我受到了多少冤枉罪你还不知道？大不了，不生孩子，要不，离婚也行。”蓝屏愤愤地说。

于强不想再说什么，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是不顶用的。于强启动了电脑，他想把下午没有做完的申报材料抓紧做完，那是他们学校向省申报一级学校的材料，刘校长过问了两次。突然，蓝屏对他说：“于强，我的肚子饿，胃越来越痛，帮我出去买点吃的。”

“你自己出去吃点吧，我正忙着。”于强头也不回地说。

“不去是吗？”蓝屏又问了一句。

“你看我不正忙着吗？”

蓝屏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她把手伸向插座的开关，按了一下开关，电脑被强制关机。于强被气得举起了手，很想打她一耳光。他想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下来。于强清楚她的脾气，她叫你做的事情，要是敢不去，你什么也做不成。于强没有办法，只好出去给她买吃的。蓝屏看他乖乖地出去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认为她的坚持就是对的，尤其这个时候。不到二十分钟，于强买了一碗粥回来。蓝屏看到是粥，正合她的心意，可她又不悦地说：“怎么买粥，为何不炒米粉？”

“你不是说胃不好吗？米粉不容易消化。”于强解释说。

蓝屏见老公这么说，也就拿不出话来反驳他了，才乖乖地吃粥。于强坐下来，重新启动电脑。蓝屏吃完粥不久，响起了敲门声，蓝屏小声地命令老公说：“开门。”

于强打开门，看见妈妈端着一碗药汤，妈妈对蓝屏像哄小孩子似的，说：“蓝屏听话，把它喝了。”

于强接过妈妈手中的药汤，说：“妈，我会叫她喝的。”

于强把药汤端到妻子的面前，说：“把它喝了吧。”

“先放着。”蓝屏说了一句。

蓝屏打开门，见婆婆不在，她把那碗药汤倒进了洗手间的洗手盆里，然后，用水一冲，把碗拿了出来。此时，刚好四妹从房里出来，看见媳妇拿着一只空碗，以为她喝了，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问：“喝了？”

“不喝了，我把它倒了?”蓝屏没有好气地回答。

四妹没有跟她计较，还是笑着说：“喝了就好，我也是为了你。”

于强的爸爸在十年前因车祸走了，四妹用那赔偿款买了一套80多平方的房子，还供两个孩子读书，所剩无几了。女儿还没有毕业，今年读大三。四妹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对子女及儿媳都很不错。儿媳虽然几年没有怀孕，可她极少指桑骂槐，更没有故意找茬。

时候不早了，于强上床时，妻子的背对着他。他把一只手钻进了蓝屏的脖子，蓝屏把身子翻了过来，枕着于强的手臂。于强对她开导说：“妈妈也不容易，有时说话要注意方式，不然，就会伤了她的心。老人么，唠叨是难免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整天都在吃药。不会怀孕，也许是吃药过多导致的。”蓝屏对他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

蓝屏又试探着问：“于强，我要是真的不会怀孕，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看你说的。你别想那么多，要是真的不会生，我们就到孤儿院抱一个回来。睡吧，别想那么多。”于强说完，又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三

蓝屏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醒来，不见老公，老公又去学校了。外面有小孩子的说话声，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早就到她的家来。蓝屏非常不高兴，她还没有睡够。蓝屏穿好衣服出来，原来是于强堂弟的妈妈把小孙子带来了，他的婶子，脸上有一块跟鸡蛋那么大的黑色胎记。四妹抱着那个不足两岁的小孩，跟他咿咿呀呀说着话。于强的婶子看见蓝屏出来，就跟四妹说：“嫂子，蓝屏怎么还不生啊，于强不是比于超还先结婚三四个月吗？”

“哎……”四妹叹了一声，又接着说了一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四妹的话还没有说完，蓝屏就把一个塑料盅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从洗手间传出她气愤的声音：“是不是嫌我不会生了？知道我在家里，你还敢这么说。我要是不在家，肯定不知道如何说我了。”

于强的婶子看了嫂子一眼，她走了过来，轻声细语地说：“蓝屏，你妈没有说你啊，她看到小孩子，难免触景生情，只是抱怨一声。这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说人的当然认为很正常，可你们知道我的心里多么难受吗？”蓝屏责问她说。

“其实，我没有说你什么。以后，我什么都不说。”四妹对媳妇说。

蓝屏的脸色很难看，生气地出门了。她刚走出门就给于强打电话，第一个电话于强没有接听，她就更加生气了，边拨电话边骂：“死到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这回，于强接电话了，蓝屏破口大骂：“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什么意思？”

“刚从洗手间回来，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于强回答她。

“你妈跟你那个黑脸婶，又在说我不会生孩子。这日子，真叫人无法过了。”蓝屏对手机嚷着说。

“妈抱孙子心急，别跟她计较。回家了，我好好说她。”于强宽慰她说。

“我们到外面租房子吧，不想跟他们一起过了。”

“我回家说行不行？我要上课。”

“这日子无法过了！”蓝屏又不客气地对手机吼了一声，好像老公就在他的面前一样。

于强接完电话，呆呆地站着，在旁边的崔雪静听得清清楚楚，她看见于强还在站着，就对他叫了一声：“于老师，她对你那么凶？”

“她……她被我的妈妈激怒了，平时不是这样的。”于强对崔雪静说。他说完又对雪静说：“崔老师，这个报告是刘校长修改过的，你按他的改正过来。”

“好的。”崔雪静答应他说。

于强走出办公室，他很想打妈妈的电话，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想了一会，就不打了。他也清楚妻子的性格，很多事情都是夸大了。于强回到办公室，崔老师停下手中的活，笑着问：“于老师，讨好你妻子了？”

“什么话？干活认真点吧。”于老师有点不高兴地说。

“于老师，不少老师都说你是一个‘气管炎’。妻子一个电话，就叫你不安。”崔老师仍然笑着说，她不管于强高兴不高兴。崔老师的话刚刚说完，刘校长就走了进来，看着于强问：“于老师，中午加班，就不要回家了。”

“刘校，那中午是不是请我们吃饭？”崔老师看着刘校长问。

“这些天，你们几个辛苦了，请你们就是了。”刘校长爽快地答应了。

黄昏，于强回到家里，妻子不在家，就走进厨房问：“妈，蓝屏还没回来？”

“你上班不久，你的二婶带着孙子过来。你婶子问她怎么不生孩子，我说了一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她就不高兴了，摔起东西来。要是不信，你可以问你婶子。”四妹一五一十对儿子说。

“信，信。妈，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这副德行。她回来了，我说说她。”于强对妈妈说。于强是一个孝子，他对妈妈很是孝顺。

