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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嘿的世界

2016-12-05陈小玉

凉山文学 2016年6期
关键词:砖厂凉山州民工

陈小玉

看着双眼失明、失去左手臂的依比阿嘿,很难相信当年他就是这样拖着残疾的身体闯荡遥远的青岛;很难相信,就是眼前这个人,在异地他乡成就了自己的事业,承包下3家砖厂;很难相信这些年来,他带了上千彝族同胞外出务工。

这就是阿嘿现在的世界。

曾经健康的身体,一夜之间残破;曾经前途光明的他,一夜之间消沉;曾经相爱的爱人,一夜之间离他而去。

困难像一座座大山,堵住了他的去路,但阿嘿却像大山一样站了起来,他要站得比大山还要高。

被人看轻、被人误解,这个坚强的彝家汉子硬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不仅如此,15年来,他拿出三四十万元帮助身边的人。他的慷慨,让其他人也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题记

“阿嘿回来了!阿嘿回来了!我们去他们家看看!”

“好,正好这段时间我没地方打工了,看他那里缺人不?”

……

7月23日下午,四川省凉山州普格县五道箐乡农贸市场外,几个彝族小伙子正高兴地向依比阿嘿家走去。

由于当天是凉山彝族人民的火把节,依比阿嘿家可热闹了。“给,这是阿嘿给你买的衬衣,这是阿嘿给你家阿红买的玩具。”在依比阿嘿家的院坝里,长期照顾依比阿嘿生活的孙子日呷,不停地为当地老百姓分发着礼物。阿嘿则高兴地和到他们家来的村民们聊着打工路上的收获。

眼前的依比阿嘿,个子高高的,1米8的样子,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由于天气的炎热,阿嘿只穿了件T恤和短裤。光看他的外表,没人相信他已47岁,看起来像个30岁左右的帅小伙。

但,仔细一看,会发现他双眼失明。左手臂一直藏在后腰上,原来左手臂已经没有了。

阿嘿说,曾经,他也是个正常的人,并且过着正常的生活。一次意外事故,使他失去了平静的生活。

这么一个残疾人,怎么会让当地的老百姓一个个都羡慕呢?

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

现年47岁的依比阿嘿是四川省凉山州普格县五道箐乡人,原本他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自己在乡里上班,爱人在凉山州西昌市工商所上班。1988年,由于工作出色,他被调往普格县马洪乡当团委书记,次年回五道箐乡当公安特派员,1993年调往特尔果乡当副乡长,1996年又调回五道箐乡当纪委书记,阿嘿的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97年的一天,在家里的一次意外事故中,他的双眼和左手臂被雷管炸没了。

从一个生活无忧无虑,前途一片光明的小伙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无是处的男人。阿嘿的面前一片黑暗。

“我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到现在一说起那一次难忘的经历,阿嘿都记忆犹新。

阿嘿说,雷管的爆炸声一响,他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时,突然什么也看不到。前一刻还亮堂堂的院子里,突然就变成了一片黑暗,前一刻一家人还高高兴兴地聊着天,突然他的耳朵里只听到家人的哭泣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知觉告诉他,自己的眼睛没了,当他准备用手撑着地起来时,左手方向怎么也着不了地,“难道左手也没了?”

“那一刻全身麻木,一片黑暗,疼痛的感觉没有。”他回忆着说。

他的家人被吓得不知所措,好好地一个帅小伙,突然变成了“血人”。当阿嘿醒过来时,家人们喊人的喊人,找钱的找钱,找车子的找车子。他们用一架农用车把阿嘿送到凉山州第一人民医院,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阿嘿的命终于保了下来,但眼睛和左手臂却从此失去了。

这里治不好,省上去看。家人看着阿嘿难受,想办法又带着阿嘿到成都华西医院治疗,但一个个医生看到阿嘿的病情,都摇着头说,把命保下来都不错了。

阿嘿的希望一点点破灭,他不想这么让人照顾一辈子,他想到了自杀。可是双眼失明的他,就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由于他变成了“废人”,老婆离开了他,阿嘿每天只是以酒度日。70岁的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消瘦下去,也想到了自杀,但自己没了,谁来照顾阿嘿呢?母亲坚强地安慰着阿嘿。

