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华

试论后现代主义文学及其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

□王志华

引言：后现代主义文学作为西方后工业社会发展的产物，其特征就是反对与否定，当这种文学进入我国当代文学时，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我们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通过吸收和借鉴，进一步推动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

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后现代主义文学是西方后工业社会发展的产物，在物质决定意识的指导下，进一步推动了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发展。而对于中国当代文学来说，作为建国后形成的一种文学形态，其产生与发展受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

一、后现代主义文学的特点

对于后现代主义，国内外文坛上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理论界和学术界分别从各自的角度阐释后现代主义。然而，专家学者们对后现代主义文学的看法并没有太多异议，并且大家在后现代主义文学反对现实主义的反映论，以及现代主义表现论等方面却达成共识。但是，人们对后现代主义文学与现实主义文学，以及后现代主义文学与现代主义文学之间的关系上都有各自的出发点。从本质上说，后现代主义文学与现实主义文学、现代主义文学的区别主要表现在，后现代主义文学颠覆现实主义的真实性，以及后现代主义文学对现代主义主体性的解构等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说，后现代主义文学的特点主要表现为：

（一）反传统

与现代主义文学相比，后现代主义文学在继承的基础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悖离和超越，并且两者都存在非理性主义的现象，同时存在反传统的倾向。在《后现代性的条件中》中，哈维明确指出：“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之间存在着一种变化，其中，后现代主义无条件地接受变易性、碎片性、断裂性等，甚至这种接受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对于现代主义，虽然也承认这种变化，但是又试图寻找亘古不变的东西。与后现代主义文学相比，现代主义文学摒弃了传统的以“反映论”为核心的创作原则，希望建立以“表现论”为核心的创作原则。而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则把反传统发展到极致，一方面反对传统文学的现实主义，另一方面漠视现代主义文学的新规则。与现代主义文学相比，后现代主义文学侧重无原则、否定原则，对文学作品的整体性、规范性、目的性等都给予了否定，反对制约文学的创作的各种规则，如果文学作品中存在有关规则，则被其视为缺乏生命力。

（二）摈弃终极价值

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一方面人们认识世界，另一方需要认识自己。在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存在“天人合一”观点，对于人的本质，老子将其重点放在“天、地、人、道”的系统中进行理解。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对于人的本质从形而上学、道德的角度进行了深入分析，指出人存在的全部权能，也就是，我知道什么、我该做什么、我希望什么。在精神哲学中，黑格尔指出人的本质高于自然界，能够对自己进行思考，也就是所谓的人即是精神、精神也就是人。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指出：“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对于人的本质，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都把人放在一种成为人的环境中，通过对比分析人的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无形因素和有形因素等，进而给出人的结论，明确人的有限性与无限性。按照传统文学思想的观点，认为精神高于物质、心灵优越于感官，与艺术形式相比，文学距离我们的心灵更近，在文学作品中畅游，能够激发人们心灵的共鸣，愉悦人的心灵。

（三）祟尚零度写作

对于深度神话，后现代主义文学对现代主义文学给予了否定，对孤独感、焦灼感等深沉意识都给予了排斥，将其平面化处理。零度写作最早来源于罗兰?巴特的《写作的零度》，在该书中罗兰?巴特提出一种观点：风格本身就是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写作就是一种风格。在罗兰?巴特看来，受文学作品自身功能的影响和制约，在本质上，文学存在二重性特征，主要表现为：一方面文学代表着某种意义，具有一定的能指功能；另一方面文学使自身具备所指性，能够将自己变成所指。从根本上说，所指与能指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进而在一定程度上也就不能形成二元对立主义，通常情况下，能指具有独立的品质和自由的权利，并不是所指的附属物，所以说，能指完全可以脱离所指。零度写作作为一种写作方式，一般存在中性和客观性，在这方面与古典写作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因为古典写作侧重文字的现实性、客观性。