“你还是不要说她好了，不然，以为我又在你的面前说了什么坏话。”四妹对儿子说。

于强打蓝屏的电话，蓝屏说她不回来了，在她妈家吃饭。于强吃了晚饭，就到岳母的家去。岳母的家离他的家，不到3公里。于强来到岳母家，他们一家正在吃饭。于强一进来就叫了一声：“爸，妈……”岳父看见于强进来，就对他说：“吃了吗？”

“吃了。”于强回答他。

于强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他浏览了一下标题。突然，岳母就发话了：“于强，你妈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在耻笑蓝屏不会生孩子，往人家的伤口撒盐，人家受得了吗？真是太……”

岳父把筷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生气地说：“有完没完？于强一来，不是说这就是说那。以后，人家还敢来吗？”他说完又把头转向女儿，狠狠地说：“别把事情复杂化，你要不听我的话，到时你看看。”

“妈，我回家就把她骂了。她说她没有说什么……”

蓝屏打断于强的话，说：“她还说没有说什么？她不是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吗？她不是嫌我不会……”

“说够了吗？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岳父站了起来，离开桌子走了。

于强见岳父要出去，就站了起来，叫他说：“爸，你别生气。爸……”

“被她们气死了。”岳父打开门出去了。

岳父走了，蓝屏又说：“我再也听不惯，我们出去租房子吧。”

“我的父母才生我一个儿子，父亲早走了，怎么因为一句话就要分开呢？”于强说完，看着岳母说：“妈，你说是不是？”于强希望岳母能批评女儿几句，可岳母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的事情，我不理了，也懒得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然，你爸又要骂我了。”

她说的好像不理他们的事情，其实，很明显她是支持女儿的。突然，于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刘校长打他的，于强接通后叫了一声：“刘校你好！”

“于老师，有些资料需要再修改。今晚，你到学校来吧。”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于强回答他。

“于强，依我看，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你没有听说过，距离产生美？”岳母对他说。

于强默不作声，他的心里清楚，蓝屏敢这样做，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受到岳母的影响。要是岳母不纵容她，肯定不会这样。按正常的道理，女儿再对，也要批评自己的女儿，而不是纵容自己的女儿。于强觉得没有必要再坐下去，现在，有很好的借口，就站了起来对妻子说：“蓝屏，我要去学校加班，等会你自己回家吧？”

蓝屏没有回答他，于强不想再说什么，跟岳母打了一声招呼：“妈，我走了。”岳母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回答于强。于强从岳母的家出来，心里很是不快。他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就给岳父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于强叫了一声：“爸，蓝屏老是要我搬出去。我怎么能扔下我妈一个人。爸，你帮我劝劝她吧？”

“于强，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她的。你也别有所顾虑，男人当硬的时候就该硬，别顺着她。于强，爸支持你！”岳父很是通情达理地说。

真是良言一语暖三冬。于强听到岳父这话，内心很是感到欣慰，说：“爸，那谢谢你！学校要加班，就不多说了。”

于强来到学校，刘校长、柯主任、崔雪静都到了，他们都在做着事情。于强一到，柯主任就向他招了一下手，意思叫他过去。于强来到柯主任的面前，柯主任就对他说：“于老师，这些数字，你再认真核查一遍，千万不能出错。”

“好的。”

于强刚坐下不久，崔老师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于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谢谢！”

把那些申报材料弄好，已经接近11点了。他们走出办公室门口，于强对崔雪静说：“崔老师，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也好。那谢谢了。”崔雪静感激地说。

于强送崔雪静到了家门口，自己才回家。

四

中午，蓝屏下班回来，丈夫还没有回来，她进了自己的房里呆呆地坐着。心里在想，该如何告诉他们，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丈夫也真是，一点也没有发觉她怀孕。以前，他不是经常在查问她的经期吗？现在，似乎不在意了，好像以为她真的不会怀孕了。

“老婆，你在想什么？”于强问她。

于强什么时候进来，她都不知道。突然，蓝屏站了起来，装着呕吐走进洗手间。她从洗手间出来，于强又关心地问她：“胃又不好了？”

“于强，我……我好些天不来了，是不是怀孕了？最近，老是反胃，不知是胃不好，还是……”蓝屏用不太肯定的口气对他说。

“有多少天？”

“我也记……记不清了……应……应该有一个月了吧。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胃口……”蓝屏断断续续地说。

于强一听高兴地把妻子抱了起来，亲着她，小声地说：“一个月？那应该是怀孕了！”

“快放我下来。”蓝屏敲打着于强说。

于强一把她放下来，蓝屏又装着呕吐起来，那样子很难受。于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爱怜地说：“我的宝贝……”

蓝屏看到老公这样对她，她感到很幸福。于强急忙走进厨房，对妈妈说：“妈，蓝屏这次可能真的怀孕了，老是呕吐。”

“是吗？”妈妈惊喜地问了一句。

四妹从厨房出来，走进媳妇的房间，也不顾儿子在，就急着问她：“蓝屏，多少天没有来了？”

“我……我记不清，有一个月了吧。这些天又呕吐得很厉害，我不知是胃有问题，还是……”蓝屏回答她。

四妹看了看儿媳的脸，频频地点着头，笑着说：“八成是怀孕了。下午，我陪你到医院检查。”

“妈，下午要上班。”蓝屏回答。

“下午请假吧。”四妹对儿媳说。

蓝屏立即说：“不行！这个月，我已经请假了一天，再请假，这个月就没有奖金了。”

“不就那300元的奖金么，小意思。”四妹说完，又接着说：“妈炒菜，你好好休息。”

吃饭了，于强给妻子装了一碗饭，蓝屏坐下来，看到桌子上的菜，其实，那几个菜还是可以的，她故意皱着眉头。四妹看到儿媳这个样子，笑着问：“蓝屏，你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就叫于强给你买。”

“于强，给我买一个酸甜排骨吧？”蓝屏开口说。

“晚上买吧？”于强对她说。

四妹把儿子手中的筷子抢了过来，说：“去吧，去吧，就到市场去买。”

下午，还是于强陪妻子到医院去检查。于强说到妇幼保健院检查，而蓝屏却说到人民医院检查，她还说到妇幼保健院查了几次都没有。这次，于强当然听她的话。再说，于强也感到她的话有点道理。这次到医院检查，蓝屏“果然”怀孕了。检查的结果一出来，于强马上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接到这个喜讯，传来了一声：谢天谢地！于强没有跟妈妈多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又立即给岳母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于强高兴地叫道：“妈，蓝屏怀孕了！”

“于强，你说什么？”

“妈，蓝屏怀孕了。我们还在医院，刚检查出来。”