为了生存:阿嘿走出山外

2000年初,亲戚瓦扎日聪从山东回来看到阿嘿的状况时,为了帮助阿嘿渡过难关,叫阿嘿跟着他去山东,在他包的砖厂里管一下民工。

也许这是一条出路,在母亲和亲戚的鼓励下,阿嘿和自己的叔伯兄弟孙子日呷,北上山东,走上了打工路。

当阿嘿和孙子日呷来到山东青岛瓦扎日聪所承包的砖厂时,他的叔叔让他管理40个民工,主要是让民工上班时间守纪律和调解民工之间发生的纠纷。

在阿嘿的印象里,青岛是那么的繁华,身体好的时候,他最想去的城市就是青岛。可是当真正来到青岛的时候,他却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去舒服的宾馆睡一觉,高档的餐厅里吃一顿,就连自己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在叔叔的砖厂里呆了一个月后,阿嘿和孙子日呷大概了解了这个城市里很多工厂遇到用工荒。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叔叔一样承包砖厂呢?虽然照顾不到厂里的一切,但还有他的表弟吉各阿各惹在。表弟几年前就在砖厂打工,已经是师傅级的人了,只是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才回了老家。如果承包下来,业务上可以让表弟去管理了。想到这里,阿嘿睡不着了,与叔叔和孙子日呷商量后,带着孙子日呷走上了承包砖厂的路。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孙子日呷带着阿嘿,在灯火辉煌的青岛市里到处联系着承包砖厂的事务,可是摆在前面的困难却一座接着一座。

“看!又是一对要钱的!”不晓得的人第一眼见到他们,以为是残疾人要钱的。

阿嘿说,在外飘荡的日子,说不艰苦,那是假的,不过听惯了这些绯言绯语,他也就习惯了。

每一次见到砖厂老板,联系农民工输出的事项,砖厂的老板一看到阿嘿是个残疾人,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还怎么带民工,肯定是个骗子。”

“要钱的差不多,出了事怎么办?”

一次次去联系农民工打工的事项,一次次的碰钉子。但阿嘿始终没有放弃,别人怀疑他是骗子、疯子,“被撵出来是好的了,有时候还被狗咬过。”

2000年9月的一天,阿嘿和孙子日呷到青岛市区的一个砖厂联系业务,当他们要进去找老板的时候,门卫看着他们像一对要饭的叫花子,说如果再不出去,就放狗来咬他们。

阿嘿什么都看不到了,已经跑了好几家,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家,他怎么会轻易地放弃呢?阿嘿正耐心地说着自己的建议时,门卫不耐烦,放出狼狗咬他们。

“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差点出不来了!”说起那一次的经历,孙子日呷至今记忆犹新。人生地不熟的,真的被狗咬了,要到哪里去求救呢?

为了心中的信念,也为了自己的生存,阿嘿和孙子日呷还在坚持着。

“我从小就没读过书,所以一个字都认不到,但阿嘿认得,只要拿他的手把字比划出来,他就晓得是什么字,我是他的眼睛和手,他是我的头脑,说实话我们是真正的难兄难弟。”孙子日呷自豪地说。

他们跑了这家没希望,跑了那家没希望,但还在坚持着。由于还没找到落脚点,他们身上带的钱越来越少。为了节约,他们饿了,就在路边买一碗泡面吃,累了就在路边歇歇。有时候跑了一天,晚上去住旅馆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房间,就算有房间,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老板也不愿意让他们住,他们只好住在街边的屋檐下。

2000年10月的一天晚上,阿嘿和孙子日呷在青岛市区跑了好几个砖厂后,还是没联系到业务,住的也没有,天也下着雨,冷飕飕的,他们最后跑到街边的一间门市门口睡下。正当睡意正浓的时候,突然间好几个电筒照在他们的身上,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推进一辆面包车。

“糟了!”孙子日呷心里想着今天可能会挨打了。在车上,阿嘿用普通话问他们怎么回事,可是抓他们的人什么也不说。汽车最后在一个派出所门口停下,孙子日呷用彝话告诉阿嘿,送到派出所来了。阿嘿的心才逐渐放下来,毕竟自己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派出所的民警检查了他们的身份证,仔细地盘问他们的情况,还是把他们放了。那一夜,他们在街边溜达了一夜。

孤独陪伴着他的一生,孤独陪伴着他的“旅行”。孙子日呷说,每到夜深人静时,阿嘿会一个人悄悄地唱《阿杰鲁》这首歌。

阿嘿说,这首歌好像是为他们这些在外飘荡的游子唱的,歌词里面所有困难他都经历过,所以很喜欢。说完,他轻轻唱了起来:

风吹了,

下雨了,

荞麦叶落了,

冷也不怕,

病也不要怕,

苦也不要怕,

……

唱完时,阿嘿用右手轻轻的擦拭着眼泪。每一次遇到困难,他都唱一唱这首歌,每一次遇到挫折,他都唱一唱这首歌,孤独的时候,他就在手机里放着这首歌。这首歌已经成为了他支撑下去的力量。

他用踏实:换取厂家信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阿嘿和孙子日呷相信这个信念。为了这个信念,他们执着地在市区里奔波着。

