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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生地名及其译写方法探究

2016-11-19霍伯承

中国科技术语 2016年4期

霍伯承

摘要:介绍了派生地名的概念、特点、类型等方面的知识,并对外语派生地名的译法进行了分析,提出了几点建议。

关键词:派生,派生地名,译写,专名化通名

中图分类号:C04;H059;H083;K901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6.04.001

Abstract: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concepts, characteristics and types of derived place names, analyzes its translation methods, and offers some suggestions for reference.

Keywords: derivation, derivative place name, conversion, false generic element

地名的命名,既是一种文化现象,又是一种社会现象。它鲜明地反映了不同的历史、地理、文化、民族、社会的特征,情况十分复杂[1]。派生,作为一种惯用方法,在地名命名的过程中得以广泛应用。笔者对派生地名的概念、派生方式、特点以及外语派生地名的译写现状进行研究分析,旨在帮助人们全面系统地认识派生地名,并为外语地名汉字译写工作者提供借鉴。

一对派生地名的认识

1.派生与派生地名

《当代汉语词典》对“派生”定义如下:“﹝动﹞从某个主要事物中分化出来。”[2]可以理解为派生是一种可操作的行为方式,是产生或创造新的事物并可追溯至被派生对象的一种方法。利用派生可以生成合成词,可以生成新的地名。

派生而成的地名为派生地名,是“以移借它名而命名的地名”[1]。派生地名在诸多地名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新地名的产生往往在已有地名的基础上派生仿造。老地名可称为“原生地名”,又叫“主地名”,即最本源的地名,新地名则称为“派生地名”[3]。

2.派生地名类型

(1)人名派生地名,以著名历史人物命名,如山西省左权县是以革命名将左权命名的,再如俄罗斯的列宁格勒州是以列宁命名的。

(2)地名派生地名,以借用他名而命名,其中他名可分为人文要素名称和自然地理实体名称,如河北省晋县借用春秋时期的“晋国”为名,山西省五台县以五台山命名。

(3)地名合成形式派生地名,即以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地名合成为一个地名,这种命名方式在各类地名中皆有其例,如武汉是武昌、汉口、汉阳合成的,青藏高原即青海高原与西藏高原合成的。

3.地名派生规律

分析地名派生规律避不开派生地名与原生地名之间的关系。对于人名派生地名和居民地名称派生居民地名称(如美国的New York来自英国的York),可以根据地名移用规律较容易地分清派生关系,可是在分析具有不同地理要素属性的地名之间的派生关系时,判断谁为“主”,谁为“派生”,实属难事,非得去搜寻地名史源资料来佐证不可。但是,地名派生也遵循一定的规律,若晓之一二,对理解派生地名大有裨益。

可从地名源头说起,“最早的地名大概是自然地理实体名称,因为原始人不可能有很固定的居住地,村落是畜牧和农业社会才有的,至于行政区划就更迟了,有了阶级有了国家,为了管理才有行政建制”[3]。也就是说,人类最早的地名应为自然地理实体名称,因此,关于山和水的地名必定是最早出现的。于是,“以山、河等自然地理实体名命名行政区域,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常用的命名方法”[4]。这样的话,派生地名的主要派生源一般应为自然地理实体名称,此为基本的派生规律。例如中国辽宁省的“葫芦岛市”派生于自然地理实体名称“葫芦岛”,又如南非的“奥兰治自由邦”(Orange Free State)是以旁边的“奥兰治河”命名的。但也有难以分清的,如《再谈莫斯科的得名》[5]中尽管搜罗了不少俄罗斯史料,但“莫斯科河”与“莫斯科城”谁为原生地名仍难以确定。

4.派生地名构成

地名一般由专名和通名两部分构成。派生地名也不例外,此处派生地名构成主要指派生地名的移用或派生部分,以下从两个方面说明:

(1)只采用专名:以原生地名的专名部分派生出新地名,有的专名派生后发生变化,有的照搬。如俄罗斯地名“伏尔加格勒”(Волгоград)采用流经该地的“伏尔加河”(Волга Река)之专名“伏尔加”(Волга)加上居民地通名“格勒”(град)构成,专名词尾“а”变为“о”。再如俄罗斯城市地名“扬斯基”(Янский)由其附近的“亚纳河”(Яна)派生而来,原生地名专名“亚纳”(Яна)加形容词后缀“ский”作为派生地名的专名。