“真的。那太好了！”岳母高兴地回答他。

蓝屏怀孕，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四妹什么都不用儿媳沾手，蓝屏想吃什么，她就给她买什么做什么。蓝屏真想不到怀孕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她跟于强谈恋爱时，来到他的家，于强的妈妈还没有这样对待她。这无疑是几年不怀孕使他的母亲操心的原因。现在，一旦怀孕了，就叫他们格外的珍惜。是啊，四妹快60岁了，做父母的能不心急吗？说真的，她连做梦都在盼着媳妇怀孕呢。可是，蓝屏认为自己会怀孕很了不起，很有本事，是世界上最有能耐的一个女人！于是，她跟公司辞职了，专门在家等生孩子。蓝屏要辞职，四妹立即答应。她认为辞职保险，他们家不差那三千多元。现在的车辆那么多，上下班实在叫他们放心不下。蓝屏看出了家婆的心思，现在她怀孕了，那价值真是翻了几倍。蓝屏多次对自己说，现在要好好利用身上这张王牌。孩子出世了，肯定就失去了它的价值所在。

午饭已经煮好了，蓝屏走进厨房，看见妈在炒菜，对她说：“妈，中午，我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我想吃面条。”

“喔，那等一会，等我这个菜炒好了，就给你买面条。”四妹笑着答应她。

四妹炒好菜，就马上下楼买面条去了。蓝屏见她乖乖地给她买面条，那心里有多快乐呢。她坐在沙发上浏览微信，突然，门开了，于强回来了，他看见妻子在用手机，亲昵地对她说：“老婆，我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不听，别用手机，手机有辐射。”

老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说：“于强，我想吃车厘子……”

“好，好，我下午就给你买。”于强答应她。

蓝屏嘟着嘴说：“不行。就得现在。”

于强想了一下，还是说：“好吧。”

老公出去了，他一离开，蓝屏的脸笑得像一朵灿烂的花儿，在屋里旋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沙发上，又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于强下到楼下，刚好碰上妈妈买面条回来，妈妈问他：“于强，出去干嘛？好吃饭了。”

“妈，我出去拿一个快件。”于强回答妈妈说。

于强买了水果回来，不敢被妈妈看见，很快就闪进了他的房间里。蓝屏接过袋子一看，生气极了，随即把那袋水果扔在地上。于强被妻子的举动惊呆了，看着她问：“你……你……”

“你什么意思？我叫你买什么？你是不是为了省钱？”蓝屏责问于强。

“车厘子没有了，所以，我就买了葡萄。”于强还是和气地给她解释。

“没有？整个县城都没有？”蓝屏又问了一句。她说完，又把地上的葡萄踢了一脚。

于强拿起地上的葡萄，他的两眼吃惊地看着妻子，好像不认识似的,问:“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为你辛辛苦苦地怀孩子，你却这样对我。”蓝屏说着说着，那泪水就流了出来。

“于强吃饭了。”

妈妈在外面叫他，于强想了一想，还是走了出去。于强吃完饭，没有回房间，就直接去学校了。他的心里很想不通，不就是没有车厘子，买成葡萄了么，用得着发这样的脾气？老公走了，蓝屏知道他是对她的不满。她的心里在想，你敢对我这样，我就要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不然，以后他就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下午下班回来，蓝屏也懒得跟他说话。

晚上，蓝屏没有穿文胸，穿着薄如蝉翼的无袖上衣，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她那两个丰满的乳房在于强的面前晃来晃去，很是性感。从她身上又散发出了一种幽幽的清香，这香水是她几天前买的。蓝屏是有意穿这样的衣服，来挑逗老公的。蓝屏直挺挺仰卧在床上，叉开了双腿。于强真的受不了，把灯关掉就上床，他一上床，就扑在妻子的身上，蓝屏就让他的欲火烧旺时，把他推了下来。于强又扑上她的身子，几乎是恳求着说：“老婆，给我吧。”

“不行！医生郑重交代过，别动了胎气。我好不容易才怀孕……”蓝屏说完，又再次把他推了下来。

其实，医生根本就没有说那话，如流过产的就要特别小心。这个时候，于强实在无法控制，又想翻上去，蓝屏狠狠地打了他一下，警告他说：“不许碰我！孩子要紧！”

于强下来，欲火也渐渐地冷却，他在静静思考，她是不是因为今天买车厘子的事，而未达到她的愿望，她就这样用性来惩罚他？要不，她怎么穿这样的衣服，他是清楚的，她每次穿这样的衣服，就是给他一个信号，说明她需要他。他每次上去，她都是乖乖的，多次是她主动出击的。蓝屏见他规规矩矩地睡着，她就认为她是一个胜利者。以后，我叫你站，你就不敢坐。只有这样，你才会围着我转，被我所左右，有人说性是治男人最有效的一种武器，这也成了不少女人治老公的绝招。蓝屏故意把灯打开，她下床进洗手间了，蓝屏看了他一眼，他紧闭着双眼。她知道他没有睡着，是不想看到她这个“荡妇”了。

天亮了，太阳的光线透过布帘照了进来，于强看见床上的妻子，又燃烧起了欲望，他很想扑上去，但他还是忍了。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五

六月的黄昏，天还是那么热。四妹买菜刚回来，额上布满了汗珠，她把菜放进厨房，走出大厅，扯了几张纸巾，一手擦汗，一手打开电风扇。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儿子，她走出来往猫眼一看，原来是读大学的女儿回来了。她急忙打开门，惊喜地叫了一声：“于春，你回来了？”

“妈……”于春叫了一声。

于春穿着白色的无袖裙子，是偏瘦了些，却是长得很漂亮。于春把旅行箱拉进来，就问妈妈：“妈，嫂子几个月了？”

“有三个月了。”妈妈回答女儿。

此时，蓝屏把房门打开了，从她的房里送出了一股冷气。于春见嫂子出来，向她的肚子看去，还看不出什么。微笑着叫了一声：“嫂子，你没有上班？”

蓝屏听到于春这话，心里就感觉到不爽。回答她说：“胎气不稳，不敢乱走。”

“嫂子，我给你买了一条旗袍，不知你喜欢不喜欢。”于春边说边打开旅行箱。

蓝屏本想走进房里，听到小姑这话，就站住不动。于春很快拿出了一条青花牡丹的旗袍，那是丝绸的。蓝屏的眼睛为之一亮，走前了几步，从小姑的手中接过旗袍。蓝屏拿到旗袍，丝绸是那样柔软，手感特别好，色彩极为艳丽。蓝屏甚为欢喜，往身上比了一下，笑着问：“于春，多少钱？”

“2200元。”

蓝屏一听，吃惊地问：“这么多？”

“嫂子应该懂吧？这可是苏州的丝绸，苏州的丝绸甲天下！”