（四）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合流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后现代文学打破了精英文学与大众文学之间的分界线，同时逐渐向大众文学、亚文学靠拢。在现代文学中，大众文学是一种文学总称，普遍具有群众性、通俗性的特点，通常情况下，大众文学是相对于纯文学来说的。在商品经济社会，大众文学在流通过程中，具有趣味性，注重群众的消遣性和娱乐性。与传统文学相比，亚文学有着一定的相似性，这是因为，一方面不会被社会认为是俗文学，另一方面不会被社会认为是雅文学的小说。詹姆逊曾指出：“在现代主义文学的巅峰期，从美感经验范畴的角度来说，高等文化与大众文化有着本质区别，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则是彻底消除了两者之间的界限，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为我们带来一个全新的文体。这种文体与传统的文化产品有着一定的相似性，更重要的是，这种文体是在受到现代主义运动抨击环境下产生的。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纯文学、大众文学，以及乡土文学等，彼此之间的界限日益消失，彼此之间的明显界限早已打破。对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其侧重点主要集中在高雅文化方面，但是，对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由于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之间已经不存在明显的界限，在这种情况下，纯文学正在逐渐消失。对于艾略特、乔伊斯等后现代主义文学大师来说，对通俗文学普遍持有一种异常冷漠的态度，甚至是一种敌视。但是，在后现代主义作家中，有一些人却积极主动地亲近通俗文学。在后现代主义文学中，正在吸收、借鉴科幻小说、通俗小说的成功模式，进而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文学式样，例如荒诞小说、超小说等。

二、后现代主义文学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

在梳理分析中国当代文学的过程中，我们发现，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的文学已经与国际文学出现融合、接轨的趋势。尤其是进入80年代，凭借自身强大的魅力和影响力，后现代主义文学思想逐渐进入我国的建筑学、美学、文学等领域，并且逐渐向后现代主义转变。在中国当代文学中，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主要表现为：

（一）理性建构个人化写作被消解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发源地，在西方社会中，经历了漫长的现代化时期，在这一阶段被理性主宰，这一时期的特征主要表现为，从“认识自己”到“我思”，从马克思的实践论到极端理性主义，同时文学主义普遍认为自己是优越于中国人的自由体。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其目的就是要打破侵犯主体存在的理性制度，颠覆形而上学体系，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人从理性束缚下解放出来，进一步享受自由。对于西方的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凭借自身深厚的哲学基础，以及成功的经济发展模式，一方面需要有一个能够自成体系的框架，另一方面能够深刻的拆解、重释现代理性。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利用自身猛烈的解构姿势，彻底打破了凌驾于个人之上的各种观念、伦理束缚，同时对其给予了消解。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在当代文学中，现代话语和后现代话语相互交错，在这种情况下，欲望逐渐成为一种源动力，同时生物性、本能性的东西逐渐占据关键位置，并且逐步取代社会性的一面。

从实际情况来看，我们一直不敢对所谓的“真实性”给予太多的信任，在90年代，人们对日常生活中“人欲横流”的描述，通常情况下，都是脱离生活的，从狭隘经验的角度进行夸张式叙述，通过阅读文学作品，我们仅仅能够从状态、表面对事物进行描述。在这里所谓的经验写作，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个人经验脱离了现实世界，这是因为，在文学作品中，随着个人经验的积累，逐渐出现个人化、圈子化的现象，这个时代的全部经验都充分体现在文学写作中，很多作家侧重展露个人隐秘世界，反复描述个体的经验动作，丝毫没有将情感的波动、灵魂的震撼力等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在现实世界中，面对日益分化和断裂，文学却一直停留在作家的经验世界中，以及作家的行为动作中，根本没有进入个体的内心深处，长此以往必将导致经验世界脱离社会。在90年代的文学作品中，经验写作通常情况下只关注细节本身，甚至采用一些夸张、猎奇的方式进行文学创作，这种创作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历史的纵深感，以及文化的底蕴感。对于阅读文学作品的读者来说，由于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细节方面，进而制约了人们讨论、思考个体生存的处境。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欲望和热情被充分激发出来，这就决定了90年代的作家来不及深入研究分析经验事件，进一步制约了文学的想象深度，也就无法打破原有经验的束缚，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借助强大的想象力，对人类生存的诗意境界进行整合，这样才能让读者感同身受，进一步提升阅读的感怀。