(2)采用整个地名:专名连同通名以专名的形式出现在新的派生地名中,原生地名的通名已经专名化。如中国辽宁省以“葫芦岛”命名的“葫芦岛市”,借用自然地理实体名称“葫芦岛”作为专名使用,原生地名中的通名“岛”已经专名化。又如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索尔顿湖国家野生动物源保护区”(Salton Sea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采用“索尔顿湖”(Salton Sea)作为专名[6]。

5.派生地名与原生地名的关系

派生地名一般来源于与之相邻的居民地、山脉、河流、湖泊等名称,当然也有跨越时空派生而来的地名,如美国的“纽约市”(New York City)派生自英国的“约克郡”(Yorkshire)。那么可将派生地名与原生地名之间的关系定为继承关系。地名派生是一种命名方式,也是一种承载历史的见证,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从发生学角度看,派生地名与原生地名之间存在亲缘关系;从地名认知角度看,两者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逻辑关系,即由此及彼、相互关联、密不可分。为了方便群众交往,派生地名的专名应与主地名专名一致。如石家庄火车站系由石家庄派生出来,其站名应叫石家庄站。黄山火车站不在黄山脚下,而在屯溪,则给去黄山的旅客造成极大的不便。因此,主地名派生出的台、站、港、场等各类地名,其专名均应与主地名专名一致[4]。若不一致,则会破坏两者之间的历史文化传承关系,影响对派生地名的认知,甚至会对民事或军事活动造成不利影响。

二外语派生地名的汉字译写

外语派生地名在整个外语地名汉字译写工作中占有一定比例,其译写方法是否科学规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地名译写质量和统一,根据以上对派生地名的分析,从派生地名的汉字译写现状入手,对其译写方法进行研究。

1.现状

针对外语派生地名译写,国家有关部门制定了相关规定。1979年4月中国地名委员会(现已更名为“全国地名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制定的《外国地名汉字译写通则》第五条:“外国地名的译写一般应同名同译。但以自然地物的名称命名的居民点例外(其自然地理通名部分一般音译)。如以‘格兰德河(Rio Grande)命名的居民点,译为‘里奥格兰德。”第八条(一):“专名化的地理通名,一般音译。如:美国的居民点Snow Hill译为‘斯诺希尔,古巴的居民点Rio Grande译‘里奥格兰德。”国家标准《外语地名汉字译写导则 英语》4.1.1:“专名(含专名化的通名)一般音译。”[7]

以上规定并未绝对化,从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的分国地图册部分已译地名的译法可以看出,实际译写地名时,有遵从规定者,如美国伊利诺伊州居民地名称“弗拉特里弗” (Flat River),其中专名化通名River音译,印度由人名派生而成的“艾哈迈德讷格尔市”(Ahmadnagar)[8],其中与专名连在一起的专名化通名nagar为“镇、市”之意,此处音译为“讷格尔”[9];也有不从者,如俄罗斯阿尔泰边疆区的“马利诺夫湖村”(Malinovoye Ozero)[10],其中自然地理实体通名Ozero为“湖”之意,翻译时仍旧意译而未按规定采取音译,又如俄罗斯楚科奇自治区的“施密特角村”(Mys Shmidta)其中“Mys”为“角”之义,翻译时采用意译。

综上可以看出,通名专名化音译规则并未被严格执行,音译、意译两种处理方法都存在,哪种译法占比例大,因未做数量统计,难以估计。当然,从规定中的语气或使用的程度副词“一般”来看,还是存在一些特殊情况,但没有明确提出来,也就是默认了这不是一项绝对的规定。