四妹用手摸了一下，说：“是不错！”

“嫂子，是这样，”于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说：“我口渴，先喝杯水。”

于春倒了一杯凉开水，几口就喝完了。她擦着嘴，说：“嫂子，是这么回事。是我宿舍的一位同学，她的男朋友买给她的，可她不喜欢旗袍。后来，她愿意1000元处理掉。我看后给你穿应该很合适，不买太可惜，于是，我就把它买了下来。嫂子，你看合不合适？”

蓝屏拿着旗袍走进房里，不一会儿，她穿着旗袍出来了。于春和妈妈都大叫好看，此时，于强刚好回来，他看见妻子，故意地叫了一声：“哇，太美了！哪来的大美女？”

“哥，你回来了。”于春叫了于强一声。

“于春，你嫂子叫你买的？”于强问妹妹说。

于春笑着把手伸向哥哥，说：“哥，是嫂子叫我买的，她说钱你付，把钱还我。”

于春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家人都笑了起来。蓝屏回到房里，又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照了又照。于强打开门进来，夸了一声：“真的太美了！”

“是不是紧身点？”蓝屏笑着问。

“旗袍不比裙子，就要紧身点，才显出女人的风骚，不不，叫风味，还是叫风韵正确。”于强笑着说。他说完上前抱着妻子，亲昵地说：“今天，才发现老婆那么美！风情万种，让我亲一下。”

“去去去，黄鼠狼给鸡拜年。”蓝屏用手推了他一下说。

“哎哟，你看，看衣服给忘了。我给你买了车厘子。”于强放开她，打开门出去了。

于强从大厅里拿了一袋车厘子进来，把它递给蓝屏。蓝屏接过车厘子，看了于强一眼，心想：看你服不服。蓝屏洗好了水果，还把水果拿到于春的房里，她有水果，是从不拿给小姑的。这次，显然是因为旗袍的原因。而于春也当然清楚，她能吃到嫂子这么高级的水果，也是因为旗袍。于春吃着水果，她自个儿笑了一下。她刚才对嫂子所说的，完全是她编出来的，根本不是宿舍的同学，而是特价产品，才320元买的。

还是因为旗袍，一家吃晚饭都吃得很开心，有说有笑。蓝屏吃饱了，连自己的碗筷也不拿进厨房，就走进自己的房间。于春帮妈妈洗着碗筷，小声地问：“妈，她也够懒了。怎么连自己的碗也不拿进来？”

“小声点，别让她听见。”妈妈对女儿说。

“妈，她班也不上了？”

“她能怀孕，就是我们于家的大功臣了！”

“妈，我看你们别把她惯坏了……”

此时，传来了开门声，妈妈立即用脚踢了女儿一下，于春住了口。原来出来的不是蓝屏，而是于强。于强对妈妈说：“妈，我陪蓝屏出去散散步。”

“你们可要小心。”妈妈回答他。

蓝屏还是穿着旗袍和于强出去，她的虚荣心跟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在这一晚，于强得到了他所需要的……

六

四妹感冒了，又发高烧，而且咳嗽得厉害，开始时她没有在意，以为吃几粒感冒药就会好的。想不到越来越严重，咳嗽得她一夜没有合眼。到医院一检查，感冒并发肺炎，医生要她住院。中午，于春从医院回到家，已快12点了，嫂子还在空调房里，饭还没有煮。于春就有点来气，妈妈在医院三四天了，嫂子连到医院看一眼也没有。蓝屏以为是于强回来，就走了出来。于春问：“嫂子，你没有做饭？”

“没有。你哥哥回来会煮的。”蓝屏回答她。

“哥哥还在医院陪妈妈呢。我们不管，你自己也不吃了？”于春没有好气地说。

“我叫你哥哥买给我了。你自己想吃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蓝屏回答小姑。

于春本想不说，可她不吐不快，又说：“嫂子，女人怀孩子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什么事都不用做。我看用不着那么娇惯，你看我们楼下的，那个孕妇肚里怀着的孩子有七八个月了吧，她照样帮老公卖肠粉。”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我小心一点没有错吧？你敢保证做家务，孩子不受影响吗？”蓝屏的言语说得很重。她说完，瞅了小姑一眼又说：“你也是女人，别把话说得过绝，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于春冷笑了一下，说：“呵呵，我说得过绝？”

于春不想再跟她辩论，她的肚子饿，要出去找吃的了。于春一走，蓝屏把面前的一张小椅子踢了一脚，椅子往前滚了三四米，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非常不满地说道：“教训起我来，不知天高地厚。”她说完，就拨打老公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就大声地问：“我的饭给我买了吗？”

“我在医院照顾妈，你自己下去买点吧。”于强回答她。

“是你老妈要紧，还是孩子重要？”蓝屏不客气地责问他，她又拿孩子的事跟他说话。

“你要我买，就再等半个钟。”

“快点。”蓝屏又对他吼了一声。

于强回到家，蓝屏很不高兴，她边吃饭边唠叨：“不知你们怎么想的，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你们却不当回事。一个老人感冒，全家人围着她转。”

“你有完没完？”于强感到很烦，说了一句。

“这口气我吃不消，我为了什么？”

“你别以为你会怀孕，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于强忍不住说了一句。

蓝屏生气地跳了起来，手指着肚子，厉声地问：“孩子不要了是不是？不要，我现在就把他打掉！”

于强看了看她，说：“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晚上，于春在医院陪妈妈。于强洗好碗筷，又拖了地，就坐了下来开始备课。蓝屏对他说：“明天九点，陪我去检查胎儿。”

明天上午第二节和第三节，于强有课，就对她：“明天下午吧，下午我没有课。”

“不行。我已经跟江医生约好了。”蓝屏用无法商量的口气说。

“那好吧，我跟人家换课。”

于强看了一下课程表，拿起手机，就给崔雪静老师发了一条微信：崔老师，在吗？

崔雪静很快回复了他：在，有什么事？

于强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明天有事，第二节和第三节给你，明天下午，你的第一节和第三节给我。可以吗？

崔雪静问他：有什么事情？

于强回复：妻子怀孕了。陪她到医院检查。

崔雪静回复：祝贺！鼓掌、鼓掌、鼓掌、鼓掌(图案)

于强：多谢！

崔雪静： Ok(图案)

于强：握手(图案)

于强上床睡时，已经多天没有跟她过夫妻生活了，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伸出手去摸她，想跟她温存一下。他感觉到她没有反对，就把身子翻了上来。蓝屏问他：“想干嘛？”

“我们好久没有……”于强的话还没有说完，蓝屏就把他掀了下来，恶声恶气地说：“真不像话！真受不了就分开睡！”