（二）中国当代文学中出现后现代元素

在世界文化的框架体系中，中国文化作为其中的一部分，同时我们的文学也是世界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在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之前，由于一直沿用传统的闭关锁国政策，在这种大环境下，导致当代文学很少受到外来文学的影响，使得当时的文学具有明显的中国特色。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外国文学涌入我国，在一定程度上给中国当代文学带来深远影响。尤其进入80年代中期，中国当代文学中出现先锋小说，这些小说普遍具有现代派的特点，同时在一些文学作品中也存在明显的后现代特征。在先锋小说中，往往关注文学要回到文学本身，侧重语言的实验性以及文学作品的形式感，同时强调文学作品“怎么写”，此时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怎么写方面，进而忽视了“写什么”。这种文学作品的创作方式，无论是创作理念，还是创作手法，都对后来文学作品产生启迪性作用。

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入中国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处于转型阶段的中国文学所接受。但是，中国文学在引入后现代话语的过程中，由于对后现代文学缺乏全面透彻的了解，同时，当时的中国不具备西方后现代主义的文化传统和社会背景，在这种情况下，导致我们只能对表面的东西进行描述，根本没有考虑其中的批判精神。

中国作为文化古国，有着5000年的文化传承和悠久的历史。在我国，受一元思维模式的影响和制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中国文化的一元性，在这种思维模式和西方后工业社会的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引导下，导致我国的当代文学必然要经历一个生涩的过程。利奥塔曾说：“后现代知识一方面是权威手中的工具，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强我们对于差异的敏感度，同时也可以增强我们的宽容能力。在中国当代文学中，普遍存在先天不足、后天又营养不良的现象，这种尴尬局面导致当代批判小说缺乏批判性。通过在当代文学中引入后现代话语，其目标在于对后现代性进行不断地完善，进而在一定程度上让人们吸收更高水平、层次的文学作品营养，进而对自己的身心进行洗礼。

（三）中国当代生态文学中出现后现代的痕迹

对于后现代主义文学来说，虽然其产生存在不同程度的争议，但是我们不能将其视为主导性战略思想，进一步把握社会发展趋势。从某种意义上说，后现代主义文学所倡导的多元性、宽容性，以及全面性等，为我们理解、认识人类文明拓宽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视野。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说，中国目前正处于现代化发展阶段，在这一阶段虽然与后现代主义不存在任何交集，但是，从现代性产生的负面影响，以及精神文化的角度来说，中国已经具备浓厚的后现代主义文化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说，后现代主义是一种对现代性的反思和超越。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中国普遍存在生态恶化、拜金主义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进行深层次的思考，通常这是产生中国后现代文学的基础，同时为创作、研究分析后现代文学奠定基础和提供保证。在后现代文学中，对现代性进行反思和质疑，这是一个突出主题，从后现代主义文学的角度来说，对现代主义所创造的一切进行审视和衡量，其效果一般都比较差。在现代文学中，对于这个时代给人们带来的悲观心态，我们依然能够深刻地感受到，同时人类独有的焦虑与恐惧在人们的心灵深处依然无法排解。在市场经济环境下，这种情绪一方面来自现实的竞争，另一方面也源于资源的耗尽，以及生态环境的破坏等外在的隐患、威胁等。基于此，我们通过对这一阶段的文学作品进行研究和分析，同时从作品的实际情况出发，一方面体现出现代科技的破坏性，增加了人类的危机感；另一方面反映人们（被欲望冲昏头脑）对自然的伤害和破坏，这种破坏会导致人类被自然淘汰。

三、结论

生活作为创作的源泉，其意义是文学创作的真实目的，所以文学作品必须源于生活，同时又必须高于生活。作为后工业社会的文化产物，后现代主义文学从节奏、势态等方面都体现了西方社会的虚幻性，尤其在内容方面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后工业社会的真实写照。当后现代主义文学进入中国文学界时，我们需要对其进行深入地研究和分析，并对其进行感受和剖析，只有这样我们在发展自己的当代文学时，才能真正做到有选择性的扬弃，以此推动中国文学的发展。

（西藏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