2.分析

关于通名专名化音译处理方法可根据相关翻译理论和地名派生原则,分析其合理性或科学性,若确实有悖常理,则应提出较合理的处理方案,既满足派生地名译写需要,又符合地名学的特点,以译出让大家满意的地名。从翻译的功能和目的来看,翻译,包括地名译写,是搭建双语之间沟通交流的桥梁,是为理解异域文化提供服务。派生地名译写,亦是如此。若译写的地名难以理解或造成误解,不如不译。从地名学理论来看,地名本身涉及音、形、意、位(置)、类(别)等多个要素[11]。派生地名从产生方式来看,与原生地名有着密切的逻辑或“亲缘”关系,若因译写破坏这种认知关系,则对地名认知及其相关解读影响较大。当然,如何更贴切地译写派生地名,尤其是由自然地理实体名称派生而成的居民地名称,更多地要考虑派生地名的派生方式及其应用范畴,甚至要追溯派生地名的历史与文化背景。具体分析如下:

(1)由自然地理实体专名派生的居民地名称,其专名不变,译法不变。原生地名音译加意译,派生地名从之,如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的“加拿大人镇”(Canadian)[12]是由根据流经该镇的“加拿大人河”(Canadian River)派生命名。

(2)由自然地理实体地名专名和通名命名的居民地名称,如全部音译,则切断了原生地名和派生地名的历史、文化联系,使本来密切关联的两个地名变得毫不相干,如此使地名用户无法确定两者之间的派生关系,从而难以正确地判断派生地理名称与周边地形、地貌等地理特征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无法全面认知地名。如美国怀俄明州镇名“格林里弗”(Green River)派生自流经该地的“格林河”(Green River),这种译法显然会导致“格林里弗镇”与“格林河”之间地名派生关系的丢失,从“格林里弗镇”也判断不出其附近确有河流的地理特征,但若译为“格林河镇”则既保留了两者之间的派生关系,又有利于判断派生地名“格林河镇”附近有河流的地理环境特征,这样处理更容易为地名用户接受。

三派生地名译写建议

具有明显派生关系的地名,需要坚持派生地名与原生地名译写的一致性原则,既能保持两者之间的历史文化传承关系,又能帮助地名用户全面认知地名。对于未遵照此原则、已经译出的地名仍予以保留,不做改动,以免引起混乱。对于派生关系比较复杂、难以按此原则译写的地名,可根据其构成特点,结合地名相关理论和其所属语言文化命名习惯进行特殊处理。如印度村庄Dhanesegaon与其附近的河流Dhanese Khola存在明显的派生关系,那么译写时,建议省译村庄通名gaon(冈),只译Dhanese。还有其他情况,如印度村名Dalaigaon和其附近河流Dalaigaon Dong,其中Dong为通名“河”,译写时,可将通名gaon音译,以保持其派生关系。如此看来,应对类似的情况在地名译写规则中做出详细的规定为好,以免出现同名异译。

四结语

派生地名,是一种常用的地名命名方式,在外语地名汉字译写过程中经常遇到。由于各国家或各民族在语言、文化、历史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派生地名的方式不尽相同,如此对外语派生地名的汉字译写造成一定的影响。本文在派生地名的定义、特点及其译写处理方面进行了一定的分析探究,有助于增加对派生地名的认知和解决派生地名译写分歧问题。但囿于资料匮乏,水平有限,尤其在各种外语派生地名的构成特点、派生习惯做法等方面未做进一步的细致分析,在派生地名译写方法上也未进行翻译理论方面的深度求证,因此所提建议未必恰当,只是希望把问题提出来和大家共同探讨解决,以为外语地名汉字译写工作的科学化、规范化尽绵薄之力。

参考文献

[1] 李炳尧,刘保全.地名管理学概论[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8:47-48.

[2] 《当代汉语词典》编委会.当代汉语词典[M].北京:中华书局,2009:1094.

[3] 王际桐.地名学概论[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1993:27.

[4] 王际桐.我国地名的命名原则[J].地球信息科学,2001(09):17-21.

[5] 刘伉.环球地名初探[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9:503.

[6] 中国地名委员会.美国地名译名手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883.

[7]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中国国家标准管理委员会.GB/T 17693.1—2008 外语地名汉字译写导则 英语[S].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08:5.

[8] 印度地图册[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15.

[9] 白文祥,王淑萍.世界地名常用词翻译手册[M].北京:测绘出版社,2005:330.

[10] 俄罗斯地图册[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14.

[11] 褚亚平,尹均科,孙冬虎.地名学基础教程[M].北京:测绘出版社,2009:6.

[12] 美国地图册[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