于强想了一下，就拿着枕头来到客厅，睡在沙发上。他拿出手机浏览微信，看到崔雪静老师发给他的一条非常有趣的微信：《爸爸和儿子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几次，刚才的不愉快和欲望全被抛到九霄云外。父亲对小儿子的启发式教育，其智慧及语言的生动，真叫人佩服。于强看后，给崔雪静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崔雪静立即回复：还没有。在看电视剧。学校的柯主任退休了，那个位子感兴趣吗？

于强的嘴角笑了一下，回复她：令尊大人是教育局长？你还不了解我吗？

你怎么没有一点进取心？呲牙(图案)

很瞧不起我，是吗？呲牙 (图案)

不！很喜欢你！呲牙 (图案)

你是250吧？呲牙 (图案)

我知道你把我当250。呲牙(图案)

呲牙(图案)

小心老婆，要是知道你跟美女谈情说爱，怕你要睡沙发了。呲牙(图案)

你太有才了！我现在就睡在沙发上。

你真逗！

我真的睡在沙发上。

不跟你说了，再说。你非睡在沙发上不可！呲牙(图案)

晚安！

晚安！

次日上午，于强陪妻子到妇幼保健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临走时，蓝屏对于强说：“你先出去，在楼下等我，我问江医生一件事。”

于强出去了，蓝屏问她：“江医生，怀孕了能不能过夫妻生活？”

“像你的情况应该没有问题。一些是流过产的，或怀孕期间摔倒了或被撞了，就不可以了，尤其是习惯性流产就得禁止。”江医生对她解释说。江医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说：“怀孕期间，最好还是要有所节制。”

“江医生，知道了。谢谢！”蓝屏对她说。

从医院出来，于强问她：“蓝屏，是不是跟我到医院看一下妈妈？”

蓝屏想了好一会，才勉强回答：“好吧。”

于强和蓝屏来到妈妈的病房，蓝屏的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四妹睡在床上，人是瘦了不少。四妹看见儿媳来了，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蓝屏上前，叫了一声：“妈……”

“蓝屏你还来干吗？”四妹笑了一下说。

“妈，这几天，我没有来看你，你没有怪我吧？”蓝屏问她。

“看你说到哪去，我还不知道嘛。不就是感冒，要不是医生说要住院，我才……”四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咳嗽起来。

“妈，咳嗽好些吗？”蓝屏问她。她不敢太靠近婆婆，保持一定的距离。

“好多了。你回家去吧。”四妹对她说。

于强不见妹妹就问：“妈，于春哪去了？”

“她给我买吃的了。”四妹的话刚说完，于春就回来了。于强把手伸向妹妹，说：“于春，你回家睡吧。你两点前到这来，我要去学校上课。”

于春看样子很疲劳，她默默地把吃的递给哥哥。四妹又开口说：“蓝屏，你跟于春回家去。”

“妈，那我回去了。”蓝屏回答她。

于春和蓝屏一起回家了。突然，门外传来了嘈杂声，于强走出门外，有病人的家属在呼叫医生，很可能是病人有危险。于强没有理会，又走回了病房，他坐了下来，看着母亲吃饭，母亲的病基本恢复了。

七

上午不到十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四妹走到阳台看了几次，那雨太大了，无法下去买菜。午饭只能随随便便了，蓝屏盛了饭，看到桌子上，没有什么菜，就把一碗饭倒回了饭锅里，把碗重重地扔在洗碗的盆里，发出“砰”的一声响，很是不悦地说：“我不管，孩子也不要了？”

“是下大雨，没法出去买菜。”四妹解释说。

于春很看不惯嫂子，就说：“嫂子，有必要发这样的脾气吗？不就是一顿饭？”

“你没有怀孩子，哪里知道孕妇的辛苦？”蓝屏回过头来看着于春说。

于春心平气和地说：“不错，怀孕是辛苦。我也是女人，将来也要怀孕生子。我的妈妈生的不多，可我的奶奶生了男女刚好整整十个。我的八姑，是奶奶到队里做工，中途生在田里的。哪像你……”

四妹用脚踢了一下女儿，打断她的话说：“死丫头，有完没完？”

“依你这么说，我辞去工作，你有意见是不是？我要你们养我是不是？那我们可以搬出去！”蓝屏恶狠狠地问，她说完也生气地看了装聋作哑的丈夫一眼。于强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站了起来，说：“现在，我就出去给你买！”

于强冒着雷雨出去了，于春端起饭碗，说了一声：“没有怀孕时，觉得还可以。有了孩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少说几句行不行，不想吃就给我出去！”四妹对女儿厉声地说。

“妈……”于春抬头看了妈妈一眼，看见妈妈的眼里含着泪水，就没有说下去。低下头，把碗里的饭扒完了，就默默离开。

蓝屏回到房里，很是生气，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瓶香水瓶摔在地上，瓶子破了，香气溢满房子。蓝屏很恨她的丈夫，竟然不帮她说一句话。蓝屏在心里骂道：行，像哑巴一样，平时不是挺会说的吗？我看你多有本事，到时，你非跪下来求我不可！

下午四点多，突然，蓝屏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说有她的一个快递，叫她到楼下去拿。蓝屏下楼梯时，看到一条香蕉皮，她用脚踢了一下，香蕉皮被她踢到了墙根。蓝屏下了几级台阶，急忙停了下来。她的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蓝屏没有下楼，而是转身上楼，她来到香蕉皮的地方，俯下身子把香蕉皮拿到台阶的中间，看了上下一眼，见没有人上下楼，把脚踩着香蕉皮，用力擦了一下。然后，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捂着肚子，悲惨地大叫一声：“哎哟……”

蓝屏拿出手机，急忙给于强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她痛苦地叫着：“在……在楼梯上，我摔……摔……摔倒了……”她的电话没有挂断，痛苦地叫了起来。霎时，于强跑来了，紧接着，四妹也到了。于强的脸色铁青，问：“严重吗？”

“不……不知哪个缺德的，把……把香蕉皮乱……乱扔……哎哟，痛死我了。”蓝屏答非所问。

四妹把地上的香蕉皮捡了起来，对儿子说：“快送她到医院检查！”

于强在蓝屏的面前俯下身子，说：“来，我背你。”四妹上前扶起蓝屏，口里还说：“怎么这样不小心。”

“你还怪我？要不是……哎哟……哎哟……”

到了医院，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三个人都望着那位女医生。四妹拿50元塞进了医生的衣袋里，那位医生抬头看了四妹一眼，说：“你怎么这样？”她把手伸向衣袋，四妹急忙把她的手拉了出来，说：“小意思，小意思。”她说完，又焦急地问了一声：“医生，怎么样？”

