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选

没有花 也没有枣

一天的光阴被咳嗽的小煤炉吵醒

被麻将馆的手指抹黑

描眉的女人

包不住平房里租来的火

可我总想起枣园巷

枣花开成三月的模样

细嫩的晨阳

把抱菠菜的人淘洗干净

孩子们打开翅膀 飞过枣园巷

屋顶晾晒的粉衬衫

落满了乡下的白蝴蝶

很多时候

我在想枣园巷时

那只找不到花香的小蜜蜂

总会撞一下我的腰

6月30日夜晚的一场雨

樱桃被闪电劈开

藏在绿色深处的红

像心跳

我总是难以揣摩这

雷雨之夜的浆果

它饱满的体内

挤着多少一捏既爆的情欲

当我抖落浑身雨水

我像一个偷情的人

翻过绿草拢起的围墙

亲爱的

我摸到了你苦涩的核

就像秋风

摸到了一穗干瘪的麦子

我所有的告白显得生硬

我合上闪电

我在体内平息风暴

如此 当我再去寻你

你一定高举着太阳这枚精致的核

像纽扣 系在胸前

等一双用黑云浆洗过的手

轻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