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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产的萎凋

2016-12-01米绪

齐鲁周刊 2016年41期
关键词:中产阶层下午茶年收入

米绪

11月初,经济学人智库发布的报告显示,中国将在2030年前迈入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3/4的中国人将成为中产阶层。一时之间,“被中产”“伪中产”之说甚嚣尘上。与自认“屌丝”者汹汹相反,似乎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中产,抑或真正的中产保持了意味深长的沉默。沉默与热闹各自发酵着,却准确地反映出民众对当下的各种不满。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的民众不再相信饿着肚子还能去解放其他国家于水深火热的民众。不管经济学人的来头有多大,我们还是拥有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唯上,不崇洋,很值得鼓掌。就连我们的专家在这个问题上也难得地独立思考了下:我国目前已经迈入中等偏上收入国家的行列,但是中等收入群体占社会总人口的比重不到20%,明显低于相同发展阶段国家的水平。

这个判断暗含了国富与民富的匹配度问题。围绕“中产阶级” 所有争论与情绪,在这里都可以迎刃而解。

比如,关于中国中产的标准,《经济学人》杂志认为:“家庭年收入在1.15万到4.3万美元,即家庭年收入8万到30万元人民币之间的群体。”这个群体约2.25亿,别说在北上广这样的城市年收入30万,就是济南这样的城市年收入8万也没法感觉中产,在动辄每平上万的房价面前,在越来越走高的辅导班才艺班费用面前,在随时大病返贫的恐惧面前,安逸的中产生活,好像一块越追越远的大饼。

所以马光远有言:经过金融八年的洗礼,全球的中产正在成为失去的阶层,他们的社会地位、财富以及幸福感在各国政府应对危机的泡沫狂欢中像冰棍一样在慢慢失去。

在这一点上,中国倒是没有落伍,在各种4万亿之后,房地产和金融市场泡沫推升,狠狠稀释了中产手中的财富积累。8年之前和8年之后置业,在四平八稳的工薪面前,差的就是一个太平洋的距离。

这个距离让当下社会阶层的固化更加严重,所以才有《小别离》《北京折叠》这样现实到悲凉作品出现。对于学习成绩的病态追求,反映了家长们对上升渠道变窄的社会整体焦虑。每一个阶层都感觉到大前研一所说的M型社会的到来,向下流动不再是缓缓的位移,而是如冰川融化裂缝顿生。中国中产就这样不负众望地成为全球最焦虑的人。而这一批人往往是经过良好教育的所谓专业人士。他们在前半生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似乎离中产阶层的那杯下午茶越来越近,但临近中年,却发现他们深信并得益的价值观在另一个维度空间完全失效。中产们看明白了自己与下流社会的距离如此之近,贫富差距越大,下流速度越快。既知此,他们只好咬紧牙关,如何再肯洋洋于自己的被剪羊毛的命运。作为一群没有背景的精英,他们在竭力避免被转嫁经济衰退的成本的同时,只能祭起唯一能传承给孩子的财富——苦学。

财富的缩水只是一个方面。中产下午茶含义丰富,生活方式、交往方式、环保方式、居住方式等等软硬件的匮乏让中国新中产意识到中产其实是个系统工程,国人且行且熬着呢。

中产们曾经以为运用金融工具可以让自己的财富追上CPI,但证监会的半夜鸡叫、朝令夕改让他们的各种曲线、模型研究迅速归零。有关部门的不专业、不严肃充分暴露了其行政能力的粗暴与短视。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行业问题,但从深层次上,却在一个侧面抽取了社会基础里“信”的钢筋。这是中产们彻底失去安全感的根源所在。子贡曾问政孔子,孔子曰: “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必不得已三者去二,孔子选择留下“信”,因为“民无信不立”。所以有能力的中产对移民趋之若鹜。而人大校友雷洋离奇死亡等等新闻从另一个维度解释了中产们的无力。

住在全国最霾最堵的济南,想想一下德国人, 5-20万人口左右的城市有一半空间是马路。住在曾经垃圾围城的济南,想想日本人每周两次扔可燃生活垃圾、每月两次扔可回收资源垃圾。再摸摸兜里不断缩水的财富:你敢说自己是中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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