医生把头抬起来，对他们说：“非常幸运，从她现在的情况看，问题还不是很严重。”她说完，又说：“我给她开一些安胎药。”

四妹喘了一口大气，说：“阿弥陀佛！”

“医生，不会动到胎气吧？”蓝屏也急着问。

“肯定受到影响。”医生说。作为医生，说话很保守，你既然是摔倒了，她敢跟你说没有问题吗？要是万一出了事，她不就要负这个责任？

“医生，用不用住院？”四妹问医生。

“最好还是住院观察吧，安全第一。”医生说完，又和气地说：“要是事情有变，处理也及时。”

“那就住院吧，听医生的话。”四妹说了一声。

蓝屏被安排在一间病房里，房里住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蓝屏睡在床上，安排妥当以后，于强对妈妈说：“妈，你回家吧。”

“蓝屏，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来。”四妹对蓝屏说。

蓝屏没有回答，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四妹又问了媳妇一句：“你想吃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蓝屏哭丧着脸说。

“那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四妹对媳妇说。

四妹回家了，邻床的孕妇很是羡慕地说：“有婆婆真好！”蓝屏见她主动说话，就问：“大姐，你怎么也来了？”蓝屏这一问，她身边的男人就出去了。那个孕妇说：“还不是因为他，我不肯，他偏不听。”

蓝屏是听明白了，她说的是怎么回事。她的话真是中她的心意，见于强在身边，故意装作听不懂，问：“他怎么了？你说话含糊不清，我没有听明白。”

“还不是做男女的事情。”那个孕妇又说了一句。

蓝屏恍然大悟地说：“喔，我明白了。”她说完把头转向于强，说：“听见了吗？”

那位大姐听到蓝屏这话，以为蓝屏住院跟她的一样，就问：“你也是因为……”

“不小心摔倒了。”蓝屏回答。

“问题不大吧？”她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好在我的双手快，手先落地，不然就麻烦了。”蓝屏对她说。蓝屏说谎话一点也不脸红，为了把老公治得服服帖帖，这种事也做得出。当时，四妹听到她在楼梯上摔倒了，她被吓得双腿都软了。对面的孕妇，她可是流了两次，这次是第三次怀孕。

蓝屏自从“摔倒”之后，就更加不肯于强碰她了。她在想，只有他给她满意了，她才会开禁。

八

下午第二节课，于强因为没有课便在办公室里看杂志。崔雪静来到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崔雪静对他说：“于老师，跟我一起去杨志学家吧，他几天没有来学校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于强合上杂志问她。

“不太清楚。”

“好吧。”于强答应她。

杨志学是他们初三(8)班的学生，崔雪静是他的班主任。几天前，杨志学放学骑自行车回家时摔倒了，脚扭伤了。两人来到车棚，崔雪静对他说：“于老师，我就不骑自行车了，我坐你的摩托车吧？”

“行。不然，你的自行车还跑得过我的摩托车？”于强笑着说。于强说完，又问了一句：“崔老师，你跟他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他在家。”

两人来到荷花小区，很快就找到了第22栋，他们进了电梯，在13层停下，崔老师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出来开门，她打开门，挡在门的中央，警惕地问：“两位是老师吧？”

“是，阿姨，我们是来看志学的。”崔老师回答她。

两人走进志学家，他在大厅里复习功课，看见两位老师来了，手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叫道：“崔老师、于老师，你们来了。”两人在志学家坐了一个多小时，他问了两位老师不少问题。两人出来，崔老师对于强说：“于老师，谢谢你陪我到志学的家来。反正我的父母不在家，回到家又要做饭。这样吧，今晚，我请你吧。”

“不用，不用。”于强回答说。

“是不是要跟老婆请示？”崔雪静笑着问。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就走吧。”

这几天，于强的心里也很是压抑，他也很想放松放松。于是，就对崔雪静说：“上车。”

崔雪静上了车，于强就问：“到哪去？”

“是啊，到哪去好呢？”崔雪静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她就说：“你想到哪去都行，你定吧。”

“去城北的一家农家店吧？”于强问她。

崔雪静甜甜地说：“好呀。”

两人来到一家农家店，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小车。两人要了一间小房，刚坐下来，崔老师就在刷手机，于强就问：“崔老师，你要不要叫其他人？”

崔雪静想了一下，就说：“不要了。”

两人点了菜，于强看了一眼崔雪静，她玩手机玩得很入迷。崔雪静有30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前年谈了一个，结婚的日子定了，请柬也发了，就要结婚时，发现男朋友跟他的同学去开房，就这样断了。于强也打开微信，给妻子发了一条信息，说他不回家吃饭。菜上来了，于强问：“崔老师，喝不喝酒？”

崔雪静的两眼没有离开手机，说：“就叫啤酒吧。”

于强叫服务员拿来了两瓶啤酒，他给崔雪静倒了一杯啤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于强对她说了一句：“该把手机收起了。”崔雪静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说：“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

“崔老师，你太客气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于强一饮而尽，而崔雪静只喝了一口。于强看着她问：“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崔雪静歉意地说。

于强没有为难她，他说完拿起了酒瓶给自己倒着酒，说：“我还以为你很会喝酒，那你随意吧。”

崔雪静给于强夹了一只虾，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忙不迭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多谢！”

“崔老师……”于强叫了一声。

崔雪静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望着他。于强本想关心一下她的个人问题，问她是不是找有男朋友。可他觉得这话不能问得太突然，别勾起她伤心的往事。于是，他转变了话题，问：“崔老师，你的爸爸在什么单位？”

“我的父母在我的叔叔的公司做事。”崔雪静说完，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这回，于强把他的碗拿走了，说：“你别客气，我自己来。”

两人又碰了一下杯，于强又把酒喝干了，他倒酒时，把酒瓶递向崔雪静，问：“倒满吧？”

崔雪静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把酒杯推向于强，于强只好给她倒酒。边给她倒酒边说：“看来，你会喝酒。”

崔雪静把伸出去的筷子停了下来，用筷子摇了摇，说：“不会，真的不会，我骗你干嘛。今晚很高兴，就陪你喝一杯。”

今晚，于强喝了不少啤酒，也许是因为妻子的原因。崔雪静并没有阻止他，她虽是一口一口地喝，也喝了两杯。两人说了很多，有学校的事情，也有各自家里的问题。

吃完晚饭出来，崔雪静就说：“我喝了两杯啤酒，感觉飘飘然。”