2000年11月,他们在青岛市区里奔波了几个月还是没有着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在市区里找不到出路后,他们把方向对准了郊区。

在青岛郊区又奔波了十几天后,他们终于联系到了青岛市城阳区海东砖厂。

一开始海东砖厂的老板陈俊工还是不愿意把厂包给他,最后,阿嘿说,自己虽然是个瞎子,但以前也是国家公务人员,还当过乡纪委书记,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才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包给他放心。为了完成生产任务和保证质量,阿嘿主动地交了保证金2000元,叫老板先做一个月看看。

看着阿嘿确实可怜,就想着包给阿嘿,自己也可以监督,如果完不成任务,还有这保证金。陈俊工终于在阿嘿的说服下,把砖厂包给了他。

签了合同,承包了这个砖厂后,阿嘿立即给老家的表弟吉各阿各惹打电话,要他立即带40个农民工过来打工。

“这里的彝族农民工还是很多,但像阿嘿一样有文化的比较少。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想包给他,但听了他的故事后,我深受感动,既然他有这个好的想法,为什么不试试呢?”记者电话联系上陈俊工,他说道。

“要做就做好,就算自己亏一点都无所谓。”阿嘿常常这样提醒孙子日呷。为了让老板满意,阿嘿和孙子日呷这对兄弟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民工身边,监督质量。

阿嘿带去的民工开始在这个砖厂上班后,老板陈俊工也时不时过来看看产品的质量,有点不放心。后来,阿嘿的民工生产出来的砖质量很不错,陈俊工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个残疾人不简单,包给他放心!”陈俊工对阿嘿越来越信服。

在这个砖厂,阿嘿为家乡的40名农民工解决了工作问题,他的身份也变成了这个砖厂的包工头。

当年春节前的结算中,由于阿嘿提前完成了任务,挣了3万多元,而他带去的民工,平均下来,除去生活费,每人也挣了1万多元。

短短的几个月,就有万元的收入,大家都觉得跟着阿嘿不吃亏。这些农民工你传一句,我传一句,把阿嘿吹上了天。

阿嘿收获了第一桶金后,更有信心了。“说实话,我最感谢的人还是陈俊工,要不是他,我的家乡父老还守着有限的土地,一年四季劳累着。”阿嘿感慨地说。

要求严格:生意越做越大

承包了海东砖厂后,阿嘿和孙子日呷又继续联系着下一笔业务。由于之前合作愉快,陈俊工也帮着阿嘿联系其他的砖厂老板。

“这个彝族哥们很诚实、很守信,包给他放心。”和其他的砖厂老板在一起时,陈俊工常常推荐阿嘿。

通过陈俊工和自己的努力,阿嘿从2004年起,又相继承包了滨州郑家砖厂、青岛前北葛家砖厂。

“钱是挣了一些,但刚开始的时候风险也不小,自己带的民工自己负责。”说到这儿,阿嘿给记者讲了一次很难忘的经历。

2001年7月的一天,他在出租屋里盘算着当年的生产任务,民工们在工地上正有说有笑地生产着水泥砖,突然一声“救命”的呼声响起来。

“糟了!”阿嘿和孙子日呷赶紧跑去,看见原先码好的一堆砖头垮了下来,民工孙布阿哈被砖头埋着,其他的民工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阿嘿指挥大家搬开砖头,孙布阿哈被救出时满身是血和灰尘,问他怎么样,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

阿嘿赶紧打了“120”急救电话,医生检查发现孙布阿哈的两只脚已经被砖头砸成骨折。所有的治疗费和检查费阿嘿一个人承担,最后花了3万多元,这可是一个民工一年的收入啊。

自那以后,阿嘿给民工规定几条原则:所有在他承包的砖厂打工的,年龄必须满18岁;每个人每年必须交100元的意外保险;上岗之前必须先学会技术。为了保证质量和安全,阿嘿让表弟吉各阿各惹守在生产的第一线监督指导民工,实行传帮带,一个教一个,把技术一层层传下去。

“这些民工,上岗之前都要在我那里培训一个礼拜,培训完考核不合格的,还不能下砖窑子。”吉各阿各惹说,从山里走出来的彝族农民工,只会种点洋芋和苦荞,不要说生产陶瓷砖、烧结砖和抛光砖,就连水泥砖都不会打,要提高产量和质量,培训技术是关键。

吉各阿各惹一个一个地传授着生产技术,孙子日呷和阿嘿严格地监督着生产质量,砖的质量越来越好,砖厂的效益也越来越好。

砖厂的老板们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这个阿嘿不简单,如果不残疾,自己办企业的话,肯定是个大企业家。”青岛、滨州等地的砖厂老板都想把砖厂包给阿嘿。

从一个两眼一抹黑的残疾人,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包工头,阿嘿的人生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现在在山东,只要一提起彝族农民工带头人,几乎没人不认识瞎子兄弟依比阿嘿,阿嘿的名气已经响遍了山东,他承包的砖厂有老板陈俊工的青岛市城阳区上马砖厂;老板陈吉思的青岛市即墨东叫砖厂、即墨前北砖厂;老板王长龙的山东滨州市沾化县大高砖厂,彝族农民工总数达到310人,每年带领家乡的彝族农民工挣回1000多万劳务经济。

带出的民工:闯出新天地

“杨兵,你的空心砖厂今年效益怎么样?”

