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眺望时间的消逝

2016-11-14阿翔

新文学评论 2016年1期
关键词:阿翔消逝技艺

◆阿翔

眺望时间的消逝

◆阿翔

通过一首诗眺望时间的消逝,并非出于怀旧,也不仅仅是一次性回顾,恐怕每一首诗完成后即成为消逝,谁也挽留不住,即使它们还在,却已失去了当时写作的冲动、构思、激情,你若想重温,无非是剩下一片依稀的记忆。其实,用粗俗的比喻,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它通过笔宰杀了一首诗,然后肢解,最终你得到的只是一堆骨头。

眺望时间的消逝,我绝不敢轻易说:逝者如斯夫……有时候对我来说,写作的时间有大部分被我丢弃掉了,也许是该丢弃掉的。因为诗人不会停留在过去,面对的还是不可知的未来,而未来在写作上一过,就成为形而上的消逝。

很多年前,我记得有这么一句:“终于能够按照内心写作了/却不能按照内心生活。”这是诗人王家新的诗句,写得很老实,仿佛顺嘴说出的一个简单道理,自由的内心和不自由的行为——这不是悖论,更不是矛盾。按照我的理解,写作与生活本来是没有一致的完美如斯,仅仅只是时间意义上的,你可以拥有强大无比的内心,促使你在写作上自由,而现实与生活,反而使你感到“内心的自由”无比珍贵,不是吗?如果你没有内心的自由,即使你按照内心去生活了,也不意味着你拥有了写作上的自由。眺望时间的消逝,也许不是时间的消逝,而是眺望着自己的“内心”。唯有如此,内心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变得枯萎。

很多时候,写作时时刻刻贴近“中年秋天”——当青春期不再,你如何面对这一关?毕竟诗歌不可能靠青春期支撑,就好比你到了中年,你的写作还停留在青春期,那不是返老还童,而是显得可疑和虚假。我这样说不是否定青春期,每个诗人是有自己的青春期,只是后面还有漫长的岁月。当然,“中年秋天”也不是一种情绪化,它回归到“中年语言”,这本身是包括了观察、认识、事后的追忆和回响、梦、沉思、接触自然、旅行、责任、阅读等等。让所经历的一切成为内在的经验,使经验性的材料凝聚起来,浑然一体。可以说,它与真理没有什么关联,在通过诗歌眺望时间的消逝当中,真理是不存在的,更多的是谬论,不合情理的东西——使诗替自己的灵魂说话,替历史说话。

这么说吧,在浮躁而焦虑的时代,为幸存的诗写作而不回避自己的病情和现实的黑暗,当代诗才会完整地暴露缺陷。通过眺望时间的消逝,或许,时间上的过去绝不是水流去向的目的,而诗歌处于辗转、衰老的消磨中,才能是内心缓慢的倾述,即使倾述有时在缺陷上不完整。

我不敢说诗为何物,亦不敢说掌握了诗艺的秘密。对我来说,我已经明了“诗人何为”,诗于我等于是到了“知天命”,可意会不可言说,一如诗是你的隐私,我绝不可贸然这样问你:什么是隐私。而诗艺,在时间的消逝中,它依然是“日日新”的东西。那意思是说,木匠掌握了技艺,但是再好的技艺,如果不是用于自己的创造,它最多只是按图索骥重复前人的经验。最困难的恰恰就是对经验的超越。这是由内向外的伸展,一个世界的自足性、丰富及不可捉摸的神秘,在你身外,然而却是与你内在地相关的。

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自己不断提高一个标准,标准是自我的修炼层次。从隐私上而言,我无意也不想成为写作的规范者。但是我希望在有限和尊重的少数朋友当中得到高质量的交流和有效性。比如,从2010年写“拟诗记”的一个系列,2011年写“剧场”的一个系列,2012年到2014年,写“诗”的一个系列,到2015年写“传奇”和“计划”的两个系列,这几个系列意图很明显,在写作不断更新中也使我从东一枪西一炮地单首诗脱离出来,也许朋友们会意识到,对于未来而言,它就是一个漫长而又踏踏实实的写作计划。

猜你喜欢

阿翔消逝技艺
金属抬凿和錾刻技艺绽放苏州
琉璃灯工技艺的魅力与传承
郑庆章 把“弄虎”技艺传回大陆
淳度:泉州卤煮的“匠”技艺
消逝的打麦场
空镜子
30年,光阴的故事——消逝的记忆
即将消逝的美好