“呵呵……”于强笑了一声。

“你……你不相信？我感觉我的脸很热，不信你摸一下。”崔雪静说完，还向于强走前一步，可于强并没有摸她的脸。

两人上了车，崔雪静靠得很近，有几次，崔雪静的乳房碰在于强的背上，于强有一种难于言状的感觉。每一次的碰撞，都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心里在想：她只喝了两杯啤酒，难道她真的不会喝酒，还是故意的呢？于是，他回过头问了一声：“崔老师，不会喝醉吧？”

“是……是有点醉了，我说过不……不会喝酒……你以为我……我骗你呢……” 崔雪静断断续续地说。听她那说话的口气，是有几分醉态了。

后来，崔雪静的两个乳房几乎是贴着于强的背，这使于强很难受。到了崔雪静的楼下，她下了摩托车，于强看见她埋着头，就问：“崔老师，用不用我扶你上去？”

“好……好吧……”

如此看来，崔雪静确实不会喝酒。于强扶着她上楼，她的整个身子都倾向于强，几次想要吐的样子。到了门口，崔雪静把钥匙拿给于强。进了屋子，于强对她说：“崔老师，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

“扶我到……房里……我好想睡……睡……”

于强把她扶到她的房里，让她睡在床上，又帮她开了空调。于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崔老师，我回家了？”

崔雪静举起手叫道：“水，水……”

于强出去给她倒水，当他进来时，看见她在呕吐，裙子弄脏了，他急忙放下杯子，走上去拍着她的背，说：“崔老师，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会喝酒。”

“把纸巾给我拿……拿来……”

于强又急忙走出去，给她拿来了纸巾。崔雪静擦了擦嘴，然后又擦了擦胸上的裙子，说：“把水给我。”崔雪静把水喝完了，看了于强一眼，说：“扶我到洗手间洗一下吧。”

也许是吐了，她说话比刚才清醒了些，于强扶着崔雪静，她把她的整个身子贴上去，丰满的胸部全压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于强，真是心猿意马，全身的血液在加速流淌，他的手很想摸向她的胸部。但他还是控制了自己，叫自己要冷静。到了洗手间，于强对她说：“我出去了？”

“嗯，我洗洗吧。”崔雪静回答他。崔雪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特别，真叫于强把持不住，把他的魂也勾走了。

于强来到大厅，霎时，从洗手间传出了“沙沙沙”的水声，他浑身烦躁，坐立不安。他两次来到浴室的门口，想推门进去。可伸出去的手，很快就缩了回来。那水声就如一曲交响曲，他听得如痴如醉。突然，水声戛然而止。洗手间的门开了，崔雪静走了出来，她的身上围着一条白毛巾。露出的地方是那样白，还有那十分性感的大腿。于强的两眼似乎停止了转动，心跳加速，他试探地问：“用不用我扶你？”

崔雪静一脸羞涩，给他伸出了一只手。于强快步上前，他并没有扶她，而是大胆地把她抱了起来。于强抱起她，她没有说一个字，任凭于强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房里。当他把崔雪静轻轻地放到床上时，她那条白毛巾已经散开了。崔雪静的整个身子全裸露在他的眼前，她立即闭上了眼睛，随后翻了一个身，把背对着他。于强快速脱去了衣服，像饿虎扑羊似的扑了上去。妻子多天对他的惩罚，在她的身上发泄了……

一场暴风雨过后，恢复了风平浪静。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枕在他的臂弯里，柔和的灯光洒在她那恬静的脸上，脸上露出了收获之后的甜蜜，拉舍尔盖住了不该露的地方，于强帮崔雪静理着凌乱的头发，她的手掌在拉舍尔内抚摸着他结实的手臂。当她的头埋进他的胸上时，突然，手机的铃声在房里响起。这是于强的手机，他没有理它。他不停地摸着她光滑的背部，崔雪静柔柔地问：“怎么不接手机？”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好？”于强对着她的耳朵说。

“先接电话吧。我给你拿。”

崔雪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再一次出现在于强的面前。于强的眼睛跟随着她的身子移动，崔雪静从他的衣袋里拿出手机，那铃声已经停了。霎时，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把手机递给于强，然后钻进了被窝里，把身子压在于强的身上。于强接通电话，传来了蓝屏气愤的责问声：“怎么还不回家？电话也不接？”

“你嚷什么嚷？”于强没有好气地回答，然后把手机挂了。

“回家去吧？”崔雪静看着他问。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是多么舍不得他。

“我真不想回那个家，整天对着那副冷面孔。”于强说完，把她搂得更紧，害怕她马上在他的身边消失似的。崔雪静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回去吧。我给你拿衣服。”

“别……别走……”

“回去吧。想我就打我的电话。”崔雪静对她说。

崔雪静从床上下来，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出了一条蓝色的裙子，她穿好裙子，拿起地上的衣服，把衣服放在床上，温柔地说：“把衣服穿上。”

崔雪静打开房门，来到了大厅，坐在沙发上，两眼瞪着对面的电视出神。于强出来了，看到崔雪静在呆呆地坐着，就问：“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

于强来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搂着她的腰，问：“是不是在责怪我了？”

柔情似水的崔雪静倒进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说：“没有。我……我很喜欢你，真的。于强，最近，就偷偷地喜欢上你。”

“真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回家去吧。”

于强亲了她一下，说：“那我走了？”

“嗯……”

两人又狂吻了一阵之后，于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于强回到家，蓝屏已经在床上了。于强洗了澡，就走进房里。蓝屏一脸不高兴，他没有理她。于强上床了，蓝屏就问：“跟什么人吃饭，吃那么长时间？”

“一个同事。催什么催？”于强回答。

“女同事？”蓝屏又问了一句。

“是，”于强说完，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吃后，就到她家做爱。”

“哼……”她冷笑了一下。从她的冷笑中可以看出，她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说真的，人家反而怀疑或不相信。于强看透了她不肯给他的，就故意把手摸到她的胸部，他的手刚碰到她的乳房，就给她推开了。他又故意把身子爬了起来，想压在她的身上，她立即伸出了双手阻止他，说：“别碰我。你不是说跟女同事做了爱吗？”

于强问了一句：“你信吗？”

“鬼才信！”她用肯定的口气说。

“既然不信，那就给我吧？”

“不行！别动了胎气！”

“你要惩罚我到何时？”

“我不是惩罚你，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这个夜晚，于强很快就入睡了，睡得很踏实。次日，天一亮，于强就起来了。蓝屏问他：“干嘛那么早起来，第一节不是没有课吗？”

“不起来，不是活受罪吗？”于强愤愤地说了一句。

于强走了，蓝屏很是高兴。她对自己说：“现在就知道活受罪了，真正活受罪还在后头呢。”蓝屏翻了一个身，又很快入睡了。

于强从家里出来，直奔崔雪静的家。他上楼梯时，两级台阶为一步，到了崔雪静的家门口，他气喘吁吁。他伸手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门打开了。于强见到崔雪静，一言不发就把她抱了起来。崔雪静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说：“一听到门铃，我就知道是你。不然，这么早，会有谁？”