“歪哈,你的养猪场今年效益怎么样?”

在阿嘿家的院坝里,曾经由他带去打工的孙布杨兵和瓦扎歪哈都来了,阿嘿关心地问着他们的生产情况。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阿嘿在带领这些彝族农民工打工的同时,还帮助他们自主创业。

阿嘿说,这些彝族农民工,每个都是家庭恼火才走上打工路的,如果家里条件好,谁还会愿意在外漂泊呢?所以阿嘿给自己定了一条原则,凡是到他工厂里打工的,来回的车费和生活费、住宿费都实报实销,回家过年或者家里有亲人去世、子女考起大学、结婚的,他又每个人给予500元的资助。

“有人家里修房子没钱的,他也会出钱帮忙。民工想回乡创业的,他也会借钱给他们。说实话,阿嘿的民工为什么那么多,关键是因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长期跟着阿嘿打工的凉山州昭觉县解放乡解放村村民吉子阿约一说起阿嘿,只有佩服。

2005年,凉山州普格县螺髻山镇马家坪村村民马莫尔作的大儿子要考大学了,为了给儿子挣点学费,她跟着阿嘿去山东打工。可是打工不到一个月,她的老公又得重病。阿嘿晓得后,拿出3万元给马莫尔作,让她回去照顾自己的老公。如今,这个家庭已经走出了危机,儿子读了大学后参加工作,马莫尔作还在自己的家乡办起了农家乐,日子是越过越好。

阿嘿说,自己什么苦都吃过,现在日子好过了,但家乡还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帮助他们一点,等他们过上好日子后就可以帮助其他人了。

2006年,孙布杨兵在阿嘿承包的砖厂打了一年工后,想回家乡自己办个空心砖厂,可是本钱不够。阿嘿得知杨兵的想法后,毫不犹豫拿出了5万元借给了他。

如今孙布杨兵拿着阿嘿的这5万元在家乡办起了空心砖厂,一年的收入不下10万元。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空心砖厂里,还解决了当地很多人的生计问题。

在阿嘿家,附近的村民和凉山州布拖县、昭觉县的彝族农民工一个个不停地给阿嘿敬酒,这个说感谢那么多年阿嘿的照顾,另一个说感谢阿嘿的帮助。反正,在他们的眼里,阿嘿是他们的恩人。

记者问阿嘿16年来拿出去资助别人的现金是多少,阿嘿说算不下来,反正一年咋个都有两三万元。

一年两三万,15年不就是五、六十万了吗?这个数字目前还在涨,阿嘿资助别人的行动还在继续着。他说,自己一年挣二三十万,拿出去两三万算不了什么,现在县城和西昌城区也买了房子,再加上农村里的这套房子,住的问题早就解决了。生活条件也好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才有意义。

正当阿嘿的事业起来的时候,阿嘿也再一次收获了爱情。在打工路上,家住凉山州普格县螺髻山镇的彝族女孩沙马莫依洛爱上了他,并且和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健全的男人都没有我阿嘿能干,再说他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嫁给他我很幸福。”沙马莫依洛说起自己的男人,满脸自豪。

三起三落,阿嘿,这个曾经前途光明的彝家汉子,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残疾人。可是他却没有从此消沉下去,带着他的一帮帮农民工,走出山外,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正因为他的坚强和慷慨,很多农民工走上了幸福大道,他也因此在2010年度被评为了凉山州总工会劳务输出经济先进个人。

“这次火把节,我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娃儿读书的问题,现在三个娃儿,大的已经读初一了,小的两个也想办法弄到西昌去读,目前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回山东了。”阿嘿说,现在砖厂里正是最忙的季节,很多当地老百姓爱在秋季修房子,他们的砖供不应求,为了不耽搁供砖的时间,民工们在火把节期间都不休息,只是晚上喝杯酒聚一聚。

“有钱的话,天天都在过节,没钱则过节也不快乐。”阿嘿说出了自己的体会。是的,生活富裕了,过节也快乐;挣扎在贫困线上,还怎么谈快乐的过节呢!阿嘿从苦难的世界走出来后,道出了人生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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