“我盼天亮盼得好苦。”于强说了一句。

崔雪静被于强抱进房里了，随后门也被关上了。好不容易，那扇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崔雪静从房里出来，走进了厨房。她哼着歌儿，在做早餐，笑容可掬。一边做早餐，一边收拾着屋子。早餐做好了，她打开门进来，于强还没有醒，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站在他的身边，两眼注视着他，好像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她不忍心叫醒他，知道他第一节没有课，她就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她吃了早餐，见他还没有醒来，就给他留了纸条，自己先去学校了。

九

于强一家在吃晚饭，突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于强放下饭碗，来到茶几前，接通手机，大声地说：“老同学你好！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什么？明天叫我过去？老同学，最近有点忙走不开啊。别这么说，好，好，那我明天过去就是。行，不见不散，就这么说。拜拜！”

于强放下手机，走了回来，他刚坐下，蓝屏就问：“哪个同学？”

“李建浩，叫我明天去省城，他召集了七八位要好的同学。”于强回答妻子。

“那明天能赶回来吗？”妈妈问他。

“那肯定赶不回来了。”于强回答妈妈。

于强批改完了作文，在房里收拾着衣服什么的，妻子躺在床上刷手机。他收拾好东西，就对妻子说：“睡吧？明天要坐早车。”蓝屏没有说什么，于强就把灯灭了。蓝屏照样在刷手机，于强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在枕头边，双手就紧紧地抱住她，那嘴在蓝屏的脸上吻了起来。蓝屏把他的头推开：“怎么又来了？医生的话你都不听了？”

“我小心点还不行吗？”于强用恳求的口气对她说。

蓝屏强硬地说：“不行！”

于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手敲打了一下床。两人无语，蓝屏又拿起了手机。蓝屏刷着手机，有时还笑出声来。于强忍不住，有点生气地对她说：“你这样叫我怎么睡？”

蓝屏把头转向他，把手机的光亮也照向他，看到了他一脸不高兴，那语气怪怪地说：“呵呵，生气了。看我不肯给你，就想借题发脾气了是不是？”

“不可理喻！”于强转了一个身说。

吃了早饭，于强提着一个黑色包子出门了。于强没有去车站，而是坐车到了县城一家比较偏僻的宾馆，开了一间房，然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崔雪静。昨晚的电话，并非是省城的同学李建浩打给他的，而是崔雪静打给他的，他们早就合谋好了，他们想出来好好度周末。崔雪静打他的电话，他接通电话，就自问自答，唱了一出小戏。于强说到省城和同学聚会，蓝屏当然信以为真。不到20分钟，门铃响了起来。

于强打开门，崔雪静闪了进来。两人一进来，就吻得难解难分……

两人睡在床上，于强拥抱着她说：“雪静，我决定跟她离婚。”

崔雪静听到这话，两眼放光，似乎把他抱得更紧，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问：“她会同意吗？”

“我是铁了心！非离不可！”于强很是强硬地说。

“你可别跟她吵架，好好说，她提什么条件尽量答应她。”崔雪静对他说，她说完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响吻。

堤内损失堤外补，这话说得很好。

于强受到了妻子的惩罚，他却在崔雪静的身上得到了满足。只要于强需要她，她随叫随到，而且她多情、温存、漂亮，又加上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很是得到于强的欢心。两人对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蓝屏的一次次惩罚，使他们的婚姻越走越远；而于强和崔雪静两人的距离就越走越近，蓝屏把丈夫拱让给别人还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于强去了两天“省城”回来了，人显得很疲惫的样子。蓝屏看到他那个样子，就问：“看您好像很累的样子。”

“喝酒吐了两次，又加上晚睡。”于强回答妻子。

天微微亮，于强趴在老婆的身上，蓝屏又把他无情地推了下来。于强怯怯地对她说：“我……我们离婚吧。”

蓝屏听到他说这话，心想：以前，我几年不会怀孕，你都不会跟我离婚，现在我怀孕了，你却提出离婚。肯定是想威胁她，然后，让他达到目的。于是，蓝屏就对他说：“好呀。不敢离的是狗养的！”

于强知道她中了他的计策，又故意迟疑了一会，才说：“那……那今天就……就离吧……”

蓝屏看他这样语气，就坚信了她的猜测是对的。蓝屏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行！今天就离！不敢离不是人！”

此时，于强装作软弱了，不敢多言语。蓝屏看他这个样子，又问了一句：“不敢是吗？”

“我说不敢吗？不敢离是狗养的！”于强对她说。

“好！等会就去民政局。”蓝屏大声地说。

“谁怕谁？”于强小声地说。

吃了早饭，于强和蓝屏就到民政局去了。他俩的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蓝屏从民政局出来，她的脚步走得很慢，真想不到于强敢跟她离婚。蓝屏以为他是在要挟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逼使他以后更加老老实实。蓝屏越想越害怕，就坐车回亲妈的家。于强来到学校，崔雪静上课去了，他拿着离婚证到课室去，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她。他快到她的课室时，还是转身走了回来。他想，等她下课告诉她也不迟。下课铃终于响了，老师都陆续回到办公室。五六位老师在办公室里，于强又不便告诉她，于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跟她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

崔雪静看了一眼信息，她的脸上立即浮现了笑容，抬头向于强望来，意思是在问他：真的吗？

于强对她点了一下头。于强怕她不相信，拿出离婚证，把它拍了一张相片，然后发给她。

下午，崔雪静没有来学校，于强来到操场就打崔雪静的电话，她的电话通了，于强急着问：“你在哪？”

“我在医院。”雪静回答他。

于强一听就急着问：“怎么在医院？”

“于强，刚检查结束，我怀孕了！”崔雪静兴奋地告诉他。

“真的？！”

“真的！”

于强迫不及待地问：“在哪间医院，我马上过去。”

“就在妇幼保健院。”

“我马上过去！”

石 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小说选刊》《北京文学》《芒种》《青春》《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等发表小说、散文四百多篇，400多万字。已出版长篇小说《美女记者》《爱的投资》《高山下的女人》《三轮车夫》《剩女》《决战高四》《一把手和他的儿子们》七部，中篇小说集《漫漫长夜话隐私》，中短篇小说集《大嫂》《一石激起千重浪》《点石成金》《井底之蛙》五部。有小说入选多种选本，长篇小说《三轮车夫》获第二十届“文化杯”全国梁斌小说奖三等奖。长篇小说《决战高四》获首届国际潮人文学奖小说奖、获第三届“深圳蒙太奇”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